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沉悶的響聲過後,一股血花頓時從蛇頭濺出,噴了我一臉。
我不是不想躲,而是無法躲閃,因爲大蛇此時正咬着我的肩膀瘋狂地扭曲起來。
壓氣式氣槍遠距離的威力不是很大,三四十米開外,連只老鼠也打不死。但近距離之下,威力卻是不同小可,只要壓足氣,甚至能將人打個對穿。
我剛剛慌忙之中雖然沒有給氣槍壓上足夠的氣壓,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而且又是要害中彈,絕對夠這大蛇好受的。
大蛇劇烈擺動,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被撕裂了,拿着槍托對着蛇頭亂砸。大蛇終是吃痛,蛇頭一晃,將我甩飛了出去。
“砰砰!”
我撞倒了好幾具雕像,重重地摔在了水面上,再也忍不住,喉嚨一甜,噗嗤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此時,我只覺得天暈地轉,全身各處都傳來疼痛,特別是被大蛇咬了一口的左肩,那種痛簡直能令人哭爹喊娘。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掙扎地從水中爬起。這一動,身體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眼淚沒忍住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是誰他媽的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不過是未到傷身處而已……
令我微微有些詫異的是,在剛剛如此危險的境地下,自己的左手上還緊緊地抓着打火機電筒。
更加諷刺的是,我感覺自己的左手幾乎都要斷了,而這隻打火機竟然還完好無缺,還在發出微弱的亮光。
或許是在黑暗的空間下,光就如性命一般重要,抓住這隻打火機只不過是我自己潛意識的本能行爲而已。
我的左手不能動,連忙用右手接過打火機手電筒,朝那大蛇所在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大蛇在水中扭曲着,翻騰起一圈圈波浪,老肥軟塌塌地坐在地上,似乎失了魂一般。
看到大蛇放開了老肥,我不由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這傢伙救了下來。
只是這傢伙爲什麼不跑?還傻愣愣地坐在那裡幹什麼?要知道他旁邊的那條大蛇還沒死呀,萬一回頭一口把他給活吞了怎麼辦?
我剛想爬過去查看老肥,忽然想起,剛剛在自己的身後不是還有一條大蛇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它到哪裡去了?
我想着立刻拿着打火機電筒朝四周打量,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那受重傷在水中翻滾的大蛇,還有呆傻的老肥和那些雕像之外,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我知道那大蛇一定就在附近,或許已經無聲無息地游到自己的身後張開血盆大口了呢。
一念至此,我連忙扭轉身子朝身後看去,這一眼沒發現大蛇,但卻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躲在一具石刻雕像後面,陰測測地盯着自己。
看到大蛇我或許還能接受,因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會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我頓時就被嚇了一大跳,要不是身體有傷,早就嚇得亡命逃竄了。
害怕僅僅是一瞬間的情緒,因爲我馬上就認出了這個女人。
此人正是楊潔,很顯然,她剛剛一直就躲在這裡,看着老肥被那大蛇勒
住無動於衷,甚至還在幸災樂禍。
剛剛我聽到那突兀的冷笑聲,有可能就是這女人發出的。
看到這個女人,我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無邊的怒火,但很快又立刻冷靜了下來,冷哼一聲道:“看到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很滿意?女人!”
楊潔冷冷地盯着我,惡毒地說道:“我只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快點死!”
聽到楊潔這樣說,很意外地,我竟然沒有生氣,只是冷笑一聲,淡淡地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想要我們死?難道就是爲了當初老肥踹了你一腳?那麼我們就算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能出一口惡氣?出了這一口惡氣之後呢?你又能幹什麼?”
楊潔咬牙恨恨地說道:“對,我就是恨你們兩個,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子對我。我就是要出這一口惡氣,人活着難道不就是爲了爭一口氣嗎?”
“幼稚!”
我冷冷地瞥了楊潔一眼,鄙視道:“一口能值多少錢?一口氣能當飯吃嗎?一口氣能及得上你自己的性命嗎?要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比你這‘一口氣’要重要得多的東西,我想終有一天你自己會後悔的。”
看到楊潔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間跟她說這麼多,或許她的性格跟自己真的很像吧。
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爲了一口氣,一段感情,一張面子,而瘋狂得毫無忌憚嗎?
我猜想單單以楊潔這麼一個小女孩絕對不會做事做得如此瘋狂,一定是黎國鋒在背後教唆她,我忽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小女人起來。
“我絕對不會後悔的!”
聽到楊潔說這句話,我不由得愣了愣,這句話是多麼的熟悉,自己以前不也是經常把這一句話掛在嘴邊嗎?
