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菲碧來找自己和母親,那麼必然只有一個聯繫人,那就是傑森啊!
“是不是傑森出事了?”薄荷急急的追問,對於傑森,她一向也當做父親一樣的去尊重,而且因爲他對母親的愛,所以心裡對他更多的感激,後來母親和他取消了婚禮並且離開,也讓薄荷對傑森感到內疚和愧疚。
菲碧依然瞪着薄荷,不客氣的憤然而道:“是!我爸整個人都頹廢了,他從前就算我不在身邊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但是如今的他過的很狼狽,過的很不堪,他已經廢棄了他的事業,也廢棄了他的人生!我要把你媽媽帶到他身邊去……”菲碧吸了吸鼻子,低頭,“雖然我恨我爸爸,可是我也愛我爸爸。我不想爲自己的人生造成什麼遺憾。”
薄荷低頭,看見菲碧的眼淚滴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水花,突然間,對於菲碧的反感竟然沒有從前那麼強烈那麼多了。對於一個因爲父親頹廢就千里迢迢來到中國的女兒,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值得被原諒的。所以,薄荷決定原諒她這麼唐突的過來,還當着她的面擁抱湛一凡,當然也僅限於此。現在是什麼情況薄荷和湛一凡是最清楚的,這個時候也是最最不能鬆懈給任何人趁機鑽空子的時刻。
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薄荷冷靜的看着菲碧道:“我想傑森一定沒有告訴你,我媽她……她出遠門去旅行了,目前不在家。”這個時候薄荷竟然有些慶幸母親遠走了,不然看到她的醜聞,一定會很着急的。
“什麼?出遠門旅行?你不是騙我吧?”菲碧驚愕的瞪着薄荷,她千里迢迢而來可不是爲了撲個空的。
“我媽如果還在中國,傑森會回到英國去嗎?”薄荷冷靜的分析給菲碧聽,菲碧有些迷惑的眨着眼,薄荷搖了搖頭,轉身挽着湛一凡便要進去。
“等一下!”菲碧伸手抓住薄荷的胳膊,用力之大,似乎要在薄荷的胳膊上掐出印子來似的。
薄荷挑眉回頭擡起胳膊繞開菲碧的手,冷冷道:“有話說話。”
“你們……你們就這樣把我丟在門外嗎?再怎麼樣,我也是客人啊!”菲碧對於他們兩個就這樣轉身要進去的動作很是不解,他們難道沒有一點兒迎客之道?
薄荷正要說話,湛一凡卻突然插進話來:“菲碧,現在你也知道答案了,我岳母大人目前人不在雲海市,她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但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向她轉告傑森目前的狀況。你也回去吧。”
菲碧一臉的不可置信,真是沒料到都到了他們家門前了卻還被拒之門外!
“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就回倫敦?”菲碧早就知道他的無情,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如此無情!
湛一凡沉下臉來,無情的道:“你回不回去,不是我的事。”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不打算邀請你進去咯!”一旁實在看不下去的言畢插嘴解釋道。
菲碧看了看言畢又看了看薄荷最後纔將視線再次定格在湛一凡的身上,望着湛一凡自己艱難的吞嚥着口水質問:“他說的是真的?你是這個意思嗎?我都到了你們家門口了……你怎麼能拒之門外?我也不是真心要進去,但是你們這麼做,究竟什麼意思!?”她就想不明白了,她是毒蛇猛獸嗎?
薄荷輕輕的推開湛一凡的胳膊,上前站在菲碧面前,看着她冷靜的道:“菲碧,不是我們不歡迎你,就算是看在傑森的面子上我們也該請你進去,但是你現在來我們家甚至來見我們,都對你是非常不利的。我們家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爲了你好,所以實在抱歉,我們不能邀請你進去坐。一凡也不是別的意思,你不要介意,如果你還要在雲海市多玩幾天,我們可以讓人帶你去本市最豪華的酒店,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如何?”
菲碧久久的看着眼前的薄荷,好像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這麼的冷靜,這樣的薄荷還真是讓菲碧羨慕又嫉妒,真想看她爲愛發瘋一次,那該是什麼樣子!?
