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輕笑一聲,右手快速地彈出幾道細小白花,打在身邊人的腦門之上,這些人一被點中,如同瘋了一般朝屠秋撲了過來,連抓帶咬地如同嗜血野獸一般。
這仙看出來,剛纔屠秋向她抓來那時,這鈞天裂心爪也是躲躲閃閃怕傷到了其他人,若是不逼他,他是不會要了這些人的命的。
這些人正好能拖延時間,好讓自己恢復力量。
這些人被彈中腦門,似是激發了身體中的潛能,就是那連站起來都顯顫巍的老頭,如今動作也比尋常壯小夥還要迅速,雙手一抓,便在這大碑之上劃出了五道帶血的白印子,手上指甲也隨即脫落!
這老頭似是已完全不能感覺疼痛,仍是向屠秋抓來。
這二十人全都被種下了心咒,如此力量的爆發,恐怕也會讓他們的壽命迅速消耗。
這些人動作不僅快,力氣也是大的可怕,屠秋躲過了兩三人,卻無法完全躲過這十幾雙拳腳,被這些沒了心智的人打中也實在不好受!
“給我,滾!”
屠秋鬼手一揮,將這二十幾人一把推翻,然而他們倒地之後,卻靈敏地一躍而起,再次跳了出來。
閻火大叫:“仙官,莫管這些人,將他們一把捏死!仙雛要緊!”
屠秋一聽,鈞天裂心爪一揮,卻是將這些人再次揮倒而已。
“哈哈,怎麼,葬仙官,這些人都是阻你的人,怎麼不將他們殺了?”
這仙看人,就如同人看猴子,除了那些仁慈博愛之士,不會去憐憫同情這少許人的生死,故而真仙大魔煉器,這“人”也只是一樣材料而已。
卻見那葬仙官眼睛一眯,一步便來到了她的面前!
步雲登天!
以他的修爲,如何能夠如此一瞬來到身前,這步法無影無蹤,毫無徵兆,恐怕不是什麼尋常的法術!是我小看了他的本事!
屠秋藉着步雲登天的勢頭,重重一腳,就將這女子從門前蹬了出去。
此時的屠秋毫無什麼憐香惜玉之心,這一腳毫不留情,將這仙雛踢得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了下來。
仙雛大怒,身前凝聚起另一朵白花,隨着這花朵閃耀旋轉,分出了十數朵白花出來。
“收!”
就在這仙雛施展法力之時,只聽屠秋大喝一聲,空中傳來簌簌之聲,兩個站在一起的失心村民頓時掉了腦袋,緊接着一朵白花竟被割成了兩半!
女子大驚,看清了是一道絲線,而聽那四周捲來之聲,恐怕這絲線有數十數百道,每個方向都有,已然將自己包圍!
早在仙雛覺醒之前,屠秋就將這百分精元絲圍繞在了四周,等到此時才控制這絲線捲動。
事到如今,這仙雛知道自己完全被這葬仙官算計,處在了被動之中,大驚之下以白花護體,向上跳出,然而背後卻也被諸多絲線割破了衣衫,雪白的肌膚上劃下了數片鮮嫩的血肉,在空中翻滾而落。
屠秋手中不停,催動絲線將身後的人網住,以免他們再來打擾,這百分精元絲雖然鋒利,然而被屠秋以束縛之法捲起衆人,卻是傷不到他們的。
“哈哈哈……”這女子從地上緩緩爬起,一臉的狼狽模樣,“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紫琪身爲真仙,竟然會被你這樣一個渺小的凡人威脅!”
“是葬仙官,而且不是威脅,是被消滅。”屠秋糾正道,一途斷元劈舉手揮出,將她又在空中打翻了兩個圈,完完全全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這仙雛剛剛醒覺到結蛹境界,何況屠秋同剛降世的時候已經提升了不少,在屠秋步步緊逼之下,雖然只能捱打,卻也無計可施。
“我以玄陰大帝之名,葬滅你真仙的存在!留個遺言吧,作爲我第一個除去的仙,我給你這個機會。”
“狂妄!狂妄!狂妄!狂妄!!狂妄!!!”
這女子大叫五聲,就如同一隻老虎掉入鼠洞摔斷了手腳,只能看着未長全毛髮的老鼠將自己慢慢啃食,又怎會甘心!當下咬破手指,在地上寫了起來。
屠秋搖了搖頭,鈞天裂心爪從身側飛出,他手中一指,大叫一聲:“變!”
這大手突然黑氣涌動,每根指頭都變成了一把冒着黑氣的骨刀,只聽一陣骨肉折斷之聲,手一壓,四指便將這女子釘在地面上。
從老羊口中得出來的心法變化之中,只有這指變爲刀的最爲簡單,這般殘忍的固定辦法令這女子不住地大聲叫喊起來,屠秋這才安心,手持窄劍慢慢走了過去。
屠秋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不帶任何感情,只聽閻火急忙叫道:“仙官,不好,這是七魔伏都大咒!至邪的法咒!快讓她住嘴!”
屠秋這才突然發現,這女子叫的音調各不相同,竟然是在念動咒文!
