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朱允炆和嬴政還要吵一會，沒想到從地面裂開的縫隙裡，有一些灰色的東西慢慢從縫隙裡竄出。不過有意思的事情是，那些東西居然都沒有在我四周出現。
我看着那些灰色的東西慢慢從裂縫裡冒出來，而且漸漸長成人的模樣。我看着那些灰色的東西，總有股不好的預感。正當我想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只見到那些灰色的東西漸漸長成了人形。
這到底是什麼啊！
“這都是我朱家先人的魂魄，如果說要報仇，就讓他們來報仇吧。我和你們，根本無冤無仇，更是不想和你們接下任何瓜葛。”董卿子說這話的時候，她呆呆地看着我，表情很是失望。
我見到董卿子轉過身去，好像就要走回朱允炆的身邊。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怎麼了，腦子裡突然被一股意識所控制！那股意識告訴我：殺了她！
我的身體幾乎是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便是一個箭步朝着董卿子衝去，隕鐵一劍便是刺進了董卿子的後背！
“無知小兒，殊不知這麼做會斷送你的性命！”我的腦子裡突然竄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現在根本分辨不出這到底是誰，可以我卻是有意識。
我見到董卿子的血從傷口的地方流出，她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着我，接着皺着眉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穆林啊……我還能是誰？可是現在，我明明想把隕鐵從董卿子胸口的地方拔出來，可是我做不到。我的身子不是我自己的，就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控制着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隕鐵又朝着董卿子的胸口推進了一步。接着，我將隕鐵在董卿子胸口朝上猛地一劃，拔出隕鐵後，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勇氣，一隻手就是伸進了董卿子的背後。
我根本想不到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下意識地抵抗着，可是卻是沒有任何作用。我的手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它正在跳動，而且速度很快，就好像是知道危險已經近了。
我的手一把握住了那個東西，它跳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我不知道我是那兒來的力氣，猛地將那個東西扯了下來，而且快速從董卿子的胸口扯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才見到那個東西是什麼，一顆人心。換句話說，應該是董卿子的七竅玲瓏心！我無視了周圍的陰魂，更是無視了董卿子。我擡腳就是朝着嬴政走去，接着將手中血淋淋的心臟遞到了嬴政面前，笑着說道：“交易完畢。”
嬴政很是自然地笑了笑，接着就是接過了那顆心臟。嬴政看着我，讚賞般地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一手。
我淡淡一笑，輕鬆地說道：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這是我的後人，我總不能殺了他不是？不過看來，朱棣當年並沒有負了你。這倒也算是我們人生的一件樂事？不過可惜，你還可以長存於世，而我，已經走了。
說完這話後，我下意識就是想要擦掉手中的血跡。當我發現我能自由行動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朝着董卿子的方向跑去。
我剛一轉身，嬴政便是一把抓住了我。嬴政指了指四周的陰魂，半笑不笑地對我說道：你還是先想辦法將這些東西解決了再說吧。
我瞪了嬴政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甩開了他的手。嬴政倒是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不是你死，就是她亡。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會很清楚，我沒有想到穆隱會留下這一手。
說道這裡的時候，我爸眼神倒是散過一絲不自然。就好像是有什麼秘密被別人知道了一樣，我看了看我爸，在想了想我剛纔發生的事情，好像有些事情我爸和我一樣也經過過。
我朝着董卿子的方向看了看，比干已經在查看董卿子的情況。我本來想要去問問董卿子的情況，可是我剛一轉過頭，就是感覺有什麼尖銳的哦你關係從我的臉上劃了過去。
靠，又劃臉！不把我弄毀容了不開心是吧！
陰魂越來越多，他們穿着的服飾雖然破爛，但是一眼就是讓人看出這是明朝的服飾。想起剛纔董卿子說的話，這個就是應該會是董卿子嘴裡的朱家祖先了吧？
