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走在小區裡的時候,顧湛加快幾步和她並行拉住了她:“西西,慢一點,我都追不上你了!”
江槿西轉過頭抿脣看着顧湛:“我剛剛說賀首長是我父親,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顧湛啊了一聲,火這麼快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剛想着要怎麼把這事圓過去,就聽江槿西自問自答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覺得這事不可思議,所以都沒有反應過來?”
顧湛挑了挑眉,這小妮子,聰明起來是真聰明,犯起迷糊來也是讓人愛不釋手
他擡手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然後從她包裡拿了紙巾出來幫她擦着臉上的淚水:“西西,其實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嗯,什麼事?”江槿西雙眼紅紅的仰頭看着他,“你可別跟我說,你還知道別的內幕。”
當初知道自己不是江晉東女兒而是南家孩子已經讓她震驚了一次,現在又說賀秉天才是她父親,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萬一這一次相信了下次又出來一個更加驚世駭俗的說法怎麼辦?
顧湛看她雙眼溼漉漉的跟只受驚的小鹿似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其實,賀伯父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顧湛說完後就等着這小妮子衝他發火,他可沒忘記,她最討厭別人騙她了。
不過,江槿西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只是吸着鼻子問了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所以,這件事是真的對嗎?”
顧湛點頭:“你還記得六月初湯圓他們滿月宴的時候賀伯父也來了那次嗎?我無意中聽到他和媽在爭吵,當時沒聽清楚,後來又專門去找爸媽,不對,應該說是媽和南叔叔親自問了清楚,他們這才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所以,他真的是我爸了”江槿西嘴裡喃喃道。
她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那個一直備受她尊敬崇拜的賀首長居然會是她的生父,這些事,大概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裡面吧?
“西西”看她一直不說話,顧湛有些忐忑地問道,“其實我也不是想瞞着你的。”
江槿西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問題,她的反應真的是關鍵時候都比別人慢一拍。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爲什麼不說?”江槿西說着,好不容易快止住的淚水頓時掉得更兇,“他怎麼會是我爸呢?如果他纔是我爸,那我媽和南叔叔又是怎麼回事?南珩又是怎麼回事?他們纔是夫妻不是嗎?”
難道自己是母親情移賀首長弄出來的意外?
江槿西不敢想象這個可能。
顧湛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大約一億個人裡面也就能找到這麼一個。
“別哭了。”他心疼地看着她哭得通紅的鼻子,“都快成小花貓了,你要不要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給我們家最愛哭的元宵看到了都得笑話你了。”
江槿西被他幾句話逗得破涕爲笑,看着他的俊朗的五官,她忍不住上前箍着他的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懷裡。
“其實,說句實話,我到現在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
她不喜歡賀家,即便曾經認了賀老爺子做幹爺爺,相反,和南家十分投緣。
現在想想,當初顧湛的無心之舉竟然歪打正着,她這個賀家的乾親居然是名正言順的賀家人。
這種狗血的事情,大約可以供人說上個一天一夜的。
“你放心,回去後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訴你。別哭了,你看人家都在看咱們呢,準得以爲是我在欺負你了。”
江槿西一聽,將身子撤了回來,果然,小區裡過往的住戶路過他們邊上的時候都要忍不住往這邊看上一眼。
江槿西這纔看到顧湛身上居然還穿着特別幼稚的維尼熊圍裙。
她沒忍住含着淚笑出聲來:“他們纔不是覺得你再欺負我呢,是在笑話你。”
說着,擡手指了指他身上的圍裙。
顧湛低頭一看,俊臉頓時黑了下來。
剛剛在廚房裡南城安說要處理他們買來的大閘蟹,他就隨便拿了條圍裙在那幫忙,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也忘了摘下來。
這會兒別人看到他堂堂帝華國際的總裁居然穿着個圍裙在小區裡晃盪,簡直是不像樣子!
趕緊擡手摘了下來:“別笑我,這圍裙我穿着都有點小呢,估計是咱媽的。沒想到她和你一樣,都是少女心,居然喜歡這種卡通人物。”
看江槿西的臉不再像剛剛那樣悲傷,顧湛再接再厲調侃了句:“不過,能讓我媳婦兒開心,別說是穿着圍裙在大街上晃盪了,就是穿比基尼都沒問題啊!”
就會吹牛!
江槿西被他逗得一時間忘了悲傷,揚着眉道:“說得好聽,那你穿給我看看!”
沒想到她會拿他說的話堵回來,顧湛可憐兮兮地拉着她的胳膊:“媳婦兒,你怎麼這麼大方啊?老公的身體只能給你一個人看知不知道?你放心,回去後,你想看我穿什麼就穿什麼,不穿都行。”
“不要臉!”江槿西笑着嘟囔了句。
這一番插科打諢之後,江槿西的心情好了不少。
兩人沒有回顧家,而是開車去了幸福裡。
顧湛覺得需要把賀秉天還有孟靜寧以及南城安夫婦之間的糾葛儘快和她說清楚,免得這小妮子揹着他一個人的時候又胡思亂想。
江槿西沒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糾葛,更沒想到她的母親居然根本就不叫許昕。而真正的許昕居然是她的小姨,而且還因爲她母親的緣故出了意外已經不在人世了。
“怎麼會是這樣?”
江槿西放在雙膝上的手不由揪緊了自己的衣服,臉上一派糾結之,剛剛開車回來的一路上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惟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所以,南珩哥是南叔叔和我小姨的兒子,我媽這些年和南叔叔一直是在演戲。”
顧湛點頭:“這件事說起來牽扯到的人太多,你媽媽的意思是她對不起南家,而你小姨和你那未出生的表妹又救了你們母女兩條命,所以她希望你一直以南家人的身份代替那個無緣的孩子給南家長輩盡孝。還有就是和賀家之間怨恨頗深,她也不想再讓你牽扯進去。”
江槿西眯了眯眼:“那兇手抓到了沒有?”
顧湛想了想,還是如實道:“你父親找到了當年那個肇事司機的家屬,他們推測是黎晚。”
“黎晚?”
賀行行的母親?
居然是她!
顧湛握住她的手:“上一代的恩怨交給你父母去解決,賀伯父已經有所行動了,作惡的人不會有好報的。”
江槿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瓣,最終,還是在顧湛的殷切注視下,才慢慢點了點頭。
她嘆了口氣:“那我以後該怎麼面對南家的爺爺奶奶?”
雖然相認的時間不長,但她是真心把兩個老人家當成自己長輩的,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應該不會喜歡自己這個代替他們親孫女活下來的人吧?
不厭恨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江槿西想起這些事,就覺得心堵。
莫名地,她覺得她似乎能理解母親爲什麼不告訴她真相了。
對於賀首長這個父親,自己確實是有晚輩對長輩的孺慕之情的,但要說父女之情的話,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不可能有。
比起他,她現在更在乎的是南家的親人。
聽顧湛剛剛所說,似乎也不能怪他,但賀家爺爺確實讓他喜歡不起來。哪個女人在家道中落又懷着男方孩子還被他家裡人趕走恐怕都會心中不忿吧?更何況又出了她小姨的事情。
這一點上,她無比理解她母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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