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司夜,試圖在他平靜的表情裡捕捉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顯然,司夜被我的問題問的怔了一下,而他眉宇間的褶皺也說明了他此刻內心裡的踟躕。
他或許是在猶豫着要如何跟我解釋這件事情吧?
我靜靜的等着他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可他只是沉默,好一會兒後,就在我覺得他不會就這件事情說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點點頭:“嗯。”
簡短的一個鼻音,這是他給予我的回答,但我能感覺到,這似乎已經是他能給我的僅有的迴應。
在他充滿篤定的鼻音發出後,我的心底驀然驟停了一下,滿腦子都是一句話在循環着。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卻表現的如此坦然,就好像他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是多麼的天理不容,多麼的慘無人道。
……
說好的要去竹林逛逛的事情就此擱淺,我不知道自己以着怎樣的心情走回了之前所在的房間。
這一路上司夜也沉默的沒有再說任何話,他應該也在思考着方纔那些嬰兒屍體的事情吧?
我真的很好奇,爲什麼鬼母的荷花池裡會有那麼多嬰兒的屍體,爲什麼那些屍體又是那麼的不完整,就彷彿故意從他們身上割下某些部分似得。
那些可怕的畫面單單只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了,我真的好奇,這些都是拜鬼母所賜嗎?
我一直覺得她恨我、恨我媽媽,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她還會做出其他的任何劣行,但是直到這一刻,我不得不重新去看待她,她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
就在我琢磨着這些的時候,司夜的聲音再一次從我耳邊傳來,他說:“明天一早我就帶你離開這兒,你不是想去a市麼?我們明天就去。”
如果是在這之前聽到司夜這樣說,我想,我一定會雀躍地抱住他又蹦又跳,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情。
眼前總是浮現出方纔看到的畫面,我試圖把它們從我的記憶裡剔除,可就是做不到,那些屍體一具一具的在我眼前浮現着,攪着我的思維沒辦法再去想其他事情。
我緩緩扭頭,迎上司夜的目光後,我說:“司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司夜沒有說話,他用沉默迴應了我,我知道,他並不想跟我繼續這個話題。
但我就是想要弄清楚,哪怕他告訴我鬼母就是這樣殘忍的存在,但他無法阻止她的劣行,只要他說,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
半晌,沒有等來司夜的迴應,我不死心地繼續說道:“司夜,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但你不行,我真的很怕你已經牽扯其中,你明白嗎?”
話音落,司夜緩緩來到我身邊,他將我摟進懷裡:“阿然,我沒有。”
我沒有掙扎,因爲我覺得自己只有近距離的感受到他,才能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他的溫柔體貼能夠暫時讓我覺得,認爲他並沒有和鬼母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