“就是因爲這個醜聞?”菲碧從包裡拿出一本雜誌送到薄荷眼前,彷彿那只是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薄荷淡淡的掃過封面上自己只着布條的圖片沒有再說話,湛一凡伸手奪過菲碧手中的雜誌扔在地上,冰冷的視線裡終於多了一絲厭惡:“菲碧,這雜誌不可能是今天的新刊,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中國的?你想做什麼?”
的確不可能是今天的新刊,湛一凡已經用強硬手段阻止了各大雜誌媒體再將這一張圖片放出,網絡上也各自屏蔽甚至刪除,除了酒吧和上警車的圖片之外,關於暗夜賭場裡的圖片,薄荷不再出現,那樣的裸露,即便被人詬病說使用了強權湛一凡也大力的挽了下來,所以這雜誌必定是三天以前的!而菲碧,看情形,她今天才到?
菲碧抱懷冷笑:“你以爲,你的強權能阻止這張圖片再出現在世人眼前,但是能阻止每個人的嘴巴嗎?這雜誌是我在地鐵站的地攤上買的,如果你還要懷疑什麼就儘管懷疑吧!反正在你眼中,現在只怕全世界都是可疑的人,都是敵人吧!”
薄荷用力握住湛一凡的手:“一凡,我們進去吧。”她不想再和菲碧糾纏下去。
“好。”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兩個人也不再與菲碧多說便進了花園。菲碧手裡還拖着箱子,孤零零的站在門口看着薄荷與湛一凡的背影憤怒的大聲喊道:“你們今天這樣對我,會付出代價的!”
湛一凡猛地回頭看向菲碧,菲碧被他那雙鷹一般的雙眸嚇得竟忍不住渾身一縮,跟着薄荷他們進去的言畢回頭也看向菲碧,這個女人該不會爲愛癲狂了吧?蛇蠍美人,從前怎麼就不覺得漂亮的女人壞心眼兒起來是這麼醜呢?
“如果你敢做出什麼,你纔會嚐到代價的滋味。”湛一凡冰冷的威脅讓菲碧不敢再放厥詞,薄荷也回頭看向菲碧,她從菲碧的眼底看到了怨恨,早在一年前菲碧就有了這樣讓她熟悉的目光,薄荷從那個時候就在擔心菲碧會不會做出什麼,今天她果真只是爲了傑森而來嗎?怎麼看起來,倒更像是向入境落魄了的自己挑釁?
“你別在意那個女人說的諢話,我會保護你的。”進了屋湛一凡低聲在薄荷耳邊安慰道。
薄荷點了點頭,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爲什麼每一次菲碧出現,都是自己有了孩子的時候?
“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先去休息一下。”湛一凡扶着薄荷向沙發走去,讓薄荷坐下來之後自己便親自去給她倒水。
“那個女人,喜歡你男人?”言畢看着湛一凡進入廚房的背影才輕輕的在薄荷身邊坐下,口穩戲虐十足。
薄荷白了言畢一眼:“你怎麼進來了?”
見薄荷不回答這個問題言畢才翹起二郎腿,悠然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回道:“不是你讓我來的麼。”
薄荷無語的看着他:“可我記得,我是大半個月前讓你來一趟,現在已經八月底了!”八月初的約,八月底他纔來,他可真是好笑。
湛一凡從廚房出來只給薄荷倒了一杯酸梅汁,新鮮的烏梅做的最美味的酸梅汁,這個家只有薄荷才能享受如此待遇。誰讓相比較懷小苗苗時候的毫無反應,如今懷肚子裡這個,薄荷害喜害的十分嚴重呢?每天飯吃的比貓食還要少,而且吃什麼基本就吐什麼,唯有吃酸的還要好一點,於是酸辣粉、酸梅汁、酸菜魚、酸豆角、酸菜湯甚至檸檬就成了薄荷這段時間的最愛。
雙手抱懷,湛一凡靠坐在薄荷的另一邊看着言畢不客氣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你們兩個可以統一一下問題再問嗎?”言畢將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雜誌翻來翻去的看,邊看還便嘖嘖嘆道:“真看不出來,你以前雖然骨瘦如材,但是身材還是挺火爆的嘛!”
