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屏, 你怎麼可以讓別人來吻你?”我從未覺得他的聲音會如此蠱惑,而他的指腹正在我的脣上輕輕摩挲,我全身頓時僵硬, 動彈不得。
他看到了, 那一夜, 他果然什麼都看到了……
“是不是我再來得晚一些, 不只是親吻這麼簡單了?”
“你胡說些什麼!”莫名地, 我心裡一氣,朝他吼了起來,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就算他看到了, 猜到了,但也不能這樣污衊人, 彌兒只是一時情急纔會做錯事, 沒想到他會把我們想得如此齷齪!
“除了我, 你怎可與別的男子親熱?”
什麼情況?他說這話是在——吃醋麼?還有親熱……天哪,我耳根居然發熱了!
不自然地別開臉, 咕噥道:“誰要和你親熱,自大狂!”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呵呵。”
“你笑什麼?”
我復又看向他,只見他聳了聳肩,握緊了我的手,臉上又恢復了嚴肅, “前面奶孃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你想知道的話, 自己去問啊。”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 就是不想把剛纔和徐娘之間的談話再翻出來說一遍。
“可我想聽你說。”某人倒是死纏爛打了。
不知是不是來了興致, 我就是不依他, “今日有點累,我先睡了, 大人請回吧。”
“正好,爲夫也有些累了。”
“你這是做什麼?”
他張開手臂,說:“不是說要就寢,寬衣吧。”
他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睡?不對呀,前幾天他都沒留宿,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
“大人,您的房間好像不在這裡吧?”我故意裝傻充愣。
“怎麼?夫人還想趕爲夫走不成?”
“我……”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一想到要與他同房,心裡竟會覺得無比緊張。
“你我成了親,哪有分房睡的道理?還是說,夫人仍是沒有原諒爲夫?”
原諒……是呀,我好像還沒說要原諒他……
“對!我一天沒原諒你,你就休想留下!”我順水推舟。
“那夫人要爲夫如何做才能原諒爲夫?”
怎麼做……他已將實情告訴了我,徐娘也爲他做了說客,他免去了鳶兒的責罰,沒將彌兒抓回來繼續做質子……已經沒什麼再能怨他,可爲何還是不能敞開心扉來原諒他?
“屏屏,其實你已經原諒我了對不對?”
已經原諒……爲什麼我沒有印象?連我自己都沒有印象的事,他怎麼可以自說自話替我做決定!
“沒有!”我矢口否認。
“若是沒有,你爲何一直握着那玉佩不放?”
玉佩……我低頭看去,玉佩還攥在我手中,手心微微出了汗。
“誰一直握着了……還給你!不稀罕!”我把玉佩仍還給他,他順手一接,說:“不稀罕,既然不稀罕,扔了也無妨。”
說着,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我驚訝於他的舉動,下意識地拉住了他,“喂!你個不孝子,怎麼可以把祖傳玉佩扔掉!”
“嗯?”他回頭。
“……”我看着他手裡的玉佩,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改口,“我是說,這玉是傳家寶,不能隨隨便便地扔。”
“奶孃與你說這玉的來歷了?”
“呃……”我乍舌。
“那你也應該明白我當年贈你此玉是因爲……”
“爲何是我?”我忽然問他,想確定彼此的真實心意。
“只能是你。”
“爲何?”我復又問道,但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一把將我納入懷中,緊緊包圍住,沒有一絲縫隙。
我以爲他又要逃避,然而良久後,他說:“母親說過,這玉佩只能交給將來與我共度一生的女子。”
“你們男人三妻四妾,能與你共度一生的大有人在,爲何……”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我後半句話卡住了。
“母親還說了,除非你足夠珍視她,想與她結髮,直到白頭,否則絕不能輕易送出手。”
結髮……白頭……他的意思是……他想要結髮白頭的人--是我麼?
“屏屏,我與你說了這麼多,無論你是否明白,無論你是否原諒了我,我都不會放手,這一輩子都不會,就算是死……”
“好了,我都明白,都明白……”和許多女人一樣,我也不免落入俗套,他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一切都是我誤會了,我還能不明白麼?
他一提“死”字,我就慌了,所有的思緒也跟着亂了。
“既然明白,那這玉佩你是否稀罕?”
