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放假,你不想要蜜月了?”湛一凡冷冷的看向有力,別以爲他回來了一切事物都該立即扔給他這個當BOSS的。
小苗苗現在還小,他不可能立即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再者,有力眼看着要結婚了,如果他們一起休假,他必定是忙不過來的。
有力一聽威脅到了自己的蜜月立即不吭聲了,畢竟以爲已經計劃蜜月很久了,新馬泰哪裡吃飯哪裡住宿都被他老婆計劃周詳的安排妥當了,如果他這個時候說蜜月取消,洛以爲指不定要多失望,現在兄弟情和愛情,他自然是首先婚姻愛情的。
李泊亞涼涼的看了有力一眼,如今是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了?
有力自知敗陣什麼也不多說只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李泊亞撫了撫鏡框淡淡道:“放不放假沒關係。”可是鏡片上卻閃過一抹白光。
湛一凡雖然是BOSS,但也是有力和李泊亞心目中永遠值得尊敬且不可辯駁的‘大哥’角色,所以湛一凡也自知他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對他們也無法像對待別的員工一樣真正的狠絕無情,整理着袖口只道:“現在是開創亞洲新市場的初階段,你們只能多辛苦一些。有力的蜜月修半個月,半個月後李泊亞再修一個星期。然後各就各位,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已經走到出口,司機小丁立即忙不迭的來接東西,湛一凡親自將薄荷的外套服侍她穿上,並彎腰將嬰兒車裡的小苗苗抱起來裹進懷裡。
“雲海市好冷。”薄荷忍不住的拉緊衣領哆嗦,又拉着湛一凡的胳膊,兩夫妻帶着孩子先鑽入敞開門的加長轎車。白合拉着一羽跟在後面,車上立即暖和多了,一家幾口才又緩了緩氣。
有力一臉鬱悶的落在後面,洛以爲見着立即過去問:“怎麼了?”
有力摸摸洛以爲的頭有些不忍的道:“老婆,我們的蜜月只有半個月了……”
洛以爲揚了揚眉梢:“是……你BOSS說的啊?”
一旁的李泊亞輕輕的飄過,不鹹不淡的看了有力一眼,有力立即又換了一種口氣道:“算了。有總比沒有好,以後還有機會休假的。”
洛以爲胸口卻憋了一口氣,轉身上車坐下便氣哼哼的直瞪着湛一凡。
醇兒是最善良的人民警察,幫着小丁搬完行李才上車,一坐下來就發現洛以爲的臉色奇臭無比。
醇兒一向沒心沒肺慣了,從不看人臉色說話,一向雷擊風行,當即也沒有多想便問:“欸,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開心啊?剛剛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快說來讓我高興高興唄!”
薄荷也不知道洛以爲突然在不高興什麼,一向也是有話就說,所以也問:“怎麼了?吵架了啊?”剛剛看着洛以爲和有力一起上來,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似的。
有力一臉冤枉的舉起雙手,並將眼神投向湛一凡這個大BOSS。
湛一凡事不關己的看也沒看衆人一眼,只是一臉溫柔的看着還在他懷裡熟睡的小苗苗。
“你問你老公。”洛以爲滿心期待的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舉行婚禮了,好不容易能蜜月旅行休息一下了,可是卻突然遭遇蜜月減半,心情能好麼?
“一凡?”薄荷扭頭向湛一凡看去,湛一凡怎麼就惹她洛以爲不開心了。
湛一凡涼颼颼的擡頭看向洛以爲,洛以爲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畢竟湛一凡的冷不同於她家有力的冷,是她完全招架不住的。不過隨即洛以爲便又很快的硬起胸膛,並回瞪湛一凡理直氣壯的道:“難道不是麼?減半,減半的蜜月還有意思麼?”
“只要是你們兩個人,就算是窩在家裡看電視做飯,難道不也是一種幸福?”湛一凡冷冷回駁道,眼神輕轉再落向李泊亞:“再者,奪去你們一個星期的人,是他。”
李泊亞挺了挺鏡框,表情淡漠:“其實,我可以不要……”
“算了!”洛以爲突然大聲,“不就是隻有半個月嘛,半個月我們也能玩轉新馬泰!哼,羨慕死你們!”