“去死!”薄荷和湛一凡一人扔了個大枕頭往言畢頭上砸去,言畢揮開枕頭無趣的放下雜誌,看着齊心協力對付自己的夫妻倆二人,心裡也變得酸酸的不是滋味:“本來就是嘛,那些個宅男啊,上班族啊,文藝青年,普通青年,二b青年,每個人都一邊罵着你還要對着雜誌上的你流口水,如今你已經擁有一批腦殘粉了,個個都覺得你身材又好又是檢察官還難得這麼漂亮,都奉你爲心目中的女神,誰罵你,他們就罵回去,然後就被旁人認爲你擁有了大批的水軍,是你們僱來和別人對罵的腦殘。”
薄荷無語的嘆息,實在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成爲網絡上熱門的話題人物,可真不是什麼好事!
湛一凡捏握拳頭,咬牙切齒:“看來,我清掃的還不太乾淨。”一想到別的男人躲在被窩裡,躲在角落盯着薄荷的皮膚,盯着薄荷的臉,盯着薄荷的身材,他就氣得牙癢癢。
言畢悠哉而道:“有什麼用啊?別人第一時間就下載存電腦了,你總不可能把全中國甚至全世界所有人的電腦裡的圖片都黑刪掉吧?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奉你爲我的男神。”
“哎呀,現在先別說這個了。”薄荷握住湛一凡的手給他安慰,看着言畢問道:“你說這些做什麼?”
“如果你們願意請我,我很樂意再做一次你的律師。”
“起訴誰?”
“那些無良媒體咯。損壞你名聲,你真的不氣啊?這麼沉得住氣?”言畢有些詫異薄荷的態度了,她不是一向都恩怨分明,有仇必報麼?
“不氣是假的,但是現在我沒空去和那些媒體作對,後面我還需要他們的幫忙。”這個薄荷倒是清楚的,那些媒體是不能得罪的,不然什麼黑話都能寫出來,如今給他們留幾分面子,他們往後也能給他們留幾分面子,雖然如今被媒體陷害了,但是真正陷害她的人還沒有露出水面,所以她不能爲了這麼點兒事兒就和媒體作對,不然後面纔是一展莫籌。
“那……要不要我幫點兒忙?”言畢雖然不知道薄荷他們要做什麼,但是今天就是來看看她,這幾天她的醜聞炒的沸沸揚揚,想她應該也沒有睡過什麼好覺纔是,看她這憔悴的小樣兒,哪裡還有剛剛那雜誌裡照片裡女神的模樣!雖然身材似乎更好了一些,但是也憔悴不少。
對於言畢的主動示好,薄荷笑了笑道:“我可沒忘你是娛樂大亨集團的少東家,你放心,用得着你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浪費。”
言畢心滿意足的也笑了,一旁的湛一凡很不友善的瞪着言畢,現在他看哪個男人都像仇人,都想檢查他們的手機和電腦,都想挖掉他們的眼珠子!特別是在眼前這個,總是明目張膽的像薄荷放電!
言畢自然也注意到了湛一凡不善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暗暗一笑,從沙發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着薄荷溫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事務所還有事,你給我送來的那個助理啊,可真是個人才,這些天給我接的案子都快把我這個律師界惡魔給洗白了!”想到那王玉林言畢就頗爲無奈的搖頭嘆氣,看着平平凡凡一個女人,做起事兒來卻是十足的驚人的,常常讓他又氣又惱還拿她沒什麼辦法!
“那你得感謝她。不過你真的不好奇,我前些天讓你過來一趟是爲什麼?”
言畢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道:“不就是爲了我那逃婚的未婚妻麼?”
“逃婚?”薄荷詫異了,更詫異的是,言畢竟然知道是爲了欒曉曉?
