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選了一條寶藍色的v領長裙禮服,能蓋住穿了鬆糕涼鞋的自己。底子很平,而且鞋的樣式也非常的時尚獨特,倒不用擔心別人看見自己的腳時懷疑什麼。而且這個禮服也能蓋住她微凸的小腹,看起來就和平常無孕的女人一樣。
孟珺瑤選了套紫色的禮服,大波浪捲髮改造成了直髮,而且還變成了中分,相比起之前的成熟高貴多了一點兒冷豔御姐的味道。
薄荷並沒有用藥水改變髮型,她的髮質很好,只是頭髮長出來的一部分顏色與染過的顏色有些差別。髮型師便將她的長卷發挽了起來,高雅而又溫婉的髮型非常稱薄荷的氣質,薄荷也是中分,頭髮挽成在腦後,又插了一個水晶鑽石的簪子在挽起髮髻的後腦勺,從後面看她纖細窈窕的身子就像來自神話裡的雅典娜女神。
“爲什麼我見你一次就會覺得你又漂亮了一次?”孟珺瑤有些鬱悶的道,從前與她敵對的時候還可以理所當然的覺得她哪裡都不順自己的眼,想討厭就討厭了。但如今成爲朋友了反而越看越喜歡,看着她漂亮心裡也歡喜,看着她不討厭了,竟還覺得越來越漂亮了,孟珺瑤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兒賤。
她好歹也是堂堂的孟家千金,也是唯一的孟氏繼承人,現在竟然和情敵成爲朋友,如果是一年前的孟珺瑤打死也不會相信日後的自己會做出這等事,但世事境遷,這世界上還真沒有完全不可能的事。
“謝謝誇獎。”薄荷掩脣輕笑,淡淡的晚裝將她明亮的臉蛋兒修飾的更完美了,手腕和脖子上都帶着鉑金和鑽石飾品,都是孟珺瑤親自帶來的,說是湛一凡給她新買的首飾品。薄荷倒也不是十分喜歡,她願不喜好這些東西。但她也知道今晚也許會發生某些大事,所以作爲湛氏總裁的夫人,她就要肩負起責任,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在大衆面前,便是責任之一。
左手的粉紅鑽戒最惹人眼球,孟珺瑤早知道那是湛一凡在拍賣會上以六百萬人民幣的高價買來給薄荷做婚戒的,而薄荷自己也幾乎從未取下來過,一直變這麼帶着,有人問真假的時候她邊說是假的。畢竟粉色的鑽戒又不多見,所以一般人也都相信她的謊言。
孟珺瑤雖然知道那是婚戒,卻還是十分的眼饞,薄荷瞧她一直盯着自己受傷的戒指便晃了晃笑問:“怎麼,也想結婚了?”
孟珺瑤臉一紅,心裡嗔道:這女人就不能不那麼聰明嗎?
不過嘴上還是狡辯道:“我明明看的是你的戒指,哪裡想結婚了。”
“但我這是婚戒啊。”薄荷笑道,孟珺瑤眼底一閃而過的渴望她不是沒有看見,她一向聰明,但是和孟珺瑤她原本就不喜歡兜圈子說遠話,既然是想到的便都說了出來。
“哎……”孟珺瑤知道自己逃不過薄荷的眼神,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個女人竟然能從自己渴望的看着她戒指的舉動看出自己渴望婚姻,真是太可怕了。而且據她所知,這薄荷將那菲碧也是斗的有苦難言,竟然能讓一凡哥哥下狠心直接一腳踢走,連耽擱泊西一凡哥哥也不在乎了。這如果不是薄荷在其中攪合,一凡哥哥豈會做的如此之絕?雖然他一向對女人很絕,但對他暫時還有用的女人,她可不就那麼認爲了。偏偏這一次連有用的女人都給一腳踹走了,說明那菲碧是真的惹怒了一凡哥哥,現在能讓一凡哥哥憤怒的事除了湛氏父母之外不就只有薄荷一人麼?