有力笑笑,洛以爲看了看李泊亞還是很有良心的道:“這不是存心爲難我們麼……”李泊亞這幾個月來忙成什麼樣子,和有力在一起的她完全是知道的,幾乎沒日沒夜沒週末,因爲他大多的時間都給了要準備結婚和新房的有力,相比起李泊亞來說,有力就輕鬆多了。所以湛一凡讓洛以爲問李泊亞要假期,洛以爲根本做不出這種事來。
聽了幾句的薄荷明白了,感情洛以爲是在責問她蜜月假期的事?半個月還少了麼?爲什麼她反而覺得多了呢?這是不是意味着湛一凡又要開始忙碌起來了?
“你就知足吧。”薄荷瞥着洛以爲涼涼的道,“你忍心讓我自己照顧小苗苗啊?忍心讓小苗苗整日看不到她爸爸?”
洛以爲頓口,她一向是對薄荷說不出抵抗的話的,更何況笑寶貝的確是小,讓湛一凡頂下一切好像真的有些不人道哦……不對不對,湛一凡才是老闆啊,他忙死忙活不是應該的嗎?
洛以爲哀怨的看着薄荷,但始終沒再說什麼,並且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只有半個月的蜜月時間這個事實。
“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醇兒撓了撓後腦勺,一臉迷茫的表情。不就是蜜月嗎?半個月的時間還少啊?所以醇兒不懂洛以爲還生個啥的氣。
“你豬啊。”洛以爲氣的立即轉身伸手便在醇兒的額頭上彈了一個爆慄。
醇兒輕呼一聲,揉着自己的額頭噘嘴不滿道:“暴力!洛以爲,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伴娘啦?”
“哎喲,威脅我喲。那你問問那伴郎,他要是非得要你做伴娘,你看看你還能逃不?”洛以爲眯眼一笑,壞壞的看向有力對面湛一凡旁邊的李泊亞。
李泊亞原本在低頭看文件,不知怎的話題就轉到了他身上,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擡頭眼神淡淡的瞟過醇兒。如今熟了的衆人都知道,李泊亞那一副微笑的樣子就是對不熟的人的面具,真正的他淡漠清高的實則一匹腹黑狼,所以對於他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樣,衆人也習慣了。
醇兒早前答應要做洛以爲的伴娘就想到了伴郎會是李泊亞,她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伴郎和伴娘又沒說過必須是一對兒,主人公也不會是自己把。但是現在聽洛以爲這口氣,怎麼好像自己要不要做伴娘還得看那李泊亞的同意?
更何況,醇兒的性子一向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洛以爲這樣一說她反而生了反骨,站起來便道:“那我這次還真的不做了,能怎麼着?”
眼神是直剌剌的看向李泊亞的,語氣是挑釁的。
洛以爲嘴角含笑的看向李泊亞,她現在心情正不爽,就像看好戲啊。
李泊亞伸手撫了撫金邊鏡框,頭也沒擡只淡淡的道:“與我無關。”
洛以爲的下巴險些脫落下來,她早就知道這李泊亞對醇兒有意思,也聽有力說過李泊亞的真實性情,所以她才以爲李泊亞至少會對醇兒這丫頭威脅一番呢,畢竟他這種人是不可能放過醇兒這樣質樸的女孩,不是麼?但她怎麼也想不到,李泊亞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管他什麼事?
醇兒這才滿意哼哼的坐下並得以的看向洛以爲:“你看吧,他又不是我的主導者,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洛以爲見李泊亞事不關己一副淡漠態度也只好認輸,秉着雙手便向醇兒求道:“額……好吧,我錯了。乖醇兒,馬上就是我的大婚了,你要是不當伴娘我這個時候找誰去啊,拜託了,拜託了!”
