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威脅

“噗!”隨着一股向上拉的強勁,我離開了水面,好像剛潛水完那樣,吐出水,大口喘着氣。

奇怪,我怎麼會有剛潛水完的感覺?

還有,是誰把我拉了起來?

等到呼吸順暢,我回過頭去找,一轉身,只見一個男性活體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且面無表情。

“啊!”我大叫一聲,一巴掌猛拍在他英俊的正臉上,擋住他的眼睛,然後又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身體,可當我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此時的身軀根本一點料也沒有,又稍稍放心了下。

但是,沒有料,也是雌性動物,我敢肯定這傢伙一定是把本姑娘給看光了!可惡--!

我惡狠狠地瞪向他,沒想到肇事者企圖逃跑,我喊:“不許動!”

他還真的不動了。

按照接下來的狗血套路,要麼像古裝劇裡演的那樣,此男子將對我負責,以保我黃花大閨女的名節,要麼就是做那種吃幹抹淨的禽獸行爲!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希望發生。首先,以我花屏多年來的接受能力,意外間被人看一下光體沒什麼,更何況這身體還不是我的本尊。其次,我長這麼大就談過那麼一次失敗的戀愛,還沒和人家發展到那啥啥的地步,完全沒有經歷,再說有經歷又怎樣,如果他敢對我怎麼樣,我一定告他猥褻兒童!

“如若你想輕生,此地不歡迎你。”顯然,以上YY成份過重,此男子對我無非分之想,只是他說我輕生又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想,再聯繫洗澡時的畫面,幡然醒悟,我放下手,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笑什麼?”他冷冷地問我,我止住笑意,背後頓感一陣涼風,“阿嚏!”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死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立刻遮住身體蹲進水裡,蜷縮起來,“不許看!”我命令道。

“哼!不想死最好。”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背過身準備離開。

“喂!等一下!”我反應過來,叫住他,“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背對着我,依舊冷言冷語,“這件事今後會有人告訴你。”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咦?這算什麼?莫名其妙來我房間,光明正大偷看我洗澡,義正言辭誤會我自殺,再趾高氣昂從我面前消失……

他就一貌似十七八歲的青少年,頂多再天生擁有一副好皮囊,只是表情略微嚴肅,與他年齡不成正比,我一24歲現代職業女青年憑什麼要看他的臉色,真是瘋了!

哼,不告訴我?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是誰!穿高檔服裝的令尹大人。

還說會有人告訴我?開什麼玩笑!我如果再待在這裡,將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走,必須走!

說走咱就走,我躍出浴桶,披上之前那姑娘給我準備好的乾淨衣服,這衣服太繁瑣,不知道怎麼穿,索性扯掉下襬,襟□□叉摺疊,用帶子束住。

這麼一來,頗有古今結合的漢服長裙意味。

真是沒想到,這會是我在古代改良設計的第一套服裝。要是在21世紀,說不定可以以此走一回復古風。

復古風,近幾年可流行呢!

再說那鞋子,就是一復古布鞋,鞋頭還是上翹的,和我印象中的“三寸金蓮”完全不吻合。看來不是所有古代人都是纏足【1】的,至少我來到的這個時代不是。

猶記得當年在微博上看過一張照片,晚清時代一女子的玉足照,我看了就直起雞皮疙瘩,那哪能算是一個正常人的腳,分明就是受到虐待,完全呈現畸形!還美其名曰:步步生蓮。

古代人的審美,我難以恭維。

不過在這個時代,我似乎還能找到一些現代人的影子,一雙正常人的腳。

我蹬上鞋子,趁着沒人準備開溜,不知爲何,自從聽了那兩個人的話後,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即使我不問清楚,也知道他們大人把我帶到這裡來的目的不純,絕對不純!

至於是什麼目的,等我知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我前瞻後顧,憑感覺尋找逃跑路線,也許一早就被人盯住,才走了兩步就有人叫住了我:“喂,你去哪兒?”

我定身,站直,迴轉,微笑:“我……想上WC!”

“什麼西?”

“哦!是茅房!”猛然想起,這裡的人聽不懂現代話,更別說是洋文了。

“你房裡就有更衣【2】間啊。”

更衣間?我說廁所她又說更衣間,算了,估計又是古今異義,不是什麼好東西。

“呵呵,我好像又沒什麼感覺了。”我笑笑,卻見她仍是一臉戒備地瞅着我。

“不想如廁,那就別到處亂跑,否則後果自負。”她瞟了我一眼說。

“後果?什麼後果?”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十分危險。

“如果想知道,你可以試試看。”

暈!這裡的人怎麼都一個樣,把人弄來又愛理不理的死人樣,不知道好奇會害死貓啊!