“你嘆什麼氣?”薄荷在沙發裡坐下來,端起開水喝了兩口悠哉的問。
孟珺瑤還在做頭髮,而現在距離與湛一凡碰頭的時間還有一個班小時,所以並不着急。而這裡又是孟氏的私人會所,並不擔心有人打攪,她們二人說的又是中文也不擔心被人聽去,就算有人聽得懂也沒人敢泄露半句,所以孟珺瑤嘆完氣便道:“還不是我媽,天天逼着我相親。”
薄荷汗顏,她也即將二十九了,但是在遇見湛一凡之前,薄家倒是從未逼她相過親。
“你媽媽急什麼呢?我記得你才二十六來着。”
“對啊,可不是嘛!剛剛過二十六,還青春着呢!偏偏我媽着急,我爸也不管我媽,整日讓我相親,但是那些公子哥你也知道,一個個奢靡淫luan,有幾個正經的?如今的好男人,要麼就是被壞女人勾走了,要麼就是被另外一個好男人勾走了,還有我這樣的女人的活路麼?”
薄荷再次汗顏:“你的意思,我是壞女人了?”
“咳……你是例外啦。”
薄荷這才笑笑,滿意了孟珺瑤的答案。
“我媽前天讓我相親的那個男人雖然事業有成,以後也能幫助我在事業上的拓展和成長,但他才三十歲就禿頭了啊!可惜了那張帥臉……還有上個星期啊,我相了一個雙性戀!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上來喝了口咖啡竟然就直接問我,如果他不能愛上我,能不能讓我容忍他往家裡帶男人回來!帶女人就算了還男人呢,要噁心死我嗎?再就是上上個星期啊,那個男人是個一米九的籃球運動員,小有名氣,但他是個黑人,我這麼小個身板兒能經得起他折騰麼?不過想一想這樣也許能幸福,剛剛試着想深入瞭解他竟然就和我談判,說他有十八個女朋友,也許不能每個都照顧周到,希望我到時候能體貼他,我當時就潑他一臉咖啡……可惜了我那天喝的是冰咖啡。”
聽着瑤瑤的悲痛相親史,薄荷原本聽故事的心漸漸變得有些心疼起來,瑤瑤她在感情上受過傷害,並不是真的如外表這般灑脫無羈。她也許是真的渴望有個人能像湛一凡愛自己一樣去愛她,她被邁克爾傷害過,她也被一凡傷害過(感情),她卻還能繼續迎頭上去,說實話,在這一刻薄荷從心底爲孟珺瑤感到自豪。
“爲什麼不找個中國人呢?”薄荷的腦海裡突然想到一個人,不知道爲什麼,她周圍的極品單身漢,好像就只有那麼一個是熟識的了,而且人品又比較靠譜,衝動之下薄荷就問了出來,“也許……我能給你介紹一個。”
“不要不要。”瑤瑤想也沒想便搖頭嘆道,“你……是知道的,我曾經爲一凡哥哥守的身子已經被邁克爾那畜生給……”瑤瑤的話頓了頓,薄荷明白的看着她,當初在那場宴會裡,她從耳麥裡聽到了瑤瑤和邁克爾的對話,瑤瑤以爲在某一晚以爲邁克爾是湛一凡,而邁克爾則乘機強姦了瑤瑤。
瑤瑤神情漠然的看着薄荷道:“中國男人我是知道的,雖然他們嘴上說不在乎,可是心裡是非常在乎那層膜的。我不想嫁個心裡對我有膈應的男人。我爸爸……他就對我說過,他讓我潔身自好,他和我媽剛結婚的時候,我媽沒有落紅,他以爲我媽不是處,獨自鬱悶生氣了好段時間,兩個人的新婚也不甜蜜。後來才知道我媽小時候摔過一丈高的懸崖,可能是那個時候摔破了處女膜,而我媽迷迷瞪瞪的都不知道我爸在生什麼氣,還以爲我爸不愛她了,後來就傷心的給我爸翻開他們在一起的照片,我爸翻相冊纔看到我媽小時候受傷的事,問了才知道他誤會我媽了。我爸骨子裡就是個傳統的中國男人,他在我十六歲那年的某一天喝醉了告訴我的,讓我潔身自好,要把自己的身體留給自己未來的丈夫,這樣男人才會在心底裡疼愛你一輩子。”
薄荷想到蔡青奕,當初薄光不就是試探她是否水性楊花麼?所以設計她和別的男人上牀,自那以後他竟然還覺得蔡青奕噁心。男人究竟都是怎麼想的?薄荷想到湛一凡,想到他們第一次相遇,她的初夜被賣……如果那個時候買了自己的人不是他,他們還會有如今麼?男人真的就這樣在乎那層膜!?
