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肥呢?丫頭呢?”
說起來話長,但我剛剛在潭底下面最多停留十幾分鍾,且前幾分鐘自己還聽到老肥那傢伙的聲音,僅僅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去了哪裡?
我皺起了眉頭,老肥這傢伙可不只失蹤一次了。自己從潭底上來,如果老肥和丫頭掉下來,不可能看不到。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就是順着原路返回溶洞之中;二就是他們已經從出口爬了出去。
溶洞內有被血老鼠操控的腐屍,只要老肥稍微有點頭腦,也絕不會返回去。
我擡頭看了看出口,眉頭瑣得更深:“這二十幾米高的崖壁,就算老肥能爬上去,但丫頭呢?他總不能揹着一個人爬上去吧?難道丫頭醒了過來?”
周圍很安靜,只有流水轟鳴之聲,想到在玉石上突然出現的紅衣面具屍,我心中不由得一緊:“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不知道怎麼的,在看到那具面具屍之後,我總感覺自己胸口壓着一塊巨石,異常的壓抑!
我從褲兜內拔出鬼臉青銅,把手上面的血跡很明顯。
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將這鬼臉青銅帶在身上。要知道這東西極其邪乎,當初林蓉,蘆花,徐姐等人都極有可能是因爲這鬼臉青銅而死!
我和老肥自從得到這鬼臉青銅之後,許多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在我們身上。如此鬼邪之物,我本應扔掉纔是……
可當自己注視着青銅把手上鬼臉的時候,總狠不了心將其扔掉,彷彿被魔力迷住了一般!
“他姥姥的親大舅,算了!等自己走出去之後再找個買家把這東西賣掉。來到這鬼地方,在死亡邊緣中掙扎,幾次差點將小命丟了,總不能他媽的空手回去吧……”
錢是非常好的東西,沒有人不喜歡它,除非那人是傻子亦或者是呆子!
我自然不是傻子更不是呆子,我愛錢,愛得要命!爲了它,我甚至能拋棄一些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東西!
年輕的時候,覺得錢並不是那麼重要,比不上兄弟情誼,比不上酒會上酣暢淋漓的灑意人生,那個時候覺得,錢就他媽的是王八蛋!
現在長大了,才覺得錢原來真的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得有時候爲了它甚至能放下所謂的尊嚴和麪子。
因爲我突然發現這個社會實在太現實,太骨感了。從不缺錢用的人,自然不知道它的“價值”!
將鬼臉青銅重新收好,我跨步朝黑洞深處走去。以老肥的身體狀況,不可能這麼快就從出口爬出去。就算丫頭醒了過來也不可能。況且,這傢伙總不會絕情到將自己扔在這裡,揹着丫頭離開了吧?
我對老肥太過了解,雖然這傢伙平時的確是重色輕友,但關鍵時刻,他還是站在兄弟這一邊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相信他揹着丫頭獨自離開了!
洞內很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因爲月光並不能照進來。
周圍越來越暗。
“咳咳!”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淚水流得更厲害,因爲從黑洞內涌出來的煙霧實在是太濃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停住了腳步,半響之後,才咒罵一聲,轉身往回走!
來到出口,我順着繩子盪到裂縫內抓住黑色藤蔓,然後開始往出口爬去。
黑色藤蔓有手臂粗,冰冷堅硬,也不知道在這鬼地方長了多少年!
石壁很溼滑,腳步不斷打滑,廢了九毛二虎之力,我終於到了出口。
躺在出口旁邊,我感覺自己全身脫力,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松樹林,月光透過枝葉投射下來,斑斕一地,如
踩碎的玻璃!
夜風襲來,樹枝輕輕搖曳,月光柔和,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死裡逃生,終於他媽的走出來了!”我激動得幾乎要仰天長嘯!
然而當我仰起頭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松樹上吊着一個人。
“這……”
我整個身體一震,立馬從地上翻身而起。本來以爲走出古墓之後就安全了,卻想不到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莫非是吊死鬼?”
小的時候,老人經常跟我們說:“山上有很多的吊死鬼,長長的舌頭,混亂的散發披在身後,專門抓小孩來吃!”
我雖然知道這只是大人瞎編,用來嚇唬小孩不要到處亂跑的。但此時突然看到一個人吊在樹上,心中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月光投影下,只見那人一頭短髮,身材肥大,看來是現代的吊死鬼!
麒麟坡周圍只有我的村子離得較近:“這人會是誰?怎麼如此想不開?要知道現在可是不太流行這種死法了呀!”
上吊太痛苦,死得又慢,就算死了也是種折磨!現在一般都流行跳樓,或者是吃安眠藥等舒服的死法!
“這人腦筋也太他媽的短路了吧?”我咒罵一聲,顫抖地走近兩步,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吊在松樹上的人,雙腿忽然踢了幾下,接着發出“咯咯”的怪異響聲!
更詭異的是,他居然在向我招手!
我心中一寒,轉身拔腿就跑,他姥姥的親大舅,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再好奇,性命也是最重要的!
“不對!”