就在我愣神間,忽然看到楊潔的身後出現了一條大蛇,大蛇無聲無息次朝她遊近。
我這才發現楊潔身上套着的蛇皮不見了,再想起之前掛在氣槍上面的蛇皮,顯然,是老肥奪走了她身上的蛇皮。
在那麼一瞬間,我想立刻轉身就走,這女人已經無可救藥了。可是當看到那大蛇張開血盆大口時,我還是連續給氣槍壓了幾下氣,朝着它放了一槍。
“不想死,就跟我來!”
我撇下這句話,轉身就往老肥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跑到老肥身邊的時候,發現一旁的大蛇已經死了,躺在冰冷的水中一動不動,腦袋血肉模糊一片。
老正在拿着水果刀子一下一下地往蛇頭扎着,口中咒罵:“叫你丫的想吃老子,老子宰了你!”
“……”
看到老肥這個舉動,我頓時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這條大蛇是被他用刀扎死的,還是給罵死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得馬上離開這裡。
“老肥,你沒事吧?能不能起來走路?”
“沒事,老子肉多,彈性強,這鬼東西想要將我弄死起碼也得勒上幾個鐘頭!”
老肥口中雖然這樣說,但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還是搖搖晃晃,不斷地吸着涼氣,顯然傷得不輕。
我們不知道出口在
什麼地方,只想着朝進來的那扇暗門走去,希望能夠找到出去的活路,至少登上石階之後,我們能夠得到短暫的休息。
可我們剛走了幾步,一個人忽然攔在了我們面前,定睛一看,竟是楊潔,不知道她是怎麼擺脫那條大蛇的。
“怎麼,你以爲憑你自己一個人還想攔着我們?”我冷笑道。
“賤人,老子斃了你!”
老肥看到楊潔之後,反應很劇烈,從我手中奪過槍就要將楊潔打死。
“就以你們現在的樣子,還妄想登上石階?恐怕就算沒有被蛇咬死也會活活摔死!”
楊潔說完,轉身朝地下室深處走去:“不想死,就跟我來!”
看着楊潔的背影,我有些傻眼,媽的,這話不是自己剛剛跟她說的嗎?這女人竟然又扔了回來,打臉,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老肥也有些回不過神來,臉色怪異:“他孃的,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我們是玩具呢?臥槽,不要相信她,我們自己走自己的。”
我看到老肥朝那暗門的方向走,連忙一把將他拉住,沒想到他馬上就慘叫了起來:“老鋒你輕點,骨頭要散架了。”
看來剛剛那大蛇給他身體造成的傷害很大,只是這傢伙死要面子,沒有說出來罷了。
我放開老肥的手臂,指了指楊潔離開的方向道:“要不我們跟她走?”
老肥考慮了零點五秒,立刻點頭道:“也好,反正那狹窄的石階我是登不上去了,死就死吧,就跟她瀟灑走一回。”
老肥一邊說着,一邊給氣槍壓氣,我問他要幹什麼?他說等下若是發現不對勁,就先將楊潔給斃了,就算是死也得拉上那個女人墊背,下到地府之後捉她做丫鬟,天天給我們洗內褲。
我想有個女人陪着也不錯,至少不用和老肥大眼瞪小眼的。主意一定,我們不再耽擱,當即朝楊潔跟了上去。
我和老肥身上皆是有傷,走的並不是很快。我的肩膀上破了一個大洞,血水不斷地往下流,整條左臂幾乎都沒有了知覺。
幸好這樣大的蛇一般都沒毒,以力量制勝。不然,我和老肥早就大鬧閻羅殿了。
我從老肥身上撕下一片衣服,胡亂地包紮着傷口。
老肥走在後面罵罵咧咧,我看到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幾乎是惦着腳尖在走,只要稍微動作大一點,臉上就會露出痛苦之色,傷得估計比我還要嚴重。
我們貼着溼滑的牆壁往裡面走,幸運的是沒有再遇到大蛇。
身後那條大蛇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沒有追過來。
這令我們長出了一口氣。不然以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要再遇上一條兇猛飢餓的大蛇,估計就得全交代在這裡。
這些大蛇不知道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年,如果真如黎國鋒說的那樣,這裡是道姑養蛇王的地方,那我們剛剛遇到的兩條大蛇算不算得上是蛇王呢?
亦或者,這間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內還有着一條超級巨無霸蛇王,比剛剛那兩條大蛇還要厲害無數倍……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往深處走,豈不是鼠入蛇口,送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