薄荷沉默了下來,孟珺瑤笑了笑道:“沒關係啦。反正無聊就每天相着親唄,相親也不會讓我少塊肉,還能增加我的社會閱歷。指不定哪天就被我相到一個好男人?反正有處女情結的英國男人要比中國有處女情結的男人少上那麼百分之七咯。”
的確,薄荷也看過類似的報道,全世界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中國達到87,,英國80,,美國42,,日本35,。
“瑤瑤,真心愛你的人是不會在乎這個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薄荷也知道自己的勸慰多少有些無力,可是她能想到的好像也只有這個。
“你的性格,你的魅力比那什麼更實際,用力的魅力去征服未來的丈夫,我相信你也一定會收穫自己的幸福的!”
薄荷握拳的看着孟珺瑤,一臉的祝福和堅信她的模樣。孟珺瑤看着她,沒來由的竟然多了一些勇氣。
湛一凡六點半親自來會所接薄荷,薄荷正坐在沙發裡昏昏欲睡的翻着雜誌,而瑤瑤剛剛做完髮型在對照鏡子裡的自己,聽得門口有響動,薄荷擡頭望去便看到已經着了一身完美晚宴服的湛一凡正朝自己緩然走來。
孟珺瑤從鏡子裡看到走進來的湛一凡微微一笑,湛一凡也向她點了點頭,孟珺瑤便起身帶着衆人先撤退,並道:“我樓下等你們。”
薄荷從沙發裡站起來,湛一凡立即快步走來將薄荷一把抱進懷裡。
抱着懷裡的人,湛一凡聞夠了味道確認了的確是她之後才低聲笑道:“兩週不見,寶寶你好像……”
“胖了一點點。”薄荷搶先定論,她的確是胖了,稱重量的時候體重上身了四斤,把母親高興壞了。薄荷卻有些小鬱悶,因爲她不知道照此情形發展下去她會不會變得很胖啊?
湛一凡卻是一臉的高興,捏捏薄荷腰上終於長出來的一點點肉還有終於不再是細的像棍兒似的胳膊,最後又忐忑的摸向薄荷明顯大了一些的小腹,高興的彎腰便將薄荷抱起來:“辛苦了你,孩子的媽!”
薄荷攬着湛一凡的肩和脖子,這裡沒有別的人,所以他要抱也由他抱了去。但湛一凡明顯也不僅僅滿足於這樣的擁抱,低頭還吻住了薄荷的嘴,從剛剛進來的時候便想這麼做了,但是看她畫了淡妝,一是怕毀了她的妝容,二是她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雖然每天能聽到她健康的報告,但是在親眼確定她非常好之後心才穩穩的落下。
湛一凡有些急切的吻着薄荷以解思念之苦,薄荷也仰着頭並主動纏上他的脖子與他相吻相擁,兩週不見的兩個人都甚是思念彼此,真的從未如此辛苦過,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偏偏不得靠近。
良久之後湛一凡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有些低喘的薄荷,如星光般璀璨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懷裡的人溫暖的道:“今晚過後,我們就回家。”
薄荷微笑着點了點頭:“嗯。”
“然後我就可以陪着你,陪着我們的小苗苗了。你都不知道,媽和爸想看你都快想瘋了,但是泊西盯得他們實在很緊,就連下午我帶他們出醫院避開眼線就花了一個小時!”
原來他那會兒急喘喘的趕路甚至不能親自去接自己是因爲他要去醫院接爸媽出來!
