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人都驚呆了。
只有安亦謙最先反應過來，他笑着揉揉小景的頭髮，一臉溫柔。
“乖。”
蘇若錦嚇得臉色蒼白，忙把小景拉到一邊教育。
“爹地是能亂叫的嗎？要叫安叔叔。”也不知道這孩子跟哪裡學的毛病，見着人安亦謙居然直接喊爹地，之前在達州的時候，不是還安叔叔叫得十分順口嗎？
小景晃晃小腦袋，以蘇杭大眼睛裡滿是不解。“大使館的叔叔說，媽咪肚子裡的小弟弟，是安叔叔的，那安叔叔就是小弟弟的爹地，我是小弟弟的大哥哥，他的爹地就是我的爹地，所以，我應該叫安叔叔爹地啊！”
這小屁孩……邏輯思考能力還挺強。
蘇若錦發現，自己還真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話雖這麼說，蘇若錦覺得爲了避免麻煩，還是教小景改口過來纔好，沒想到這安亦謙管天管地，這下連她管孩子他都要管了。
“就讓小景叫我爹地吧，挺好的。”
他走上前來，執起蘇若錦的手，一臉誠懇。“你的兒子，自然就是我的。”
蘇若錦：“……”雖然很不想打擊他，不過她還是實話實說，提醒道：“你別忘了，他親生爹地還在世的！”
安亦謙撓了一下蘇若錦的手心，像個羽毛一樣，撓得蘇若錦心裡癢癢的。
“那就等他的親生爹地來找他再說。”他湊到她的耳邊，語氣曖昧。“兒子不嫌多，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還有能力多要幾個。”
蘇若錦：“……。”
……
雖然起初很排斥小景和狗蛋跟着她一起去密約，不過這一路下來，蘇若錦卻不得不承認，有她們在，她的害怕和緊張緩和了許多。
看着安亦謙眼角漾開的笑容，蘇若錦這才知道，之前那一切都是自己錯怪他了。
什麼用狗蛋和小景來威脅她，什麼讓她妥協都只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安亦謙從頭到尾，都只希望她舒坦一點罷了。
這一路飛行的時間很長，小景和狗蛋累了，在前座睡得正香，而安亦謙和蘇若錦並排坐着，不知道是昨天睡得很足，還是因爲此刻他們都心事重重，反倒一點睡意都沒有。
“安亦謙……”蘇若錦的頭，擱在安亦謙的胸前，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恍如隔世。
“恩？”安亦謙輕輕地回答了她，同時還不忘替她拉拉被角。
“你說，我們的堅持，有意義嗎？”
這是蘇若錦心裡最迷惑的地方。
她怕如此義無反顧，寧願頭破血流，寧願違背全世界也要在一起之後，得到的還是一個讓人悲傷的結局。
比如，安亦謙會因爲她聲名狼藉，丟掉了擁護者，丟掉了首相之位，然後某天幡然醒悟，覺得她是那個害他墮落的罪魁禍首。
光是想想，蘇若錦就心驚。
安亦謙的脣，輕輕落在蘇若錦的額頭上。
輕輕淺淺的，
像呵護一顆絕世珍寶一樣溫柔。
“我不知道什麼是有意義的事，也不知道什麼是無意義的事。”安亦謙抱着他，低沉的嗓音在機艙中流轉。“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任何事對我而言，都會寡然索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