我現在不在乎這麼多，我只想知道現在董卿子是生是死。嬴政手中的七竅玲瓏心就好像是蜂蜜，無數的陰魂都是朝着這顆七竅玲瓏心靠近。我還沒反應過來，嬴政就是拉着我開始往回跑。
不對，應該是嬴政帶着我們一羣人往回跑。
我想問嬴政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我看得出嬴政好像根本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而且我還不知道董卿子現在的情況。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甩開嬴政的手，去看看董卿子的生死。
剛纔控制我的人，是我穆家的老祖宗？穆林？
那些陰魂對我們開始窮追不捨，哈瑞婭被追煩了，便是拿出她的雙刀朝着那羣陰魂揮去。嬴政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我感覺我們一羣人就像是在逃命。
空一跑了沒多遠，估計是在害怕哈瑞婭的安全，還是選擇了帶着哈瑞婭繼續跑。我感覺，那兩頂轎子，我們不是跑進去的，是撞進去的！
紙人快速地跑動起來，我這纔看清楚轎子裡的人是嬴政和我爸。我換了個比較正常的坐姿，注意力又不得不放到了嬴政手中的七竅玲瓏心上。
“你能不能叫出他？我想和他談談。”我看着嬴政，皺着眉頭說道。
嬴政自然也是明白，我嘴裡的他，說的就是我穆家的老祖宗穆隱。從我爸的表情也是可以看出我爸和穆隱貌似“有一腿”。還有他口中那句交易成功，到底是幾個意思。
嬴政將七竅玲瓏心很是小心地收好，看着我淡定地說道：他什麼時候出來，或者在哪裡出現，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不過，我看你和你爸，應該有一些事情要聊聊吧？
嬴政這話可以說是將我和我爸隔着的那層玻璃紙給捅破了，我爸皺了皺眉頭，看着我一時半會也是說不出一句話。我淡定地拿出一張紙，嫌棄地擦着我手中的血跡。我知道我和董卿子兩個人裡必定有一個人會死，我倒是沒有太多的傷感。
我欠他們董家的很多，再多一點，對我來說也沒有影響。
“你們下了一篇棋，我和小林就是你們的棋子。你們和朱允炆鬥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爲了什麼？”許久之後，我爸才緩緩開口說道。“我之前以爲，你們的交易是小林的命。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像想錯了。你們的交易，不是這麼簡單的。”
嬴政聽到我爸的話，苦笑着說道：當初我就不該收你，不過還好，如果現在你是在鬼樓，恐怕現在你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還有老郭。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算是真的在風中凌亂了。雖然說我現在位列三公，現在我知道什麼？相比之下，我爸來做這個三公恐怕是更適合的。
“咱們能不能重頭來。我思路有些亂……穆戎行你給我等會，你的意思是……你和郭老頭不是來江河做臥底的，是已經成了江河的人啊！”我看着我爸問道。
我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好像是。而且……素央也好像是呢。
我轉過臉看到的是嬴政那一張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只覺得這人太欠揍！真的太欠揍！可是我打不過他！
“你、郭老頭、戴素央……你們三個人都是江河的人？臥槽鬼王把你們怎麼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你們三個集體和鬼王說拜拜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來來來，和我說說吧。”我倒是翹着二郎腿看着我爸，等着他將所有事情都給我一一說出來。
嬴政看着窗外，笑着說道：沒事，離咱們要去的地方還早着呢。穆戎行你就老老實實給穆林說了吧。
既然嬴政都開口了，我爸還有拒絕的理由？
郭老頭還沒有騙我，他和嬴政的確是在尹舟揚的村子裡認識的。不過那個時候，嬴政就已經看上了郭老頭的一身絕學。
天者爲了得到郭老頭的賞識，一把火燒了自己的村子。郭老頭想要對此負責，嬴政卻是帶了三個孩子給郭老頭。嬴政對郭老頭說，這三個孩子是村子裡僅剩的倖存者，郭老頭要做的，就是將這三個孩子撫養成人。
郭老頭對師承很是重視，所以對這三個孩子，只是當做普通孩子教育罷了。不過郭老頭和嬴政倒是偶爾會聊天，倆人越發投機，後來郭老頭才發現一件事。
和他聊天的人，是江河的皇。
郭老頭第一次對自己所謂的正道產生了懷疑，不僅如此，他將一切都告訴了我爸。我爸的性格也可以說是聽風就是雨，不過還好，在這件事情上，我爸還是冷靜地思考了一段時間。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過多說了。
我爸和郭老頭的辦公室從鬼樓搬到了江河，他們的藉口也是很簡單，他們要去做臥底。
不過在他們倆看來，陰陽雖然是兩界，但是根本不影響他們和平相處。爲什麼要選擇鬼樓的那一套做法，將他們趕盡殺絕？
難得有一次啊，我爸和郭老頭的思想碰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