在醫院裡兩個多月快三個月的公公終於能在今晚重見天日了麼?薄荷這才感覺到今晚要做什麼事情的緊張感。
“那他們現在怎麼樣?”其實薄荷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傻,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她不知道能問什麼,心裡就是更迫切的想知道他們如何了。
湛一凡勾了勾脣,低頭抵着薄荷的額頭,淡淡的卻有一種毋庸置疑的凜然在其中:“蓄勢待發。就等着在泊西的生日宴上出現了。”
*
“波ss,一切準備就緒。”查爾的聲音透過電話,就連一旁的薄荷都聽見了。
此刻他們的車正停在泊西&8226;史密斯的私人莊園門外,今晚是泊西&8226;史密斯的生日宴,各界的人都前來爲他慶生,所以來來往往全是車,即便薄荷他們的車停在門外不進去此刻也不引人注目。
“好,半分鐘後開我們就到了。”湛一凡掛了電話,立即吩咐西蒙:“開車。”
西蒙頷了頷首,將車緩緩的開出暗光,擠入進入莊園的大隊中,緩然前行。孟珺瑤放下手中的雜誌,看向前方冷冷問道:“到了嗎?”
“嗯。”薄荷朝孟珺瑤暖暖一笑,半分鐘後車子緩然在屋宅前停下。
暗處的查爾早已經看見他們的車,吩咐早在暗中涌動的記者們準備好,只要湛一凡與薄荷下車,他們便會統統出來並激烈的拍攝和採訪。雖然泊西沒有準備招待媒體,但他湛一凡主動邀請了,算不算是給他的一個生日驚喜?
僕人前來開門,湛一凡彎腰鑽出車門,那僕人自然是認得湛一凡的,低聲恭敬的喚道:“湛少爺。”
湛一凡轉身伸手將薄荷牽了出來,薄荷一現身,頓時引得周圍的人都側目望來。咦?湛氏總裁夫人什麼時候來倫敦了!?就在衆人都詫異無比的時候,孟珺瑤彎身也鑽了出來,在周圍的衆人都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氣,孟氏千金喜歡湛氏總裁那可是倫敦上流界都知道的事啊。而現在算是怎麼回事?湛氏總裁攜妻出現,同行的還有‘情人’?就在衆人都在腹中悱惻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閃來一陣強光。
“啪啪”的閃光燈打在衆人的身上、臉上。都是這個圈子的人,衆人立即都明白了今晚有新聞媒體的參與。
非常快速的各自便都擺好表情和造型,只怕明日不小心落入新聞中的自己會有一丁點兒的瑕疵。自然也包括薄荷和孟珺瑤,更包括湛一凡。
薄荷雖然也出生豪門,但是她極少如此盛裝的參加宴會,更別提這樣暗藏洶涌的宴會了。所以薄荷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她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周圍的人都對他們心存疑惑或者不喜歡,即便閃光燈沒有打在他們身上,但他們依然非常友善的看着他們三人微笑,看着那閃光燈微笑,就好像非常喜歡歡迎他們一樣。這裡的人,好像比雲海市的人更復雜!
孟珺瑤在一旁微笑着一邊擺poss一邊低聲咬耳道:“做這個圈子的人你就要習慣,這個圈子的人就是這樣,即便心中對你有再多的懷疑和不滿,但是臉上所保持的永遠都是和善的微笑,他們怕被人說成是高傲的錢鬼,怕被人說成是隻知道商業利益的吸血鬼,更怕被人說成是自私自利的僞富豪。”
孟珺瑤的勸道讓薄荷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一些,不由得便問:“不知道……包不包括我們?”其實是半玩笑的問題,但問完她自己也深思了,其實他們何嘗不是這樣?在人前一定會戴着面具做人,這個圈子的人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隨心所欲,她做檢察官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你說呢?”孟珺瑤爽朗的朝着薄荷眨了眨眼,竟然沒有認真地究入這個問題,薄荷搖頭笑了笑,只怕她比自己看的更開吧。
“湛先生,你的妻子什麼時候來的倫敦呢?”