“呵呵,你看我這麼乖,怎麼會亂跑呢?”話雖這麼說,我還是乖乖地靜觀其變,說到底我也不是容易衝動的人。

“嗯,隨我進來吧。”她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後,又折返踏入剛纔的房間。

我撇了撇嘴,跟在她後面,“喂,我叫花屏,花朵的花,屏風的屏,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家大人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還有,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雖然知道她回答我的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阿英,從今日起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以及負責你今後的禮儀學習。”

“什麼!”我上前拉住她,“你什麼意思?你說我要住在這裡,還要學習……禮儀?什麼禮儀?”我的眉頭皺在一塊兒,希望她是在開玩笑。

她拉開我的手,認真地告訴我:“我只是聽從大人的吩咐,按大人的指示做事,其餘的一概不管,我也奉勸你一句,若是不想惹麻煩,今後少說話多做事爲妙。”

大人……又是這個可惡的大人!

“你說剛纔跑到我房裡偷看我洗澡的淫賊是吧,我告訴你,我花屏有人權,有自主權,更有選擇權,憑什麼聽你們這些古人的要留在這裡學這學那,我不學,我要離開!”把人逼急了,什麼話都敢說,這個世上除了我媽可以差使我,其餘的人都沒有這個資格,就連我那個該死的老爸也沒有!

“這個由不得你一個亡國之奴做主,楚王已將你賜予我們大人,你今後的人生只能聽從大人的安排。”她眼底微怒,許是我又說了他們大人的壞話。

她怒,我也沒什麼好忍讓的,“亡國之奴?呵呵。”我嗤笑一聲,“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是……”我想表明自己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更不是權國人,可一旦這樣說不就說明太華夫人當時是騙了他們才救了我?

不行不行,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可不這麼說,就要受他們擺佈,我喜歡自由,不喜歡被人束縛。

怎麼辦……沒想到我花屏也會遇到兩難的境地。

不過再一想又覺得奇怪,太華夫人分明已經答應我做她的侍女,怎麼轉眼又被楚王賜給了他們家大人?還有這大人其實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少年,也就是說,我被青少年拐帶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喂!你們叫我學禮儀也要有個理由是不?”我以退爲進。

“沒有理由,你照做便是,不做也行,充去做官妓。”

哼!這無非就是沒的選擇。

不過學禮儀應該比做官妓好一些,至少不用出賣自己的身體,人家好不容易借了一具身體給我寄託靈魂,總不能出賣人家,所以只好暫時出賣自己的靈魂了。

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只是暫時妥協,等到摸清這裡的門路和底細,就立馬開溜!

“好,奴才照做便是。”我給她行了一個禮,假意接受,準備伺機而動。

“你這是行的什麼禮,這麼奇怪?”她嫌棄地看着我。

我說:“清朝宮廷禮儀。”

“清朝?”

哎呀,我差點忘了,這裡是東周的春秋時期,她怎麼可能知道清朝,除非也是穿越來的,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

一定是我前陣子清宮戲看多了,纔會受此影響,現在滿腦子都是四阿哥和馬爾代夫·若曦的影子。

“發什麼呆!你看看你這衣裳,怎麼穿成這樣?難看死了!”

難看?乖乖隆地洞,她一個2500多年前的人居然懷疑我的審美眼光?代溝,果然有代溝!

“脫下來!”她二話不說扒我衣服。

我緊緊拽住,“不脫!”

“不脫就充爲官妓!”

威脅,又是威脅!來到這裡,我已不止一回受到威脅。

“你說充爲官妓就充爲官妓,你家大人還沒發話呢!”我據理力爭。

“大人不在,這裡我說了算。”

嘿,她還有理了!

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我妥協。

她脫了我的作品,又弄了一套新的給我穿上,我像木偶一般任她擺弄,大熱天不知道她給我套了幾層,剛纔洗的澡算是白洗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穿倒是有幾分模樣,可惜比起文姬還稍差那麼一些,還有這頭髮,也得好好梳梳。”說着,她把我拽到一個看似梳妝檯的地方。

我還在想她口中的文姬是誰,不會是那個令尹大人的侍妾吧?表妹曾說過,古代人命不長,易早熟,十五六歲結婚,還有更早的,十七八歲都能當爹當媽了,想想應該那個文姬多半就是了。

“擡起頭來。”她調整我的腦袋,讓我的臉對準面前一面模糊不清的鏡子。

我看着鏡中的自己,雖然看不清,但隱約中覺得這張臉的輪廓似曾相識,我向前挪了挪,她抓住我說:“別動!”

“阿英,有沒有清楚一點的?”我指着鏡子問。

“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又把我拽回原地。

莫名地,我內心開始恐慌起來,怎麼會這樣……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