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肥很震驚,至少他臉上的表情是這樣的。其實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今天沒有發現閣樓上藏在櫃子內的屍骨,還有遇到小五。估計自己還會傻傻地認爲,老傢伙是被什麼髒東西弄死的,亦或者是自殺而死。
“你是說當初小五就藏在屋樑的小閣樓上?是他殺死了皮膚醫院的老頭?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我抽了一口煙道:“當初我們去到皮膚醫院之前,小五可能就已經盯上了老傢伙,並且準備動手。我想,那時皮膚醫院之所以鬧鬼,可能也是他故意搞出來。”
“你是說那個時候,小五已經藏在皮膚醫院的某個地方,並且準備對老東西下手?”
我點頭說道:“沒錯,很顯然,當時老東西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甚至放棄了抵抗,躺在大廳中等死。只是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出現,打破了這件蓄謀已久的事情。”
“蓄謀已久的事情?”老肥有些好笑道:“不就是殺個人嗎?被你說得好像什麼跟什麼似的。那老東西就自己一個人待在皮膚醫院,就算是殺了他也沒有人知道吧?有誰會在意一個無親無戚的老傢伙死活?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麼?”
我搖頭道:“你理解錯誤了,我說的‘蓄謀已久’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你也知道,小五謀劃殺害老東西。而第二個意思,我說的是那皮膚醫院的老頭。”
“什麼意思?難道老傢伙死還要爲自己謀劃?不就是伸脖子一刀的事情麼?有那麼複雜嗎?”
“沒錯,老家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一早就開始爲自己謀劃後事了,挖山墳,造棺材,這些事情,單單以老傢伙一個人來說,必須得花費四五天的功夫。最後他躺在大廳內等死,本意估計是讓那殺死自己的人給他收屍的!”
老肥咂舌道:“不會吧?那老傢伙是傻子嗎?竟然已經造好了棺材,爲什麼不躺在棺材內等死?萬一殺他的人不給他收屍呢?”
“這玩的就是心理戰術了,你自己想想,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那可是犯罪的事實。兇手殺人之後必須得用各種手段處理屍體,達到毀屍滅跡的效果來逃避法律的追責。當初,老東西估計也是這樣想的,他年紀已老,死了也就死了,爲自己造棺材,肯定認爲兇手殺死他之後,必定會處理他的屍體。而他自己早就已經爲自己準備好後事,只要那個兇手不是傻子,絕對會和我們一樣,將他的屍體埋在荔枝林的新墳下!”
老肥聽得有些傻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說道:“不太可能吧?當初那老東西不是說女鬼向他索命嗎?鬼又怎麼可能會給他收屍?”
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老肥:“你丫的也太天真了吧!那老東西說的話你都信?林道長的電影看多了吧?”
“可他既然一切都已經算計好了,但最後爲什麼會讓我們給他收屍?就算我們突然的出現在他意料之外,他大可趕我們離開呀?”
我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估計他後來應該猜到了是誰要殺他,並且知道對方不可能這麼簡單地給他收屍。可以說,我們剛好撞上了槍口上,幫了他一把。只不過最終他仍然避免不了
被人挖屍喂狗的下場。”
膽大如老肥,聽了我的話也不禁哆嗦了一下,震撼道:“如果這一切都如你說的那樣,那你的那個堂弟小五豈不是很可怕的人。”
我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人之初,性本善。沒有那個人生下來就是惡人,只不過是受環境和社會所逼而已。如果你的妹妹被那皮膚醫院的老頭殘忍害死,你會怎麼辦?”