七魔伏都大咒乃是西荒落世尊者所創,將仙元化爲邪魔的無上魔功,乃是仙轉爲魔道猛然增加修爲的自傷法術!施術者同時也會受到這血咒永久的折磨!
這仙是真的是被逼上絕境了!
“葬仙官,你未想到吧,我雖未恢復真仙造化之力,然而卻已是仙靈基礎!你能將我如何奈何!仙逆成魔,七寶伏都!”
隨着這女子吼出這七寶伏都的名字,其被釘住的皮肉盡裂,身上的血噴涌而出凝成一團血霧,這團血霧越聚越濃,慢慢形成一個人形來。
沒想到步步皆對,只是這最後一步大意竟然讓這仙雛找到了機會,葬仙最關鍵的是時間,時間越久,就會生出各種變數,越爲困難,這仙雛不過是結蛹的修爲,便可以一躍成魔,突破了破蛹境界!魂魄元力足足超過了屠秋百倍!
這葬仙官當下再不猶豫,葬仙刺縈繞窄劍而出。
“葬仙有源!”
屠秋這是掏空了自身所有魂魄元力施展的一擊,在人間的這些時日裡他的修爲已經提升不少,這一擊完全超過了曾經在幽鬼大殿中施展的那一刺,施展出更是與之前使的皆不相同,原本他在那冰封火山中吸食了大量的寒冰靈氣,如今也纏在葬仙刺上全部釋放了出來。
這道冰藍的葬仙刺打在那未成形的血霧身上,一道藍光閃耀,不僅毀掉了其部分仙身,這份冰藍寒氣竟化作一副冰棺,將這片血霧凝固了起來。
這塊冰棺不同於尋常小法術,乃是凝聚在魂魄小人身上的寒氣精華,同化在魂魄之中的至寒之氣!
化作血魔的仙不住尖叫,她仙靈被毀滅一部分,已經無法將這罩在身上的冰棺撞碎了。
而屠秋也無力再施展第二擊的葬仙刺,這葬仙官和這仙誰也不能奈何對方,相距數米互相對望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我用了七魔伏都卻也沒能逃過這葬仙官的追殺,不愧是玄陰大帝最忠實的狗,一咬住了就不可能鬆口了,剛纔我使出大咒之時,恐怕還驚擾了其他葬仙官,嘿,這便是命啊,我逃掉天法,卻也逃不過這命運。”
說完,她小聲念起了另一段咒文。
“仙官,她想重新逃入輪迴之中!”閻火叫道,“不過成魔之後也不能避開葬仙官的追殺,以她如今的狀態,再轉爲仙雛之後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了,恐怕下次就再也沒有這逃脫的機會了。”
屠秋將鈞天裂心爪召回,眼睜睜看着這仙從面前跑掉,也只能無奈地哼了一聲。
一道白色漩渦在這團血霧中央緩緩展開,將這仙吸入了進去。
彭!
在這仙完全捲入那漩渦的一刻,一道箭影將這冰棺猛地射碎!
微毫浮在空中,白皙的臉蛋仍是冷冰冰的,她的箭再快,卻也晚了一瞬間。
“屠秋!你可知你的修爲不濟,妄自殺仙,只不過是引火自焚!這險,你也敢探!”
這女子一番話,像是真的動怒了。那冰凌也已趕來,撅着小嘴道:“就是,就是,你若是將這仙葬掉也罷,可知放走了真仙,讓我們少了十分功德哩。”
想起功德,屠秋纔看了看令牌上,那鬼臉之下的數字竟然變成了“肆”!
四分功德!
卻是這一刺葬仙刺就有了四分功德!
“莫要以爲這一次僥倖得了功德,就可肆意妄爲,葬仙每次都不能只靠運氣!”
微毫的再一番話讓屠秋笑了起來,他把玩手中令牌,說道:“我得了功德是不假,不過你所說的,也不外乎是以我的修爲不配得到這分功德,然而這葬仙之事,誰人手快誰人競得,既是我拿了,你也不要心生彆扭。”
他這番話,說的微毫身後的白自在連連擺手,微毫眉頭一皺,說道:“你這樣的葬仙官我見得多了,一次僥倖就輕浮得意起來,然而後果卻都是死路一條!”
“死不死路,不是你所說的,我既能將這一次的仙雛拿下,那麼定然還有下次!怎麼,第二道葬仙官,你這是是怕我把下一次功德也搶去了?”
如今的屠秋春風得意,葬仙官一身修爲,所生所做都是爲了這功德,每一分功德的獲得都並不容易,他開始便如此順利,卻是對之後的道路信心無比。
“你仍是如此,你仍是如此……”微毫閉上眼,猛然睜開,伸手凌空一抓,就將屠秋整個提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屠秋被抓在空中,手腳揮舞,感到身邊風響,原是微毫將他拎着猛地疾飛起來。
白自在看着微毫將他帶走,輕聲嘆了口氣,說道:“我很少見到微毫如此多話,看來她是真的動怒了。”
“那老末末可是要受苦了,也不知道微毫姐姐會不會將他的性命留下……”冰凌搖了搖頭,說道,“難得我剛對那傢伙另眼相看,卻是最後的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