老女人的笑聲越發的張狂起來，後來這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彷彿我們已經失去了她的窺覷一般。
顧磊狠狠地扼住我，不顧蘇唸的拍打與撕咬，勢必要把我勒死！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喘息越來越費力，我沒有掙扎，而是緩緩閉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蘇念叫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在我闔上眼睛的前一秒中，眼前彷彿浮現出了司夜的影子，他正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方纔他鑽進去的罈子。
這是我的幻覺嗎？一定是吧？司夜已經消失了，如果那麼容易出的來，老女人就不會用這個來收他了……
我終是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漸漸闔上，阻礙了我的視線。
就在我渾渾噩噩的時候，脖頸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大量的氧氣融入我的呼吸，耳邊猛然傳來顧磊撕心裂肺的吼叫，緊跟着，一道灰色的霧氣在我眼前飛了出去。
“顧磊！”
我聽到蘇唸的聲音，在我險些倒地的時候，身體猛地跌進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
當我緩過勁兒來，已是幾分鐘後的事情了。
我躺在蘇唸的牀上，司夜坐在我的身邊，見我醒來，他關切的問我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驚詫的看着他，原來暈迷之前所見到的畫面是真的，司夜真的現身了！
我疑惑的問道：“司夜，你怎麼……你不是已經進到那個小罈子裡了嗎？”
司夜只笑不語，我又意識到什麼，趕忙又說：“顧磊被你收服了嗎？蘇念呢？她在哪裡？”
“她在樓下。”
幾乎是司夜說完的一瞬，我就不顧他的反對執意下了牀，衝到通往一樓的樓梯口時，我一眼便見到了蘇念坐在沙發上，面向偌大的落地窗，而她視線所及的地方是一片黑洞洞的天，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我感覺自己的步子突然間變得沉重起來，走向蘇唸的每一步都像是耗費了很大的體力一般。
我能想象到蘇念此刻所承受的心痛究竟有多麼強烈，這種感覺或許並不次於她剛剛得知顧磊去世的消息，她像是經歷了兩場痛徹心扉的失去。
而這一次，是真的，徹底的失去了。
我坐在蘇唸的身邊，把她抱緊，輕輕喚了聲她的名字。
蘇唸的手緩緩附在了我的手背上，未曾轉眸地說道：“蕭然，對不起。”
我有些詫異，她卻又解釋說：“這句對不起是我替顧磊對你和司夜說的，都是因爲他自私的想要跟我在一起，才差點兒釀成悲劇。”
我深吸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我並沒有怨恨顧磊，我心底更多的是心疼蘇念。
蘇念微微停頓了下又說道：“現在好了，一切又回到了過去，我只當這是一場夢，但願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的夢了。”
蘇唸的語氣相當平靜，可聽在我的耳中，就像是原本平靜的湖面猛然間被拋進了一顆石子，水花兒落下後，是一圈圈久久不息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