老肥一聽,不禁咬牙道:“如果是我,絕對會讓那老傢伙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說,小五殺死老東西是情理之中,但他挖屍喂狗這手段就有些殘忍了。”
老肥轉變得很快,冷笑地道:“那老傢伙不值得我們同情,這樣的人,如果換成是我,絕對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地死去。”
我心中有些擔憂,想到小五既是爲了報復纔回來,不知道他會不會憎恨村中的人?畢竟大娘自殺,與村子中的一些長輩也有些關聯……
還有夢中大娘向自己索取東西……
我現在似乎有些明白她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我知道這件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皮膚醫院的老東西已經死了,不知道小五下一步動作是什麼?如果他的存在威脅到村民的安危,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五年不見,小五的確變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五年前的突然變故,還是他體內種有蠱蟲的關係。我總感覺他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覺。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還是希望老肥不要參與其中,畢竟丫頭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
和老肥談了很多,一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我便讓他開車自己回家去陪丫頭。
老肥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離開前叮囑道:“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吃過晚飯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滿是貓屍和勞意的屍骨,還有老東西的屍體被狼狗野狗撕咬的情景。
折騰了很久,終於熬到天亮,我穿了衣服早餐也沒吃便往後山趕,目的是去尋找大娘的屍骨。
大娘吊頸死在後山溝壑內,我和老二去查看過,並沒有在大娘吊頸的地方發現她的屍體,極有可能是下雨時被山洪沖走了。
來到後山溝壑,我順着水溝一路找尋下去。因爲是冬季,溝內水流量不多,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沒膝。只是溝壑內長滿了荒草和荊棘,給我增添了不少困難。
我並沒有因此而退縮,用柴刀開道,一路尋找下去,直至尋到山腳石拱橋下的沙窩才停了下來。
一路上除了看到幾條蛇外並無所獲,我盯着石拱橋下幽深深的沙窩,心中猶豫,要不要潛下去看看。
這沙窩溺死過人,並且不只一個,碧幽幽的深不見底,看着就令人膽寒!
我擡頭看了看天,雖然密密麻麻的枝幹擋住了視線,但我還是看到了當中的太陽。一咬牙便迅速脫衣服,這大白天的水鬼應該不會出來溜達吧?
其實我讀小學時經常和一羣小夥伴來這裡洗澡,當時也沒遇到什麼事情,只是自上次在這裡看到那女屍之後
,就開始有了心理陰影。
若非逼不得已,我絕對不會下水。這大冬天的,誰會這麼神經大條脫光衣服下河?
水很冰,我用冷水拍了拍小臂和小腿的肌肉,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冷!而且不是一般的冷!
最後我心中一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扎入水中。
這沙窩的水其實並不算太深,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兩米多,主要是因爲兩旁長着許多水草,看起來碧幽幽的,讓人感覺深不見底。
水下的光線還算充足,加上水很清,能見度非常之高。
水底下滿是泥沙,不知道有多厚,泥沙之上有些枯枝等垃圾,整個沙窩其實並不是很大,我屏住呼吸,雙手插進泥沙之中,一邊爬一邊找。
在水底下游了一小段距離,我發現周圍的光芒有些暗淡起來,似乎已經來到了石拱橋的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游到這個地方之後,我感覺周圍的水溫低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我在泥沙中發現了一截木板,抹去上面的泥沙一看,竟是塊棺材板。我心中緊了緊,但並沒有多少害怕,這東西看多了也就那樣,與普通的木板沒有什麼兩樣!
浮上水面換氣之後,我繼續沉入水下尋找,遊了一圈,除了一些枯枝垃圾再無發現。我想了一下,伸手去拔那塊被掩蓋在泥沙下的棺材板。哪知道這一下子竟沒能將木板拉動。
我用了狠勁,木板終是被拔了出來,只不過攪動了泥沙,水下面頓時一片渾濁。我一看這情況,估計不可能再有進展,便想浮上水面。那知道這個時候大腿忽然一痛,如被螞蟻咬了一下,接着便是後背,頸脖……
水下面一片渾濁,我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襲擊,吃痛之下游得更快,幾乎是飛一般地竄出水面。
上了岸,我趕緊查看身上傳來疼痛的地方,發現破了一個小口子,血水緩慢地滲了出來。這傷口雖然不大,但卻特別痛,身上有好幾處這樣的傷口,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我朝水下望去,經過剛剛那番折騰,水下一片渾濁,一時也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鬼東西。我齜牙咧嘴,怕傷口有毒,趕緊吐口水塗在上面用來消毒。
除了棺材板,水底下並沒有發現大娘的屍骸,這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並沒有感到很失望。畢竟大娘是在幾年前吊頸死的,這條山河不知道漲了多少場洪水,要尋到大娘的屍骸,其實就如於大海撈針般,希望非常渺茫。
令我感到有些窩火的是,在水底下莫名其妙地被東西咬了,還找不到真兇,實在是無法吞得下這口氣!
既然在這裡也找不到大娘的屍骸,估計再找下去也是無果,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尋找。主要是一天下來,什麼東西都沒進肚子,餓得要命。
我穿衣服的時候,忽然頸脖再一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我立即伸手摸去,摸到了一樣小手指大小,全身冰冷的東西。民以食爲天,還是先找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在穿衣服的時候,頸脖忽然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就如剛剛在水中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我立即伸手往脖子上摸去,結果摸到了一條小手指大小,全身冰冷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