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城的助理覺得大約沒有誰比他更慘了,哪有人大年初一晚上還被老闆拎出來在外頭專門放煙花鬨女孩子開心的?就算是十倍工資那也是件悲催的事啊!
不過擡頭看着不遠處陽臺上那姑娘開心不已的樣子,他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點,幫老闆解決了終生大事,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麼?
他任勞任怨地蹲了下來在草坪上擺弄剩餘的煙花。
孟茵茵真沒想到賀北城這個大木頭居然會想到放煙花來哄她開心,她最喜歡煙花了,以前在江北的時候,每次過年的時候她都要孟川帶着她往街上去看熱鬧,大了之後倒是沒什麼機會了。
“賀北城,你這是在哄我開心嗎?”
五光十的煙火之下,孟茵茵趴在陽臺的欄杆上,轉過頭看着男rén miàn柔和的臉龐,衝他揚了下眉。
賀北城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轉移到五彩斑斕的夜空上:“顧湛說過年的時候最適合哄女朋友開心的就是給她放煙花,這主意百試不爽。”
孟茵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不是你自己想的主意啊!不過”
她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不過,你能爲我費心,我就已經很開心啦!以後你可有福了,就算是做錯事情,我都是很好哄的,除非”
“除非什麼?”賀北城看向她。
“除非啊”她勾脣一笑,說的隨意,“除非你移情別戀啊!”
賀北城本來想說他不會,還想說他已經不準備再找當初那個女孩了,畢竟說不定人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多去打擾,而且如果以後和孟茵茵在一起生活一輩子應該是挺不錯的。可剛到嘴邊的話卻被一張嬌嫩的粉脣盡數堵了回去
兩人在夜空下擁吻許久,孟茵茵最後到底是沒留下來,不是她不想,是賀北城不允許,他總覺得這樣進展太快有點不尊重女方的意思,他們還需要再多瞭解瞭解,讓孟茵茵瞭解生活中的他是什麼樣子,而不是從別人嘴裡道聽途說來的。
。
大年初五這天,在江北過了年的賀秉天返回京都處理工作上的相應事宜。
除此之外,還如往年一樣去了恩師靳老家中拜年。
賀秉天到的時候,靳老身上還披着京劇戲服,剛從家裡四合院後頭園子裡出來,這老爺子退下來許久了,就這一個愛好,也唱了有幾十年了,平時家中什麼事都不用管,就管着自己個就行了。
賀秉天來了後,他讓人上了壺清茶,就在小園子裡坐下和他聊了起來。
“聽說,你找到了靜寧丫頭和你女兒了?”靳老抿了口茶,“你父親沒再反對了吧?”
“父親他身體不好,年前摔着了,這會兒正在家中養傷,老師掛念了。”
靳老點點頭道:“當初我還是挺看好你們兩個的,沒想到造化弄人,你們一家要是能團圓我也開心。對了,北城怎麼樣了?”
“一切安好,他也戀愛了,說不定結婚就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戀愛了?”靳老微微蹙眉,眼中放出一抹精光,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隨即很快掩了臉上神道,“兒女都要成家了,你也趕快和靜寧和好纔是。”
由於工作繁忙,賀秉天並沒有留下來吃午飯,出了靳家之後,在外頭車上等了許久的張勤遞了一份資料給他,賀秉天拿過來看了起來,越往後面越嚴肅,最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才道:“繼續往上查吧!動靜別鬧得太大。”
黎家很早之前就頻頻對賀家還有孟家出手一事,他早就嗅到了不對勁,只可惜黎老爺子咬死了一張嘴什麼都不肯說。如果不是京都這邊有人,憑當初黎家一個依附着阮家的三流世家,哪裡來的膽子和底氣?
捏着檔案袋的手緊了緊,車子啓動之際,賀秉天扭頭最後看了眼靳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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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江市。
顧湛本來是休假到初八才正式去公司的,不過臨時出了件事,初六這天他接到diàn huà之後就去了趟帝華國際。
“京都冷盛集團的分公司?一來茗江市就截了我們一單大生意?”
辦公室裡,顧湛的語氣並不好。
不過,倒不至於驚慌失措,雖然已經有些年頭沒遇到對手了,但偶爾來幾個不自量力的蝦兵蟹將練練手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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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盛集團涉獵範圍很廣,而且一直聽說背後有人撐着,但他們在京都,和帝華國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楊勳遞了份資料和請柬給他:“這次確實是我們底下幾個人疏忽了,本來這單生意是成竹在胸,沒想到會突然殺出一匹黑馬來。冷盛集團在這邊分公司的負責人之一叫靳海瀾,是京都退下來已久的靳老的孫女,這單生意就是她帶着人截下來的,不過這次同來的另一位資格老一些的元老給您和夫人下了帖子,說是和氣生財,約在了初十晚上請你們赴宴,算是爲了這次的事情賠罪。總裁,您看是應下來還是拒了?”
賠罪?說的好聽!想把生意擴大到茗江市來,不就得和他們帝華國際對着幹麼?不然怎麼做大?