“是啊。忘了告訴你,”言畢看向客廳裡掛着的薄荷與湛一凡的甜蜜結婚照自己也微微一笑,“半個月前應該是我和她舉行婚禮的日子,可是因爲她離家出走而取消了,不過欒家對外的消息是她身體抱恙,但我知道,她遲早都會逃婚的,所以也就不意外了!”
“既然你知道,你爲什麼……”難道說,他也沒打算和欒曉曉結婚?還是結不結婚都無所謂?
“不來找她?玩笑,我怎麼可能再把自己送進這個無趣的監牢,既然取消了就永遠取消吧,我們也取消婚約了,我爸三年之內都不會再逼我結婚了。不過,你以爲就只有我知道她藏身在湛家嗎?”言畢神秘的衝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卻快速的被湛一凡抱進懷裡,湛一凡用警告的眼神瞪着言畢,言畢暗念‘小氣’,收起自己的媚眼。
“難道,欒家……也……?”
言畢聳了聳肩,算是默認薄荷的問題。
“你們把婚約當兒戲啊?”薄荷終於明白了,感情這言畢等欒曉曉走了之後纔來這裡就是爲了避開欒曉曉,他其實也根本不想結婚,而欒曉曉能安生的在這裡半個月養傷,也是欒家默認的!他們這裡成了什麼?真的成了收容所啊?
“當然不是。”言畢急忙擺手撇清並表示自己的無辜,“我是想和她結婚來着,她雖然容貌不出衆,但是貴在聰明啊。而且和我約法三章,婚後私生活互不干涉,財產婚前公證,而且還允許我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我去哪裡找這樣門當戶對又‘溫柔體貼’的妻子?可後來我發現,如果和她結婚也許我會惹來一堆的麻煩,不僅不能獨善其身,還有可能會讓我的家族也陷入某些輿論和複雜的關係裡。但是要結婚依然是可以的,只是不再像從前那樣堅決的認爲她是合適的人選,所以她逃婚的時候,我也就順其自然的讓她去了。”
“你可真是自私。”湛一凡冷聲一笑,對於那個欒曉曉他雖然也疑問多多,但是對於言畢的做法,他是完全不認同的,妻子不是貨物,不是拿來擺設的,既然一開始決定要結婚,那就應該認真對待,要麼就不要認真考慮這個問題。要麼開始,要麼不開始,這就是他湛一凡。
“是,我自私,那是因爲我遇不到一個屬於我的女神啊。”言畢又看向薄荷,薄荷對於他話中話的意思不予搭理,言畢自討沒趣的聳了聳肩:“那我走了,千萬別送我。”
“難道你還知道欒曉曉的什麼秘密嗎?”薄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聲的問。
“你問她自己吧。”言畢背對着薄荷揮了揮手,“還有,奉勸你,懷孕的事,別那麼早讓外界知道。”
薄荷心裡一個咯噔,他怎麼看出來了?是剛剛湛一凡對她太小心翼翼了,還是因爲那杯酸梅汁?薄荷這一刻有些慶幸她與言畢早已經化干戈爲玉帛,不然今天還不得又多一個敵人需要對付?
可是想起未來即將要面對的那些事,薄荷不由的有些頭痛,她什麼時候才能給小苗苗還有桐兒和一羽他們平靜的生活?
過了兩日,薄荷剛剛睡了個午覺起來,湛一凡竟然坐在旁邊。
薄荷起身看着湛一凡奇怪的問:“你沒上班麼?”
“剛回來。”
“這才三點半,你怎麼就回來啦?”薄荷說着打了個呵欠,爲什麼懷這個二胎每天又疲又倦,彷彿總有睡不完的覺呢?
湛一凡將溫水遞給薄荷才解釋道:“倪曼中午來過了,你在睡覺,所以魏阿姨把電話打給了我,我回來見了她一面。”
“嗯?”薄荷的精神一下子恢復了,“怎麼不叫醒我?”
湛一凡輕輕的在薄荷的背後順了順,靜靜道:“她表現的讓人很意外。”
薄荷遲疑了一下,爲什麼是這個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