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涼,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噩夢,我就有些後怕,隨手將窗戶關閉的嚴嚴實實的,防止有什麼東西趁着自己睡着跑進來。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一時浮現出林蓉死後那蒼白而詭異的笑容,一會兒又是那個身份證裡面慈眉善目的老頭,還有那石拱橋之下的那條黑影。
如此反覆折磨到了晚上十二點,纔算是真正睡着。
可就在我睡得正酣的時候的,一個奇怪的聲音卻將我吵醒了。
聲音是從窗外面傳來的,很怪異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颳着窗上的玻璃,發出“剎剎……”的響聲。
起初我有些不以爲意,但後來猛然就驚醒過來,黑暗之中朝窗口望去……
月光下,只見在窗子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人影,隱約地可以看到那人影有着一頭長長的頭髮垂落肩下,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女子,修長的手指長着四五釐米長的指甲,正在窗口上不斷颳着,似乎要將窗子拉開,但窗子是我從裡面扣上的,她又怎麼能拉得開?
我心中一驚,睡意全無。
我住的是二樓,在窗子後面根本就沒有落腳點,怎麼有人能爬上來?除非這窗子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人……
“誰……”
我硬着頭皮,聲音顫抖地叫道。
窗外的人影聽到我的聲音,明顯一愣,然後一動不動,半響之後,窗子劇烈地搖動起來,原來卻是窗外那人正在砸着窗子,發出“砰砰!”的響聲!
玻璃窗子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破碎。
我從牀上跳下來,躲在門前,只覺得喉嚨發乾。
窗子外的人影聽到我的聲音之後,顯得很是激動,雙手不斷地啪打着窗子,想要衝進來。
“媽的!”
我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開燈,窗子外的人影啪打得越來越劇烈,似乎我的窗戶與她有什麼仇恨似的。
“啪!”
我打開房間內的燈,啪打窗子的聲音馬上就停了下來,然後便聽到窗子之後傳來“嘭!”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特孃的!”有了燈光之後,我膽子大了很多,抓起掃把便一個箭步來到窗戶邊,打開窗子朝外面看去,只見陰暗的芭蕉樹下有個影子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雖然是匆匆一瞥,但我敢肯定那絕對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似乎還有種在什麼地方見過的熟悉感。
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女人三更半
夜的怎麼會跑到自己的窗子前?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不是我事先將門窗關閉的話,說不定她從窗子爬進來的時候,我還睡得像死豬一樣,想到這裡我就不由地流出了冷汗。
仔細回想一下,自己最近似乎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剛剛的那個人也不像是村子中的人,就算真的得罪了什麼人,對方也犯不着三更半夜從門窗摸進自己的房間吧?況且看剛剛那個女人聽到自己聲音所表現出來的反常情況來看,對方很顯然是認識自己的,甚至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想破窗而入!
對方的目標很顯然就是自己或者是自己房間內的某一樣東西,只是在我打開燈之後,她爲什麼卻選擇離開?若是賊,她在知道房間裡面有人,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更不會那麼猛烈地啪打窗子。難道她怕光?除了這個原因外,我實在是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來解釋此人反常的現象。
怕光的人?那是什麼人?我呆呆地看着窗子外面的芭蕉林,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一個怕光的女人三更半夜來到自己的窗戶前,她是來找東西還是來找自己?我的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打量,房內除了書本和衣服外根本就沒有值錢的東西。
“錢?”我忽然驚呼起來,難道剛剛那個女人來找自己是爲了要錢?那麼她是……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發麻,若是自己猜想得沒有錯的話,剛剛在窗外的人就是自己在沙窩中見到的那個喊救命的女人,那個紅色手包中的錢也正是她的,難道對方是找自己要錢來了?
若真是那樣,她到底是人還是殭屍?當初自己明明就親眼看到她抱着棺材板沉落了沙窩之中,況且,也只有殭屍纔會怕光。
我朝樓下望去,足足有五六米高,若是一個正常人不用工具的話根本就不能爬上五六米高的窗戶來,除非是壁虎。
我的手扶着窗戶感覺溼漉漉的,拿起來一看,全部都是水,還有一些細小的黃沙,散發着刺鼻的沙臭味,這種味道與自己跌落沙窩中所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錯不了,這一種味道肯定是從那個沙窩中帶出來的,也就是說,剛剛那個女人就算不是手包的主人,也必定曾經到過沙窩去。
想通了這一點,我就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感覺芭蕉樹林中有人正在注視着自己。
真活見鬼了!我將窗戶緊緊地關起來,又檢查一遍大門有沒有鎖上,這纔回到牀上,想到昨天晚上做的噩夢,就不敢閉
眼睡覺。
我不敢熄掉燈光,怕燈一熄滅,那個女人又回來找自己。
點了煙,躺在牀上胡思亂想,心道:“這個世上不會真的有殭屍那種東西存在吧?”
抽到第三根菸,感覺自己眼皮越來沉重了,這時我聽到窗子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人踩在枯枝上響起的,那聲音時遠時近,似乎有人正在自己屋後徘徊。
心中暗道:“難道那個女人此時正在屋子後面,只等燈光一熄滅,就從窗戶爬進來找自己?”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一陣的心驚肉跳,更加不敢關燈了。
屋子後面的腳步聲一直沒有消失,我連連打着哈欠,倦意越來越濃,迷迷糊糊地就閉眼睡着了。
睡不了一會,朦朧中忽然聽到了砰砰的敲門聲,我整個人一震,猛然從牀上坐起來,仔細一聽,發覺已經聽不到屋子後面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房門再次被敲響起來,我有些緊張地想,難道是那個女人見從窗戶爬不進來,便繞到了門外?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不敢去開門。
就在我怔怔發呆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奶奶的聲音,問我睡着了沒?
我一聽門外的是奶奶,不由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問她這麼晚了找我幹什麼?
門外,奶奶有些責怪地說,“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幹什麼?明天還要到大爺家去幫忙呢。”
我連忙應道:“睡了,睡了,馬上就睡。”
奶奶說:“快些睡覺,這麼深夜了還點着燈,電費不用錢嗎?”
聽着奶奶喋喋不休的埋怨,我有些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去睡吧!”
聽着奶奶的腳步聲走遠了之後,我再次開了燈,點上一根菸,打開手機看小說。
就這樣一夜折磨,直到天亮的時候,我才關了燈,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可睡不了多久,奶奶又敲響了我的房門叫我剛快去大爺家幫忙。
我有些欲哭無淚,一整晚的幾乎得不到休息,帶着滿肚子怨氣,接過奶奶遞過來的龍眼葉子,便朝大爺家趕去。
當我來到大爺家的時候,幫忙人幾乎都已經到齊了,正在各自忙活,我到族老那裡領了紅包,來到了地坪,只見強叔和他的兩個兒子坐在大廳上打着哈欠。
白色幔布之後,那具紅色的棺材靜靜地躺在那裡,長明燈幽幽地燃燒,我還沒有接近,便聞到空氣中飄着一股奇異的味道,怪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