拍完照記者們便爭先恐後的開始訪問,這原本就是湛一凡聯繫的媒體,所以也不怕他們會問出什麼出格的問題。
湛一凡攬着薄荷的腰肢,兩個人如同一對兒璧人似的的站在衆人眼前,完美的就像一張畫報。
男人淡淡而笑,低頭看了女人一眼:“前幾天。”
“我們竟然沒有得到丁點兒的消息,您保密的可真是好啊。”
“她是過來度假的,所以很低調。”
“請問湛少夫人,聽聞你在中國經歷了非常不友好的輿論事件,你是怎麼感想這件事的呢?”
倫敦媒體並不是不知道薄荷在中國所掀起的輿論大波,但是礙於湛一凡的控制,所以倫敦這邊的風波海浪並不大。但也有人知道,知道她因爲湛氏收購她孃家的事而遭受輿論的壓力,而她此刻又出現在這裡,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她丟失了工作。
在來的路上湛一凡便對薄荷說了,如果有記者問這個問題就讓她好好的回答,藉此機會解釋清楚。
薄荷微微一笑,溫婉的就像一個女神,醉了衆男記者的心神。
“感謝你們的關心。我想大家一定都明白這是商業上的事,我這個門外漢還真的是完全無法干涉。我父親也在中國發表了申明解釋了其中的緣由,這是我丈夫和他的商業交易,其中許多的東西我也不懂,只求問心無愧。”
“不知道湛少夫人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否也與輿論事件有關呢?”
“我只是來休假的,與輿論事件並無關係,你是想問我有沒有丟掉工作吧?呵,我們國家是個公平的國家,我既然是無辜的,便不會真的被牽涉其中。謝謝你們關心。”
薄荷想她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也希望這樣的消息能傳回中國,讓檢察長看見也好早些召喚她回工作崗位纔是。
“謝謝湛少夫人,希望你在倫敦玩的愉快。”
“孟小姐怎麼會與湛先生和湛少夫人同行?”
“我們是朋友,我和湛少夫人也是朋友,我們關係很好。”
“孟小姐說的是認真的?”
“我像是開玩笑嗎?”孟珺瑤挑了挑眉梢,薄荷在一旁傾過投來微微一笑並主動挽上孟珺瑤的胳膊:“我有很多地方需要感謝瑤瑤。”
兩個人相視一笑,驚嚇了一片人的眼球,情敵變朋友!?究竟是湛少夫人的本事,還是孟小姐的大膽放手!?
採訪如此激烈的進行着,廳內的泊西聽見自己的管家前來報告此事,立即握緊手中的酒杯:“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老爺。”
不一會兒管家又回來了,有些氣喘的交待道:“的確是媒體新聞記者,還是十幾家的。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
“混賬蠢東西!”泊西一怒,將手中的酒杯摔在管家身上,潑了管家一身的酒水,而管家忐忑的接住酒杯纔沒有打碎引來衆人的矚目。
“糊塗東西,怎麼就讓人進來了!我不是讓你做好安全防備嗎?那些媒體界的人如果不是他帶進來的,難道還能自己進來!?對於他的人,早就讓你再三仔細的檢查確認,你偏偏給我出了這個簍子!”
“小舅。”泊西正在罵人,傑克突然站到身邊並低喚道。
泊西眉梢一挑才沉下怒意:“什麼事?”
