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機長先生 239 你們怎麼能騙我
像是被她下了迷、藥,楊勖摟着她睡過去之後直到半夜才醒過來,那時候,枕邊哪還有她的影子。
他惴惴不安的從牀上翻身起來,一邊拿衣服穿好,一邊在房裡找她有沒有留下紙條之類的東西。他將房間翻了個遍,枕頭被子都踢下了牀也未曾見過她留下的隻言片語,倒是看見了牀單上那鮮豔的痕跡。
那抹紅,刺得他眼睛生疼!
謝小西你這個混蛋,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她總是這麼任性妄爲,打定主意要做什麼沒有人能阻止——其實他可以的,只是剛纔完全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他拿着手機懊惱的翻着謝小北的電話,怪自己剛纔怎麼那麼糊塗,怎麼就這麼輕易就被她騙了過去?
謝小北接到他的電話之後就跟簡心分別了。他其實知道小西難過的時候會去哪裡,只是這時候他不急着先去找她,反而該去找另外一個人。
曾嘉敏雙手輕輕的環在胸口,穿着瑜伽褲的修長雙腿疊在一起,她面色平靜沒有絲毫激動過的痕跡,安靜的坐在玻璃桌前,看着面前的手機——她在等着一個人。她知道,他會來。
時針已經指向了12點,她仰着臉看着牆上那圓形掛鐘,不時的眨一下眼睛,等到較長那根指針又挪動了一刻的時候,門鈴聲響了。
她緩緩的將視線轉到了門口,卻依舊坐着,沒有立即站起身來。
從她認識他開始,就一直是她在等他,等了這麼多年,等掉了這麼漫長的一段歲月,到頭來,他們在一起的理由,居然是他要保護他的妹妹。
這有多可笑?世上絕無第二。
她一直坐着,任由頭頂那秒針滴答滴答不停的走,她始終也沒站起身來。終於,電話響了。
她接起來,淡淡的開了口,“是我。”
“我在門口。”他說。
我在你家門口,這句話他似乎從未跟她說過。他們倆在一起的那幾年,他何曾這樣半夜出現在她家門口並打電話說他在門口讓她開門的?
沒有。從來沒有。
謝小北,其實並不那麼需要她,他們有過的肌膚之親,不過也是情侶間的理所應當,並非他對她的渴望。甚至,她都要懷疑他是否真的對她動過心。
她給他開了門。
謝小北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風塵僕僕卻依舊乾乾淨淨,彷彿永遠都是用玻璃罩子保護好了的一般,難以看到他有凌亂的時候。
這纔是他,所有女人都向往的男人。
她欠開身子讓他進屋。謝小北在門口站了站,跟在她身後進了屋。並沒有換鞋的意識。
曾嘉敏懂的,他是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若是不讓他有家的感覺的地方,他吝嗇於彎下他那高貴的腰去換一雙拖鞋的。這裡,不是他的家。
她對他微笑,拿了乾淨杯子給他倒水。謝小北看她在飲水機前彎着腰背對着他,只看了一眼便轉開視線找地方坐下。她端了水過來遞給他,他說謝謝,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
曾嘉敏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雙手請放在腿上,看着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都未退去。她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他抿着脣,沒說話。只是習慣性的抹了下鼻尖。見他不動聲色的樣子,曾嘉敏笑着擡起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小北,明晚……爸爸又叫咱們回家吃飯。”
謝小北抽開手,低沉着嗓音說,“小西來找過你?”
她點頭,收回了手。呼了一口氣,她搖了搖頭,說,“是啊,很難得主動來找我——打小就不喜歡我,我還好奇怎麼會這麼找了來……原來是爲了哥哥的終身幸福呢。”
她話裡的褒貶謝小北能聽得明白,不過他不在意,當沒聽見,只問她,“你打算怎麼辦?”
