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第一次進水下,很快就上來了。
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浮上水面後,他撿了一支飄在海面上的手電筒,又潛下去一次。
凌蕭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臟跳的都快炸開了。
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緊張、恐懼、急迫,讓人窒息。
凌蕭手中的手電筒一次次在水下轉換方向,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心已經繃到了極致。
他曾經失去過母親,但是得知消息的時候,母親已經死亡。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在經歷的,是正在失去。
那種抓不住即將要失去的感覺,讓人抓狂!
凌蕭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祈禱,祈禱着那個女人快點出現。
遊過一片海域後,凌蕭最後手電筒掃過右下角一個方向時,他終於看到了她!
凌蕭連忙衝着她的方向游過去!
他一把勾住景悅的腰,將她抱緊在身前。
面前的女人閉着眼,已經失去意識。
凌蕭丟掉手電筒,伸手捏開她的嘴,連忙朝她嘴中度氣。
一旁的宗澤很快也趕過來,他拉了拉凌蕭的手臂,示意他先浮上水面。
三個人回到水面。
宗澤大吼:“救生艇呢?!”
宗澤一邊喊一邊托起了景悅的腰和腿,讓她整個平躺在海面,凌蕭一手託着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捏着她的鼻子,開始給她人工呼吸。
“景悅?”
“景悅?”
“景悅?!”
凌蕭一遍遍呼喚她。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凌蕭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可是心卻越來越絕望。
怎麼可以這樣?
他們之間還沒開始,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
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大了!
救生艇過來後,下水的人合力將景悅擡上來。凌蕭一刻不停,開始給她做心肺復甦。
剛剛還吵雜混亂的海面救援人員,突然都沉默下來。
所有人都看着黃色救生艇。
宗澤渾身溼漉漉的,他臉上沒有了平日裡的輕浮散漫,沉默下來後,溼漉漉的黑髮垂在額頭,看上去有些冷酷。
他坐在一旁,一邊喘息,一邊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男人身上穿着溼漉漉的襯衫西褲,渾身溼透,他面容緊繃,專注地盯着身旁的女人。
他按壓她的胸口,他給她做人工呼吸。
上了皮划艇後,這個男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是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急迫與歇斯底里。
恆豐集團,凌蕭。
這個名字,宗澤是聽說過的。
凌蕭本人已經沒有印象了,事實上,在歐洲的時候,宗澤和凌蕭曾經一起參加過派對晚宴。
這個男人給宗澤的感覺,一直是不苟言笑,屬於典型的硬派商務人士。
而今晚,這位說一不二的總裁,卻展現了另外一面。
是之前看錯了人?還是因爲,今晚出事的人是她?
宗澤目光一片深沉,看着面前的兩人不語。
十分鐘後,景悅依然毫無反應,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有人想要上去勸凌蕭放棄,卻被宗澤一把攔下。
一般這種情況,人基本就救不活了。
這一點,宗澤也知道。
可是他看着凌蕭誓不罷休的那副樣子,到底還是沒讓人上去打擾。
就在包括宗澤在內,所有人都放棄了的時候,奇蹟突然就發生了。
躺在皮划艇裡的女人,突然咳出了一大口水!
海水順着景悅的嘴不斷流出,她咳了一陣,再接着,就緩緩睜開了眼。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兩秒鐘後,歡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