“你要不要出去一趟。”傑克冷冷的道,整齊剪裁的晚宴服穿在他身上完美就像模特一樣,因爲是黃金單身漢,所以走到哪裡都會引來無數仰慕曖昧的目光,但他皆統統撇開無視了去。
傑克&8226;懷特就是這樣,性子冰冷冷清就像一塊寒冰,就是這樣的他讓泊西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邁克爾&8226;懷特進入監獄之後,他便將心思動到這個侄子身上。傑克&8226;懷特與邁克爾不一樣,邁克爾驕傲的像只孔雀,所以性格鮮明自己也能輕易掌控。但偏偏傑克性情冰冷只與湛一凡那小子交好,從小到大就不和自己親,他根本無法動彈這小子一根毫毛。如今邁爾克入獄了,二姐與二姐夫恨湛國邦一家三口恨之入骨,帶走一部分資金和人力從湛氏撤出,雖然泊西認爲那是極蠢的行爲,但也給了他機會拉攏傑克。
傑克但凡是個有良心的都會對湛一凡父子心存芥蒂,只要有縫,他泊西還怕不能插針嗎?很快他就像傑克說明了他的意圖,他要的很簡單,那就是湛氏。只要他將湛氏改成史密斯氏,他可以給傑克一些權力甚至股份,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更何況這誘惑的背後還有這仇恨。
傑克也不讓他失望,很快就棄暗投明來到他的麾下。只是這小子有時候的舉動讓他真的完全摸不透,他漸漸的也感覺到他根本無法完全掌控傑克。就好比上一次他讓傑克去跟蹤湛一凡,但是回來的答案卻是他跟丟了?
他泊西豈會相信這種謊話?傑克&8226;懷特可不像是個能把人跟丟了的男人!但是傑克偏偏替自己辦事又非常的得力,比如那幾項投資案,他都替自己爭取得到了湛一凡的同意,甚至暗中有幾款大筆的回扣都落在了自己的賬戶裡,他還替自己拉攏湛氏的心腹,那都是確確實實的事,所以泊西一面懷疑傑克卻又信任傑克,對於傑克再次感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小子。
“不去。”泊西眉毛一擰,看着傑克頓了頓突然道,“你去,把他給我請過來。”
傑克神色未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卻轉身離去,方向自然是門口。
“泊西,沒事吧?”史密斯老先生突然走過來並低聲詢問自己的兒子。
泊西搖了搖頭:“爸爸,沒事的。媽呢?”
“你媽今晚沒來……”史密斯老先生嘆了口氣,突然擡頭問自己的兒子,“那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泊西一笑:“爸爸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大哥住院啊……畢竟是你媽的兒子,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泊西眯了眯眸子,如今他一切穩定,只需要固步向前湛氏遲早是囊中之物!更何況湛國邦就躺在醫院裡,是死是活雖然還沒個答案,但他也確信他起不來了。所以沒什麼顧忌的泊西便直言而道:“我以爲媽不去看他,就是擺明了要因爲邁克爾和他決裂。爸,他欺負你們二老到了這地步,你還想把他當做兒子來看待麼?”
史密斯沉默了半響,嘆息:“我倒是不在乎他的生死,就是你媽現在似乎對他越來越愧疚,前天要不是我勸着都去醫院看他去了。”
史密斯一聲冷笑:“婦人之仁。”
“爸爸!”克里斯丁突然從角落裡鑽出來一把抱住泊西,泊西低頭看着自己的女兒,才八歲的女兒可是她的心頭肉小公主,不僅生的可愛,人也特別的可愛,而且遺傳自她模特母親的身材和模樣,還帶了一些東方血統,漂亮的就像個天使。
看見克里斯丁小公主泊西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克里斯丁,你母親呢?”
“母親在那邊。爸爸,大哥和大嫂來了,我能去找他們玩兒嗎?”克里斯丁自從在農場馬術比賽見過薄荷之後就比較喜歡這位大嫂,也經常唸叨着她的名字,所以剛剛她聽說大嫂來了正在門口,非常的開心就跑來找泊西了。
“你很喜歡那個女人?”泊西遙遙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便又低頭眯着眸子問女兒。當然,他心裡更意外的是湛一凡的那個中國妻子的突然出現,她是什麼時候來到倫敦的?爲什麼他沒有半點兒消息?
“嗯。”克里斯丁重重的點頭。
“那你去吧。也順便幫爸爸問她一個問題,不過你不能說是爸爸問的哦。”
“什麼問題?”
