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雅婷怎麼也想不到在天葬臺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那唐森榮竟然在神聖的天葬臺上襲擊天葬師,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怎麼回事?這唐森榮到底想要幹什麼?”
天葬臺上,唐森榮將天葬師擊倒之後,一刻也不停留,將趴在臺上唐淼榮的屍體甩到自己的背上,走下天葬臺,朝着一個方向離開。
“唐森榮到底想幹什麼?他揹着唐森榮的屍體去哪裡?”陳雅婷朝我望來,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從地上站起來,攤了攤手說道:“我又不是唐森榮,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過,我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說完也不等陳雅婷回答,便朝唐森榮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陳雅婷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唐森榮揹着唐淼榮的屍體一直走,翻過數座山丘,大約離那天葬臺二三裡的地方停下來。
這是兩座山之間,一處藏風聚氣的地方。
只見那裡出現了一個土坑,土坑周圍堆着許多新挖出來的泥土,看得出來,這土坑應該是剛挖出來不長時間。
唐森榮揹着屍體來到土坑前,把屍體平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鐵鍬又在土坑之前做了一個簡易的墳頭,然後將唐淼榮的屍體放入土坑之中,回土踩實。
唐森榮跪在墳前,上了一炷香,一番拜祭之後便離開了。
看到這裡,陳雅婷再也忍不住,疑惑地開口道:“真是奇怪,這唐森榮先前既然選擇爲唐淼榮實行天葬,到了天葬臺之後爲什麼又突然反悔,將天葬師打暈,偷偷地把屍體帶到這裡土葬?”
我沉思了一會兒,對陳雅婷說道:“這個倒是不難解釋,估計是樑健那夥人堅持要入鄉隨俗,對唐淼榮實行天葬,唐森榮拗不過他們,只好答應他們,但卻在暗下里,事先在這裡挖好土坑。我想這一切都是那唐森榮早就已經想好的吧?”
“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笑了笑道:“我們南方人大多數地方都流行土葬,那唐森榮一定是不忍心自己的兄弟死了之後還要被人作踐屍體,故而纔有這樣的事發生!”
說起來,這唐森榮雖然脾氣古怪,但對兄弟倒是有情有義,勉強算是條漢子吧!
陳雅婷撇了撇嘴,不太贊同道:“天葬有什麼不好?況且那唐森榮這樣做?就不怕得罪本地的人嗎?要知道天葬師在藏民的眼中可是非常神聖的職業啊!”
“怕什麼?我估計他們現在已經離開,進入墮仙沙漠了。況且那唐家兩兄弟本來就是亡命之徒,乾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得也對,只是……”
“哪有那麼多隻是?”
我打斷陳雅婷的話道:“我們過去拜祭一下唐淼榮吧,雖然他曾經算計過我,但我們畢竟也曾經是同伴,人一死,萬事皆空,我也就原諒他了。”
陳雅婷在一旁嘀咕道:“人都死了,你原諒他也沒用啊!”
“也對!”
我哈哈一笑,和陳雅婷來到唐淼榮的墳前。
站在墳前,我點了一根菸,吧唧吧唧地抽了兩口,然後把口中的煙插
在墳頭前,看着眼前的新墳,心中免不了一番感慨。
這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得人,好好的一條生命,說沒有就沒有了。也不知道自己死的那一天,會不會有人傷心流淚?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有這樣的下場也算是自作作受,老兄,一路走好!”
我雙手合十,在墳前拜了拜,對陳雅婷說道:“我們走吧!”
“去哪?”
“回去啊!你不是要在神仙灣等你的師父嗎?”
“那你呢?”
“我……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
“你是想跟樑健他們進入墮仙沙漠吧?”陳雅婷心思敏捷,一下子就猜到我想幹什麼。
我沉默不語,陳雅婷接着道:“我很好奇,你去墮仙沙漠到底要幹什麼?聽本地人說,那墮仙沙漠非常危險,時不時會發生沙塵暴,而且還有狼羣,毒蛇,你自己一個人進去很危險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雖然孤陋寡聞,但也知道走進沙漠的危險性。
可這一次我是非要進入墮仙沙漠不可,不單單爲了自己和周富勇,還有整個勞氏一族,我必須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樑洪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從那張照片和樑健設計取走我身上的鮮血來看,那個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城堡,似乎的確與我有些關係。
我對那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城堡並不是那麼瞭解,也不知道它的確切的位置,所以只好偷偷地跟在樑健他們身後。
這個時候,估計樑健他們已經收拾裝備出發了,所以我必須得抓緊時間。一旦進入浩渺的沙漠,很容易就迷失方向,想要找到他們就更加難了。
“走吧!”