薄荷與有力同時搖了搖頭無奈的笑,李泊亞那廝就是確定了洛以爲不會真的放了醇兒,他更明白醇兒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丫頭,所以纔會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吧?不然,他要是真的在這個時候和醇兒嗆上了結果只會適得其反讓醇兒真的做不成伴娘。
李泊亞啊……薄荷看向醇兒,沒想到這兩個人大半年竟然沒有絲毫進展,也許接下來她也能看看好戲了?也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反而放心些,希望醇兒那丫頭不要吃什麼大虧。
一直在旁邊安靜坐着的白合突然側過頭來問薄荷:“荷兒啊,醇兒丫頭是不是和那個李先生……”
薄荷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你看出來了?”
白合微微一笑的頷首:“不然那洛姑娘怎麼說要問問李先生啊?而且啊,我看醇兒那丫頭好像也有點兒在乎那李先生啊,不然她不會反應那麼大。”
白合不知道醇兒和李泊亞過去‘在一起’過的事,所以她不知道醇兒的心大多都是‘賭氣’和被激的纔會那麼大反應。但薄荷也摸不太清醇兒的真實心意所以也沒有和白合解釋,只是更加的壓低了聲音問白合:“那你看……這個李泊亞怎麼樣?”
“很不錯呢。工作上心,長得也一表人才,我看你舅舅會喜歡的。”
薄荷點了點頭:“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李泊亞模樣清秀,氣質儒雅淡漠,身形修長高頎,還有便是這傢伙的事業心工作能力都是別人否定不了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整個亞洲市場和雲海市的公司幾乎都是他這個總經理在支撐的。能力和手段都狠斷果決,只是千萬不能做他的敵人,不然只怕下場還真不是一般的慘。
“不過,媽。”薄荷想起一事來,立即低聲向白合又道,“這事兒你先瞞着老舅。他倆現在還在摸索階段,連正兒八經的關係都沒確定下來,我也還在觀望這李泊亞,萬一事情不成後來讓老舅他們失望也不好。”
“嗯。好。”白合懂的現在年輕人的想法,她當年談戀愛也是瞞着家人的,所以理解也支持薄荷的這個建議。
醇兒好不容易又被洛以爲勸着要去做伴娘,突然發現小姑和姑奶奶在那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便好奇的伸過頭去問:“你們說什麼啊?這麼開心又這麼神秘的樣子。”
薄荷彎了彎嘴角,白合開玩笑道:“在倫敦有個青年才俊,我剛剛和你小姑說,該不該介紹給你。誰讓你都二十四五歲了還不帶個男朋友回家給我們看?”
醇兒抽了抽嘴角眼帶懷疑的看向薄荷,薄荷很配合的點頭:“你姑奶奶說的是真的。那青年才俊真的不錯。我看老舅肯定急你的事了吧?”
這可戳着醇兒的心窩子了,她每次打電話老舅都會催她帶男朋友回去,她才二十四歲半呢!怎麼就都急的不得了,好像她嫁不出去了似的?
越想醇兒越鬱悶,痛的捂着胸口就哀道:“饒了我吧,我的姑奶奶喲……還有我的小姑,你是我親小姑麼?”
薄荷似笑非笑的牽着嘴角:“本來就是表的。”
醇兒大哭:“可你在我心裡是親的啊!”
“正因爲我自知在你心裡是親的,所以我給你介紹的是個‘青年才俊’啊。”
醇兒欲哭無淚了:“我不要嫁給外國人啊。”
有力有意見了,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鼓起強而有力的臂膀辯駁:“外國人怎麼了!?配不上你這小不點兒啊?”
“我又沒說你,我說我自己不鍾情外國人而已,你那麼瞎激動幹啥?”
有力冷哼一笑:“挑三揀四。那不知道,從小在外國長大的華僑,你是否看得上呢?”說着餘光便瞟向一旁再次躺槍的李泊亞,若有所示。
醇兒挺直背脊,看也沒看李泊亞一眼:“吃完國飯長大的還是外國人,我身爲中國人民警察,絕對會忠臣我的祖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堅決不叛變我的婚姻!”