泊西摸着女兒的臉蛋低聲呢喃了幾句,克里斯丁甜甜的一笑並重重點頭,轉身便向門口開心的跑去。
看着克里斯丁幸福遠去的背影,泊西滿心的滿足和幸福。
“你和羅拉還年輕,應該再生個孩子。”
泊西的確年輕,四十不到,保養的也極好。
“等事業穩定些再說吧。”泊西微微一笑,對於父親的提議也不是不心動,但是他想等湛氏完全落入掌中再說別的,目前有克里斯丁就足矣了。
傑克冷冷的倚在門口的柱子上看着還在被採訪的三人,而此刻湛一凡的戲已經做足了,正攜着薄荷轉身便撞見了傑克冰冷的視線。
薄荷對上傑克的雙眸,傑克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暗光,隨即站直了身子向薄荷微微頷首:“大哥,大嫂。”
孟珺瑤與傑克也是被雙方父母說過婚約的人,小時候還能說上話,但是長大了又經歷了之前的事,二人都變得特別的陌生和疏離,傑克就連招呼也不和孟珺瑤打,轉身便一搖一晃的進了大廳。
孟珺瑤勾了勾脣角:“這個傢伙倒是讓我永遠摸不透。”
湛一凡眯了眯眸子,攬着薄荷邁步:“走吧。”
別以爲媒體們就會就此散去,既然他們已經現身了,史密斯也不能明着趕人,而這些媒體人也在別的賓客們出現時都激烈的拍照和採訪,湛一凡的獨角戲結束後依然繼續着**,讓人根本懷疑不到湛一凡的頭上來。
踏入大廳,他們三人的出現立即引來一大片的矚目。
薄荷是湛氏總裁夫人,卻鮮少出現在倫敦,這和她的身份和職業有關,衆人也都明白,所以看到她此刻出現在這裡,都頗爲驚訝。總覺得這女人變美了,比他們舉行婚禮,比她上次跟着孟珺瑤出現的時候還要美。
而孟珺瑤原本就和薄荷參加過宴會,那一次還引起了邁克爾性侵女模的事件,只不過那個時候大多數的人還懷疑薄荷與孟珺瑤之間的友誼是否純真,這一次湛一凡同時攜着二人出現,孟珺瑤又站在薄荷的身邊,這些人就都不得不相信了……這情敵果真能化成友人,真不知道是湛氏總裁夫人的本事還是孟小姐的大膽放手?
薄荷不動聲色的承受着別人投來的各種目光,就在這時,前方撞來一個身影,要不是湛一凡伸手快速的拉住對方,只怕已經撞在了薄荷的小腹上。
“該死!”湛一凡一聲低罵,要不是他眼明手快,薄荷此刻……湛一凡簡直不敢想象,所以一張臉頓時又黑又沉。
“大哥,你做什麼呀?你嚇壞克里斯丁了……”克里斯丁委屈的望着湛一凡,薄荷也從驚魂中醒過來,看見是克里斯丁立即將她從湛一凡的手中解脫,並彎腰扶着克里斯丁問:“你沒事吧?”
克里斯丁摸着自己的手腕委屈的噘嘴:“好痛的……”
湛一凡臉色還是非常難看,雖然他一向比較喜歡這個小妹妹,但是因爲與他父親的關係這兩年已經疏離了許多,不像她小時候那麼寵她。更何況,比起薄荷的安危來,他更操心後者。
“不痛,不痛。大嫂看看。”薄荷如今對孩子是完全沒有免疫力的,克里斯丁又那樣可愛,所以心裡有幾分心疼起來。
“克里斯丁!”在遠處的克里斯丁的母親羅拉看見克里斯丁似乎受了委屈立即跑了過來,拉着克里斯丁便仔細的瞧,在看見克里斯丁手腕上的那一圈紅腫時,史密斯太太生氣了。
“怎麼回事!?”史密斯太太站起身便質問湛一凡。
湛一凡冷冷的回視史密斯太太:“難道你不該問你自己的女兒嗎?”
周圍有人譁然,畢竟湛一凡是個三十四歲的男人,與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計較的確有些不像話。但他眼中只有薄荷,所以並不認爲自己剛剛的粗魯是錯,如果晚一步,薄荷和小苗苗……他幾乎不敢想象。
“小嬸兒。”薄荷立即站出來擋在湛一凡身前阻道,“是我們不好,讓克里斯丁受委屈了。你別生氣。”將薄荷不想讓人都誤會湛一凡,今晚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湛一凡凝眉,薄荷的用心他自然心領神會。
雖然心裡不爽快,卻還是低頭看向克里斯丁冷冷問:“真的痛了?”
