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西一走進病房就覺得裡頭涼颼颼的,明明沒開冷氣,溫度卻比外頭都要低了不少。
本能地蹙着眉看了顧湛一眼,他怎麼不打招呼就來了?
顧湛就像沒看懂她眼裡的嫌棄一樣,衝她笑了笑,自顧自地上前解釋道:“這幾天剛好出國辦了點事,下午纔回來,所以一直沒機會過來探望伯父。”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槿西點了點頭。
彼時,顧湛左手提着補品右手拎着水果,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的樣子,簡直就像只在討好主人的巨型忠犬。
江槿西就是這樣的人,你若對她惡語相待,她也能同樣對你。
可要是對她好的話,讓她口出惡言,她是很難做出來的。
“謝謝你。”江槿西輕聲道,十分真誠地對他笑了笑。
不管顧湛是不是有私心,但這份心意,她心領了。
顧湛瞬間咧開了嘴,覺得自己媳婦兒笑起來要把他一顆心都給化掉了。
一旁江晉東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單手握拳抵在脣邊重重咳了聲。
顧湛回過神來,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走上前關心道:“伯父是哪裡不舒服嗎?我讓阿璟過來給你看看。”
江晉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想了想,然後找了個藉口將江槿西和周桂芳都攆了出去。
彼時,病房裡就剩他們兩人,江晉東看着顧湛,態度嚴肅,直接就開門見山道:“你喜歡小槿?”
未來岳父要“拷問”他?
顧湛本能地將身子站得更直了些,一本正經地點頭:“是!”
“想和她結婚?”江晉東又問道。
當然是要結婚了!
不然以他的條件如果只是想隨便找個女人玩玩,何必要在江槿西這顆倔石頭這裡接二連三地碰壁呢?
顧湛神認真地回答道:“是,我想娶她,想給她幸福!”
江晉東其實並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心,他這個年紀,看過的人不計其數,自認爲眼光還是比較準的。
平心而論,顧湛長得一表人才又年輕有爲,的確是個出的男人。
尤其是這一病,他就更希望小槿能快些找個可靠的男人結婚,否則將來哪天他出了什麼意外還有誰會真心爲她打算?
周桂芳?他是從來不指望那女人的!
可是顧湛個人條件再好也沒用,江晉東問他:“顧二少應該聽過齊大非偶這個詞?”
連顧二少都叫上了,想必對他的家世已經瞭解得非常清楚。
顧湛心裡如是想到。
也的確如此,江晉東對顧家是有些瞭解。
之前就連秦家他都擔心了很久,還是在見過秦父秦母之後才放心了一些。
顧家的條件,比秦家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遠不是他們這種人家能配得上的。
他寧願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平凡的男人,也不想她進了豪門以後受委屈。
門當戶對這個詞,從古至今延續了下來,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顧湛明白他的意思,但江晉東的擔憂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是事兒。
他勾起薄脣,耐心地說了起來:“您大約不知道?茗江市這四大豪門,只有我們顧家發家是最晚的。我爺爺當年就是個土匪,後來也是運氣好再加上腦子靈活,白手起家奮鬥了幾十年纔有了今天的顧家。您是書香世家,要是我真的和西西在一起了,算起來還是我高攀了她呢!”
江晉東哼了一聲,覺得這年輕人嘴皮子功夫倒是厲害,可是光說不練假把式,好聽的話誰都會說!
顧湛見他不相信自己,就知道現在空口無憑說什麼都沒用,他也不多解釋,只道:“只要西西願意,明天上午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去領證,領證之後我們在外頭單獨住,總之我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委屈。”
江晉東眼中閃過一絲訝,臉上有了些鬆動,顧湛能說出這些話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的。
對於任何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來說,選女婿的首要標準不是有沒有錢、有沒有勢,而是看這個男人有沒有擔當,看他能將自己的女兒看得有多重。
他又問:“要是小槿一直不喜歡你呢?”
顧湛笑了,答得霸道而又自信。
他說:“她現在不愛我,沒關係!但我有的是耐心,一天、一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早晚有一天她會愛上我。既然我愛了,她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搶過來也是我的!”
江晉東嘴角一抽,這年輕人也不知道顧忌着點,當着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就說這種話,幸虧他不是那等思想不開化的老頑固。
心裡雖腹誹着,但面卻好看了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冷臉相對:“小槿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你要是有本事能追到她,我不會反對你們。但有一點我也想提醒你,那孩子從小就是個倔脾氣。”
說着就慈然笑了起來,嘆着氣道:“你別看她外表乖乖巧巧的,可是心裡憋着一股叛逆勁兒呢!有時候,你把她逼得越緊只會讓她越反感。”
秦巖當初就是用錯了方式,固然他是一片真心,可他的法子用得不磊落。
他從周桂芳下手,打聽到她是個貪財如命的性子,料定周桂芳知道他的家世以及他在學校裡追求小槿的事情之後會千方百計地想辦法讓小槿和他在一起,但他卻忽略了小槿心裡的感受。
他利用周桂芳,而且是用了一種讓小槿最難堪的方式和她走到了一起。
那時候,要不是看他表現良好,是真的喜歡小槿,他也不會勸他們在一起。
他不希望顧湛再重複這個錯誤。
顧湛雙眼一亮,江晉東肯和他說這些話就是代表心裡已經不反對甚至是認可他了,他在幫他。
他鄭重其事地點頭:“伯父,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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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子:你個小兔崽子,老子什麼時候成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