我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與陳雅婷過多的糾纏,因爲我並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回到神仙灣城內,我趕回旅館背起早就已經收拾好的揹包離開。
我沒有與陳雅婷告別,她也沒有來送我,這樣也挺好的。
城外還是一片荒漠,偶爾還能看到頗具英雄氣概的胡楊樹。
出發前在一家農戶手中租了一匹駱駝,用來裝運物質。
沙漠中最缺少的就是水,我一個人自然不可能自己揹着數十斤甚至上百斤的水進入沙漠,所以只得找駱駝代步。
那農戶見我要自己一個人進入墮仙沙漠,很是驚訝,因爲平時來這裡旅遊或者是考古的人,都是成羣結隊的,很少有人會像我這樣獨自一個人進入墮仙沙漠。
農戶瞭解我的情況之後,本來已經談妥了的事情,他突然就反悔了,說什麼也不肯把駱駝租給我。
我好說歹說,那農戶才答應下來,不過卻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得僱請他的兒子做嚮導。
我心中思量,自己對沙漠一竅不懂,有個嚮導也好,至少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沙漠中到處亂轉,到時候連回來的路也找不到;況且,自己也不懂得怎麼驅使駱駝。
經過再三斟酌,我答應了農戶的條件,聘請向導的價格自然也是不菲,幾乎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積蓄。
農戶的兒子叫扎呼,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
他的皮膚顯黑,但卻比我強壯許多,結結實實的,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加上大家都是同齡,他普通話又說得不錯,交談起來也不會有什麼代溝。
對這個嚮導我還算滿意,等扎呼收拾好東西,我們各牽着一匹駱駝,踏着夕陽的餘暉上路了。
路上,扎呼問了我很多的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了。
他到現在似乎還不太相信,我居然要自己一個人進入墮仙沙漠。
我猜他和自己的老爹一樣,一定以爲我是個閒得蛋痛的旅客,進入墮仙沙漠深處不過只是說說而已,說不定到了半路就打退堂鼓。
對此,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不得不說,有人帶路就是好,近山識鳥音,近水識魚性,扎呼對這裡可謂是輕車熟路。
他曾經不止一次進入墮仙沙漠,以前也曾經和自己的老爹帶探險隊深處過墮仙沙漠。
扎呼在沙漠中的生存的經驗豐富,至少是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比不上的。
我們帶着駱駝,在荒漠上走了半個小時,待到太陽下山,夜幕降臨的時候,終於看到面前出現一片金黃色的沙漠。
沙漠一望無際,沙丘起伏,帶着一片蒼涼荒蕪感。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沙漠,心中不由得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沙漠邊緣,我們發現了樑健他們的蹤跡,唐森榮也在其中。
他們在沙漠邊緣紮下帳篷,估計會在這裡過夜,明天才開始正式進入沙漠。
我仔細觀察,發現帳篷旁邊有五匹駱駝,他們的隊伍中也多了一個人,那人是個四十來歲身子壯碩的中年。
我覺得那中年漢子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仔細一想,才記起,這人竟然是今天下午,我和陳雅婷看到的那個背屍人。
這個背屍人可能是樑健他們僱請的嚮導。
我對扎呼說:“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跟着他們進入沙漠,不過有個前提,不能被他們發現,這個能做到吧?”
扎呼說:“有點困難,穆特在沙漠生存的經驗比他豐富得多,想要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而不被發現,距離一定不能太近,因爲沙漠視野太開闊,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跟着他們在沙漠上留下的足跡走。但如果這樣,一旦刮沙漠風暴,淹沒他們的足跡,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扎呼很聰明,並沒有問我爲什麼要跟前面那羣人,只是就事論事,說起眼前的狀況。
而他口中所說的穆特,應該就是那個身子壯碩的背屍人了。
我蹙了蹙眉,問扎呼:“沙漠中經常颳風暴嗎?”
扎呼沉吟了一會兒道:“說不定,這就得看我們的運氣了,如果在沙漠中待的時間久了,總會遇到風暴的!”
和扎呼商量,並沒有其它的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地跟在樑健他們的身後,現在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和扎呼從駱駝上卸下裝備,然後在一個樑健他們看不到較爲隱秘的地方紮下帳篷。
樑健、何斌還有黃超章等人都是軍人出身,警惕性非常之高,加上那個經驗豐富,叫做穆特的傢伙,跟在他們的後面,我絲毫不敢大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們發現。
我現在還不想讓樑健他們知道自己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