聞言,曾嘉敏冷笑,換了張冷漠疏離的面孔,咬了咬牙關對謝小北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我父親那裡有她的犯罪證據,我當然會以此爲條件要挾你跟我在一起。”
“嘉敏你不是這樣的人。”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紅着眼眶死死地盯着他,胸口上下起伏,微顫着脣,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說,“謝小北,我們倆認識了十幾年,或許我不像簡心那樣讓你珍惜讓你摯愛,可是這麼多年了我才知道,於你而言,我竟然是一個沒有道德標準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在我面前隻字不提,你大概以爲整件事我也參與其中吧……既然如此,謝小北,你是我想要的男人,而我在你心裡也都那樣了,那不如就照着原定的劇本一直演下去——對你,我不要放手。”
咬牙切齒。她該是有多恨!這個男人,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謝小北閉了下眼睛,然後迅速的調整好了情緒,看着她,“或許這件事我處理得不對,可是我並沒有把你想象成那樣的人——你父親一再的要求我不能告訴你……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願,可是嘉敏,我也會害怕,小西她還是個孩子,我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那我呢?小西是你的妹妹,那對你來說我就什麼都不是對不對?”她的臉頰早就被
淚水溼透了,心灰意冷填滿了她的胸中溝壑。她搖着頭,哭着,面色蒼白,“你跟他都是我最愛的人,你們怎麼可以這麼騙我……”
“嘉敏……”
“我不會原諒你們。”
她站起身來,胡亂的擦乾了臉上的淚漬,然後指着門口對着謝小北吼道,“你走,你馬上給我走……不是要跟我結婚嗎,好,好,就結婚!”
……
謝小西雙臂圈着腿坐在地上,背後就是籃球架,她的下巴擱在膝蓋上,思索着接下來應該去做點什麼。
今晚曾嘉敏該是徹底的崩潰了,要不是她跑去求她放過她二哥,估計她還得活在他父親爲她編織的謊言中很久很久。
當她慘白着一張臉顫抖着雙脣晃着她的肩膀反覆問她“你說什麼”的時候,她看見了從她懂事以來從未見過的一種絕望——一個是她最親的人,一個是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一個陷她於不義,另一個,眼睜睜的看着她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她曾以爲的回心轉意,不過只是一場笑話而已,對她來說,何等諷刺!
她說曾嘉敏我求你放過我哥,他不愛你,他跟你結婚他會痛苦一輩子。曾嘉敏冷笑着反問她,謝小西你覺得現在最可憐的那個人,是誰?
是她。
她給她跪下了,哭得聲嘶力竭,到最後,她不再求她,只對她說,“我不會害我哥,不就是坐牢嘛,我不怕。”
曾嘉敏冷笑着問她,你真不怕嗎?
……
小西打了個冷顫,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夜裡有了些許涼風,她攏了攏衣服。身下的痛楚突然清晰,她吸了吸鼻子,心裡懊惱抱怨楊勖那臭傢伙一點都不知道憐惜,跟獸、性大發似的怎麼都收不住……
遠處有了腳步聲,她擡頭看去,只見那個高挑清俊的男人緩緩朝她走來。她眼前一亮,陡然睜大了眼睛,“二哥……”她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謝小北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站定,然後笑着伸手去揉了揉她那雜亂的頭髮,擡頭看了一眼籃球架,笑道,“打籃球啊?”
小西吸着鼻子紅着眼看着哥哥。謝小北無奈的搖搖頭,扯了扯褲腿在籃球架邊的石板上坐下,然後拍拍一邊,說,“過來坐。”
小西怯怯的走過去,乖乖坐下,兩隻手手指頭纏在一起繞啊繞。面對哥哥,她有些不好意思——誰知道楊勖跟他說了些什麼呢。
一想到那個男人,就想起先前他壓在她身上低低喘息着、滿足的一聲聲叫着小西,小西……她的臉紅了,只是夜裡不怎麼亮,沒給哥哥看到。
“現在幾點了?”謝小北看了看手上的表,自言自語一般。這表是簡心買給他的,他一直帶着,就剛纔見簡心手上也還戴着,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踏實。
小西埋下頭,繼續繞手指。她知道自己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晃盪,要被謝小北知道了,一般情況下會被罵個半死。不過今天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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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先更一個,萬一下午老闆走了的話咱們就再更一個。
自求多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