“稀罕!傳家寶誰不稀罕?”我推開他,從他手上奪過玉佩,攥在手心,死也不放。
白頭一生是吧?好,那我就爲了這傳家寶,和你一起白頭!
也許是一語成讖,當時用來哄騙彌兒的話,如今在我身上成了真。
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恨一個人一輩子的。也有可能,我從來沒有恨過他,我恨的——只是這個時代。
“你收了這玉佩,可不許再丟了。”
“丟不丟要看我心情,要是哪天你又瞞着我什麼,就不是……唔……”話沒說完,嘴卻被他封住了。
知不知道花屏最討厭什麼?什麼?不知道?好,那我告訴你們,我最討厭說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尤其是用嘴!
吻了一陣,他放開,說:“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也不對你有所隱瞞。”
聞言,心底一軟,眼睛竟也有些發酸,要他如此低聲下氣,還真是曠世罕見。我以爲他是知道悔過了,卻不知他的花言巧語並不是隨便說說,因爲——他一說完又立馬吻住了我,而且加深了力道和時間。
時隔多年,沒想到我還會與他遇見,再見面,我又嫁給了他。
新婚之夜,沒想到他會對我坦言一切,可最後,我還欠他一個洞房花燭夜。
今夜,沒有花燭,卻有一個良宵。
綿長的一吻過後,他將我打橫抱起,我心底微微一驚,然而轉瞬即逝,我是他的妻子,方纔的那一吻,早已將過去的記憶喚醒,身體的記憶也在頃刻甦醒。
身子軟綿綿地靠着他,連帶着心,再一次,一起託付給了他。
他熟門熟路地扯去了我的腰帶,伸手探了進來,隔着裡衣,輕輕摸索着衣物底下的皮膚,慢慢向上遊移,我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他擡起了頭,輕聲道:“又瘦了。”
我愣了愣,而他的手掌已經穿過衣物,伸了進來,冰涼的掌心覆在肋骨上,我渾身一哆嗦,嗔怪道:“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能不瘦嘛!”
“不會了。”
“嗯?”
“今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說着,他又吻了上來,我還怔愣着,由着他趁人之危。
當身上傳來絲絲涼意時,我終於醒了過來,但也閉上了雙眼,即便不是第一回與他有肌膚之親,可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會有些不習慣,甚至有些羞澀。
屋外的沙漏沙沙作響,可是沒過多久,我已經聽不到沙子的聲音,唯有他粗重的喘息,而這種粗重的喘息似乎可以傳染給別人,我也跟着一起喘了起來,而且有些上癮。
他吻着我的額頭,再到雙眼,然後在脣上用舌尖描摹一圈後,繼續一路往下,寸土不放。
“嗯……”他的舌尖逗弄着小山尖,山尖連着天,天上似乎打了個響雷,電流穿過全身,酥麻麻的軟成一灘。
摩擦生電,電能加熱,自然界就是如此神奇。
熱量傳遍全身,並且逐漸加溫,卻始終達不到沸點。
可能真的太熱,思維變得有些紛亂,竟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不着片縷,直到有異物入侵體內,我才驚醒過來,並慘叫了一聲。
還想再叫,卻又被他封住了嘴,連帶着舌頭一起加攻,而底下,仍是賣力工作着。
莫名其妙,不知他的吻是解藥,還是時間促使疼痛消失,緊繃的身軀頓時伸展開來,但也格外地空虛,好像需要什麼來填滿。
他的手指抽了出來,我也跟着煩躁了起來。
良久,沒了動靜,我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他正一臉調笑地瞅着我,而我看到的他也已一~絲~不~掛,頓時,紅霞滿面,用雙手遮住了眼。
“又不是不曾見過,怕什麼?”他伸手來拉我,他的手掌有些粘稠,不知是汗水,還是……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不敢去想,羞!太羞澀了!
“屏屏……”
“嗯?”
“你沒變。”
“啊?”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還是這麼緊。”
一句話,我想活活掐死他!但是沒等我來得及出手,他已先發制人,曲起我的雙腿,而一根硬硬的物體抵在當中,正要蓄勢待發。
知道他想做什麼,我本能地併攏雙腿,身子也跟着往後縮,而他一把拉住我,“別動!”
他的話似乎附着魔力,我被死死定住,果真動不了了。而之後,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去了巫山,看了雲雨,旖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