湛一凡聽着醇兒這話,不快的揚了揚眉:“丫頭,鬥嘴可以,別把我和你小姑拉扯進去也給罵了。”
醇兒心裡一個咯噔,小姑好像也是公務員來着……姑父好像也是個吃外國飯長大的人來着……醇兒自知說錯了話立即哼哼不再辯駁了,有力也在洛以爲的拉扯下適可而止。
低頭還在翻看文件全程都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李泊亞突然彎脣笑了笑,青年才俊是嗎?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嗎?堅決不叛變婚姻……呵,這個他同意。
薄荷和湛一凡悄悄歸國,高興的自然是守着空宅子幾個月的劉姐和張姐,還有便是如今已經順利上了大學的隱。
幾個月不見隱,薄荷發現他長高了,不僅長高,似乎還長帥了。
因爲下午有課,所以隱沒有同小丁他們一起前去接機,但是薄荷他們歸來時車還在巷子口便看見隱已經站在了大門口遙遙望來。
“是隱啊。”小丁的聲音從隔板中間的縫隙傳來,薄荷立即從窗戶玻璃上測驗望去,隱約間果然看見一個俊挺的身影已經等在了大門口。
車子剛剛停穩,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小苗苗下車隱便直直的向他們彎腰鞠躬:“夫人,先生,歡迎回家。”
張姐和劉姐也和隱一起等在門口,看見湛一凡的懷裡抱着一個小孩子立即都明白了,也跟着熱情而又激動的問候:“夫人,先生歡迎回家。”
小苗苗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來,也不哭,只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左右四下的望。醇兒看見小苗苗醒了立即上前自己抱了過去:“哎呀,小乖乖你終於醒了,姐姐等你醒來等了好久哦,小乖乖快讓姐姐親個。”說着便湊上自己的嘴在小苗苗的臉上左親右親。
也許是因爲醇兒和薄荷長得太相似,所以小苗苗被醇兒抱着又親又笑小苗苗也不覺得陌生,不僅連哼也沒有哼一聲,竟然還對醇兒咧嘴一笑。
醇兒驚喜的‘哎喲’一聲:“太可愛了,太可愛了,竟然還對我笑呢。小姑你看見了嗎?小苗苗喜歡我呢!”
洛以爲也心癢難耐的想抱抱,奈何醇兒瘋丫頭一樣的抱着小苗苗就跑進花園,誰也不肯讓抱一下,洛以爲無奈的看着醇兒的背影才問薄荷:“小苗苗是名字嗎?”
“不是。是小名。大名是湛晴空。”
“湛晴空?真漂亮的名字啊。”
薄荷笑了笑,衆人開始往裡面走,張姐打開門,小丁也把車開了進去,在花園口卸行李,隱自然也去幫忙了。薄荷和湛一凡最後進去,看着隱,薄荷的心裡竟然有一種自豪感,她一直把隱當做弟弟看待,現在看着弟弟長高了長的更帥了也更壯實了,心裡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笑什麼?”湛一凡突然低聲問。
“你不覺得隱高大了嗎?越來越像個男子漢了。”過了年,隱也該十七歲了。
讓薄荷嘆息的是,隱明明只有十七歲,但他身上卻有着二十七歲的男人才擁有的穩沉和冰冷,沒有一絲少年該有的活力或是張揚,日子越久薄荷就越是好奇,他究竟有怎樣的過去?心底又藏着怎樣的秘密?
湛一凡擰眉,猛地攬過薄荷的身子抱在懷裡,並低聲警告:“不許看別的男人!”
薄荷‘噗嗤’一聲笑,無奈的推了推湛一凡的肩:“吃醋啊?這醋你都吃得下去啊?人家隱是弟弟,你亂想什麼啊……”
湛一凡不管不顧,看着薄荷眉眼間都帶着的濃濃笑意依然霸道:“不管是弟弟還是哥哥或者別的什麼男人,都不許多看一眼!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薄荷無奈的正要辯駁,醇兒大叫的聲音卻突然傳來:“小姑你快來啊,小苗苗拉粑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