顧湛微微眯了下眼,冷笑道:“應了吧!去會一會也好,京都不敢說,茗江市的生意場是我們的地盤,冷盛集團想吞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靳海瀾和江槿西同歲,大學還沒畢業就進了冷盛集團,能做到茗江市分公司負責人這個位置上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顧湛讓人迅速收集了她平時爲人作風的資料後,對這女人多了一層厭惡。
赴宴那天,他特意挑了套黑的西裝套裙給江槿西:“喏,換這一身吧!不要穿裙子,太打眼了!”
“幹嘛呀?”江槿西笑道,“那個靳總經理不是女的嗎?你幹嘛這麼草木皆兵啊?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穿這種老氣橫秋的衣服嗎?”
顧湛將套裙往她手裡一塞:“換上吧!本來就是生意場上的,穿的正式一點也沒什麼。”
江槿西聳聳肩:“好吧!聽你的。”
到了赴宴的同慶樓時,靳海瀾等人已經等待良久。
“顧總、顧太太,有失遠迎。”
一位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灰西裝男子率先起身握手。
顧湛象徵性地握了下,目光掠過他身後的短髮女人時,瞳孔微微緊縮了下。
“顧總,敝姓王,是冷盛分公司的總負責人,這次是海瀾太沖動了,太歲爺頭上動土,搶了帝華國際的生意,這杯酒算是我們賠罪的了。”
說着,朝靳海瀾使了個眼。
靳海瀾這才彎起嘴角端着酒杯起身賠罪,看着也是十分誠懇的樣子:“顧總、顧太太,這杯算是我賠罪的了!剛剛王經理的話就是我要說的話。”
說着,仰頭一口氣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這女人的酒量讓江槿西有些服氣。
顧湛放在桌上的手指來回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下,彎脣一笑:“生意場上你來我往的,有能者居之,沒什麼賠罪不賠罪的。帝華國際被你們搶了生意,那是我手底下的人該反省,回頭每個人最少得扣半年的獎金。他們要是有本事,這土哪裡是別人想動就能動的?”
“顧總是爽快人。”靳海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顧湛的言外之意,她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在對面夫妻兩人身上轉了圈,“我在京都聽說過賢伉儷夫妻情深,讓不少人佩服嚮往,今天一看,你們兩人不止外貌匹配,就連氣質也相符,難怪能走到一起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對了,我聽說顧太太也在經營餐飲這一塊,我初來乍到,在這邊也沒有朋友,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經常約你出來大家也算是有個共同話題?”
江槿西剛要開口,顧湛搶先一步替她拒絕了:“西西現在還在學校裡進修,餐廳那邊還是我的人在幫忙打理,她平時工作忙,還要帶孩子,靳總經理還是找別人吧!”
靳海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再次轉了個圈,嘴角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十分爽快地點頭道:“那行,我聽顧總的。以後有機會再shàng mén拜訪。”
江槿西看着顧湛和靳海瀾之間脣槍舌劍,你來我往,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就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一頓飯幾人各有心思,吃得自然是不盡愉快,回去的時候,江槿西問道:“阿湛,那個靳總經理是不是喜歡女人啊?”
顧湛微眯的雙眼豁然睜開,嘴角帶了絲笑:“爲什麼這麼問?”
江槿西道:“剛剛在席間她最起碼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盯着我看,再來要不是有特殊原因,你總不至於是因爲那個王經理纔不讓我穿裙子吧?而且靳海瀾說要約我出去的時候,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顧湛努努嘴,雙手枕到腦後施施然靠在椅背上:“你說對了一半。那女人在京都的圈子裡是臭名昭著,她是雙,而且最喜歡長得好看的又喜歡用不光彩的手段。你別看她一副幹練利落的樣子,實則可不是什麼好人,之前還給別人下藥弄出過不少事情來,男女都有,要不是家裡在後頭兜着,早被人暗地裡解決了。”
江槿西大吃一驚,居然還有這種女人?
“別擔心,她對咱們沒有威脅。”顧湛拉起她的手攏在自己掌心裡,“茗江市,她還是要忌憚幾分的,敢惹事,京都那邊遠水可解不了近火。”
江槿西靠到了他肩膀上,彎着脣道:“我不怕啊!有你在,什麼都不怕!”
同慶樓這邊,靳海瀾並沒有急着離開,她站在窗邊看着夜下顧湛的車子駛離,忽然舔了舔脣,沒頭沒腦道:“那對夫妻長得真是好看,放在一塊簡直就是人間jí pǐn。要是能同時弄過來”
王經理臉一黑:“海瀾丫頭,你可別胡鬧!以前你玩那些普通人就算了,顧太太可是賀首長的女兒,顧總家在茗江市也是頂級豪門,關係錯綜複雜,先別說你能不能得手,就是一時僥倖,到時候靳老都救不了你。”
靳海瀾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剛剛也是字當頭,看到那夫妻兩人的美才動了心說了胡話。
她聳聳肩道:“你放心,這個我知道,不動就不動嘍。”
不過,顧湛聽說是個中好手,手腳有些功夫,江槿西的話,要是有機會
靳海瀾搖搖頭,眼下不值得爲了美耽誤大事,有些事以後再說:“你放心,我清楚的,還是公司裡的事情爲重,爺爺吩咐的事情,我心裡都有數着呢!”
冷盛集團的事情在茗江市砸下了一個小水花,並沒有任何深遠的影響,年十五之後,茗城大學開學,一切如往常般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