我跑出了十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那吊在樹上的人怎麼好像是老肥……”
我顫抖地扭頭望去,只見那吊在樹上的人,仍是朝自己招手!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仔細看去,還真的有些像是老肥!
“老肥?”我試探地叫道。
吊在樹上的那人拼命地朝我招手,喉嚨發出咯咯的響聲。
這時,恰好夜風吹來,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不正是老肥是誰?
“媽的!老肥,你丫的發什麼瘋?居然他媽的玩上吊嚇人,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我一邊咒罵着,一邊朝他奔了過去!
老肥懸掛在三米多高的樹枝上,頸脖套着一條黑黝黝的東西。
“老肥!快下來,丫頭呢?你把她扔哪裡去了?”
老肥的豬蹄在空中不斷亂踢着,月光下,只見他的臉色異常難看,好像不是自己上吊的……
“救……命……”老肥口中艱難地憋出這兩個字!
事態緊急,在這樣下去,不用過半分鐘,老肥這傢伙肯定會活活地被勒死!
來不及多想,我攀着樹幹便爬了上去。幸好小時候經常爬樹,這二三米高的地方自然難不倒我!
當我爬到老肥懸吊着的那根樹幹上的時候,才發現勒在他頸脖上的居然是一根黑色的鐵鏈!
“上面怎麼也有這鬼東西!”
我心中一寒,眼看老肥不能支持多久,鐵鏈冰冷堅硬,根本就無法弄斷,也不知道老肥這傢伙是怎麼被這根鐵鏈套在上面的?
我此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老肥在身下不斷掙扎,弄得樹枝搖擺不定。
懸吊老肥的樹枝有大腿粗,我心念一動,連忙扶着周圍的樹枝,然後迅速走到樹幹的尾部,狠狠地用力一踩!
只聞:“咔嚓!”地一聲,樹幹被我踩斷了。我站在上面又狠狠地用力
踩了幾下,腳下的樹幹啪地一下朝地面迅速掉了下去!
“嘭!”
老肥掉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脖子不斷地咳嗽着,看來吃了不少的苦頭!
我此時正攀着樹枝懸吊着,朝地上的老肥問道:“老肥,你丫的沒事吧?”
老肥躺在地上緩了緩神,忽然猛地擡頭朝我看了上來,口中驚叫道:“老鋒,小心你的上面!”
聽到老肥驚呼,我也擦覺到不對,連忙擡頭望去。
只見樹梢之上居然出現了一個人!
當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我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差點就從樹上掉下去!
月光下,只見那人臉上戴着一張鬼臉面具,血紅色的衣服,彷彿剛被鮮血浸泡過。月亮的光華下,顯得妖異無比!
“血衣面具屍!”自己在潭底之下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這鬼東西真的從玉石內的黑洞裡面走了出來……
“老鋒,快跳下來!快!”
就在我剛想鬆手往下跳的時候,忽覺身體一緊,接着便感覺自己的頸脖被一根粗大的,冰冷的東西勒住,越來越緊!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整個人被懸吊在空中,與老肥剛剛的情況一模一樣!
“老鋒小心……”
“小心個屁……快上來救我……”
不用我說,老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把刀片插在腰後,然後抱着樹幹爬上來!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會爬樹,還是身上有傷,好幾次從樹上摔了下來!
“媽的!”我咒罵一聲,翻身用腳夾住頭頂上的樹枝,這纔看清,纏在自己頸脖上的是一根黑色的鐵鏈。而且鐵鏈的另一端正被樹梢之上的血屍拽着!
不知道怎麼的,看着樹梢上面的血衣面具屍,我腦海中忽然的浮現出當初劉道根死後在地上所寫的一段話。
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
窨子棺,青銅槨,八字不硬勿近前。
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着走。
赤衣兇,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赤衣兇,笑面屍……”眼前這東西不正是如劉道根說的一樣嗎?
“赤衣笑面屍!”我雖然不太理解劉道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東西看來極其不好對付!
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瞬間的事情,我用腿夾住樹枝,雙手拽住鐵鏈便朝樹梢上的赤衣笑面屍衝上去!
“管這東西是什麼妖物,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然而當我快要爬到許赤衣笑面屍身下的時候,纏在自己頸脖上的鐵鏈忽然一鬆,接着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飛快地下墜!
實在是太突然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給摔碎了,天昏地轉,疼得呻吟了起來!
“老鋒,怎麼樣?沒摔死吧?”
老肥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休息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老肥一眼,沒好氣道:“你死老子也還沒死,媽的,你小子也太良心了,虧老子剛剛還拼命地爬上樹去救你!靠!”
老肥摸了摸鼻子,不服氣道:“老子剛剛也救你了好不好?”
“你那是在救人嗎?在樹根下折騰了半天也爬不上了,奶奶的,老子就算沒有被勒死,也差點被你丫的氣死!”
我一邊咒罵着,一邊朝樹梢上望去:“咦,那東西呢?”
“東西?什麼東西?”老肥順着我的目光望上去,身體也是一震,驚呼道:“剛剛那隻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