克里斯丁紅着眼眶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大哥爲什麼拽你?”
克里斯丁搖頭。
“因爲你差點兒撞到你大嫂。女孩子爲什麼要莽莽撞撞的走路?剛剛遇到的是我,如果你再撞到別人,可就不像大哥這樣只是拽着你了。畢竟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非常出乎意料的。”說着湛一凡冰冷的視線轉向克里斯丁的母親身上。
羅拉和周圍的人這才知道剛剛是克里斯丁差點兒闖了禍,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拉着克里斯丁便轉身並道:“走。”
“媽媽。”克里斯丁卻頓步,並拉着自己母親的手腕一臉不捨的望向薄荷:“我想和大嫂一起玩兒,父親都答應了。你就讓我玩兒嘛!”
泊西答應了?湛一凡眸光一頓看向薄荷,薄荷心領神會,對着克里斯丁揮了揮手:“走吧。”
史密斯太太只能看着薄荷領走自己的女兒,心裡卻疑惑丈夫不是討厭這個湛一凡嗎?怎麼還讓女兒與他的妻子玩耍!?上一次從農場回來克里斯丁便滿嘴都提這個大嫂,真不知道這女人給克里斯丁下了什麼迷藥!史密斯太太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
克里斯丁非常開心薄荷的眼睛好了,還帶着薄荷去找吃的喝的,拿了不少食物克里斯丁才肯和他們一起坐下來。
“你爲什麼想和我一起玩兒?”薄荷摸摸克里斯丁的腦袋溫柔的問,上次就覺得這小姑娘極其的漂亮,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她又長漂亮了許多。
“因爲大嫂你很溫柔很漂亮呀。”克里斯丁眨着洋娃娃一樣的大眼睛笑着回答。
薄荷微微一怔,倒是完全沒想到一個孩子的回答能這直接的答案。不是因爲別的原因,就只是因爲她溫柔漂亮,如此而已,那樣單純的理由。
“來。吃東西吧。”薄荷將剝好的蚌肉夾給克里斯丁,克里斯丁一口吞下,笑眯眯的看着薄荷吞下並問:“大嫂,這次你爲什麼來倫敦啊?還有哦,你這些日子都住在那兒啊?還有哦,大伯和伯母今晚也會來嗎?”
克里斯丁連珠彈發的問題問的薄荷一怔,一旁的孟珺瑤眯起雙眼,湛一凡沉默的看着克里斯丁,誰都沒有回答克里斯丁的問題。
克里斯丁無辜的看看左又看看右:“我……問錯什麼問題了嗎?”
湛一凡起身拉着克里斯丁並溫柔的問:“克里斯丁,告訴大哥,是誰讓你問這些問題的?”
“爸爸。”克里斯丁毫無心機的回答,如果泊西知道女兒就這麼出賣了自己,一定會後悔的切下自己的舌頭以此懲罰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的讓女兒問這些問題。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卻摸摸克里斯丁的腦袋並溫和的回答道:“你去告訴你爸爸,就說你大伯和大伯母一會兒就來。”
“真的嗎?”克里斯丁好些天沒見着大伯母了,所以一副聽了湛一凡的話一副很是開心的模樣。
“大哥騙過你嗎?”
克里斯丁笑着搖了搖頭,立即從沙發裡蹦下來便向自己的父親跑去回答問題。
“真的要讓克里斯丁提前給他透露消息?”孟珺瑤不解的望着湛一凡,他不是打算給他一個突襲麼?
湛一凡邪了邪嘴角,親自動手給薄荷夾了一塊基圍蝦喂進嘴裡並緩緩而道:“我正愁沒人向他透露呢。”
薄荷嚼着嘴裡的食物與孟珺瑤對視,湛一凡難道有什麼……別的高深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