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正在琢磨此去範家堡到底能否打下這個莊子的時候,前方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肖天健馬上便站了起來,遠遠的看到石冉帶着大牛等三個人奔了回來。
“掌盤子!咱們左邊那條路來了一幫人,看上去也像是一股杆子,有二百多人,快到這裡了!請掌盤子定奪!”石冉策馬衝到近前,一翻身便跳了下來。
肖天健心裡面一緊,立即問道:“看清楚了嗎?弄得清他們的來路嗎?”
“錯不了!剛纔是虎子發現他們的,招呼小的過去看了一下,他們騎馬的人多,一看到我們幾個便追了過來,馬上要就到了!以小的看,這股人大致應該是東邊王天龍那夥人!好像是也奔着這邊的莊子來的!還擡的有梯子什麼的,好像不是奔着咱們來的!”石冉趕緊答道。
肖天健這才發現,在前面不遠處,是一個路口,他們兩邊的人剛好在這個地方交匯,看來這幫人應該不是奔着他買來的,心裡面不由得有點犯嘔,心道怎麼老子總遇上這事兒呢?上一次去趙家堡,碰上一夥子潰兵,這次奔範家堡,卻又遇上同行!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賴!
“全體都有!起立列隊!戰兵在前,輔兵在後!”
肖天健眼看躲是躲不開了,於是立即便大聲對手下叫道。
幾十個手下聽令立即便站了起來,以飛快的速度排列了起來,而且爲了穩妥起見,肖天健聽了閻重喜的意見,帶隊朝路的右邊移動了一些,靠着一個土丘展開了隊形,這樣可以有效的保護他們的後隊,以免被對方騎兵所乘,對付這樣的情況,到底還是閻重喜比他更有經驗一些。
他們剛剛整好隊,便看到前面道路上揚起了一片土塵,緊接着十幾匹馬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內,並且迅速的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隨着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那十幾個人在一箭地之外紛紛拉住了馬繮,圈着戰馬迅速的聚攏在一起,朝着他們這邊打量了過來。
當看清肖天健一行人之後,這些人各個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但是大多數人卻把手中的兵器給收了起來,這一點顯然是對方並沒有對肖天健一夥人表現出太大的敵意。
肖天健這邊所有人也同樣在打量着出現的這十幾個騎馬的人,和他們一樣,這些人也都穿的破破爛爛,從服飾上看,這些人並非是官軍,而是他們的同行,只不過是另外一股杆子罷了,正常情況下,杆子之間相遇,是不會太過有敵意的,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走各的道。
肖天健也在打量對方,這十幾個騎馬的人比起自己這邊的石冉等騎馬的幾個人顯得彪悍一些,控馬顯然要熟練一些,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應該從事這個行當時間已經不短了,在到來這裡之後,相互之間配合的相當默契,顯得很是進退有度,一個個無形之中露出一種彪悍之色,讓肖天健多少有些羨慕,要是自己有這麼些個騎兵的話就好了。
兩方相互打量了一番之後,對方十幾個人之中有一個滿臉橫肉,長着亂蓬蓬的絡腮鬍子的矮壯漢子,一帶馬繮便越衆走了出來,他手中的刀也已經收了起來,並無表現出敵意,提馬緩步走到了近前,在馬背上一抱拳大聲的對着肖天健這邊叫道:“敢問一聲,這兒誰是掌盤子的!出來說話!”
此人說話頗有點不敬,連個請字也沒說,直接就要肖天健這個掌盤子出去答話,鐵頭一聽很不樂意,一按自己腰間的刀柄,便要開口呵斥。
肖天健一把抓住鐵頭的手腕,讓他安分一點,不要多事,將自己的朴刀交給了鐵頭,大步走了上去,在那個人馬前幾步停下來,也是一抱拳道:“這位老兄有禮了,這裡我說了算,不知兄臺有何見教?”
這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天健,對肖天健的身材很是有些吃驚,而且看肖天健還穿了一身棉甲,跟他身後的那十幾個一身皮甲的人一比,反倒他這個掌盤子的穿戴還要寒酸一些,於是便對肖天健問道:“敢問一聲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嗎?”
“不敢當,在下姓肖,有個綽號肖一斧,讓這位兄臺見笑了!但不知這位兄臺又如何稱呼呢?”肖天健帶着一絲微笑,對這個馬背上的壯漢問道。
他們一個騎馬一個步下,顯然此人對肖天健多少有些不敬,但是聽了肖天健自報名號之後,這個人還是微微愣了一下,又趕緊打量了肖天健一番,哼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肖一斧呀!我叫王天龍,說起來咱們算是同行!
你的名號我頭些天聽過了,聽說你宰了古莊的殺破天,此事當真嗎?爲何你要殺他?”這個王天龍說話有些粗魯,直接便對肖天健質問道。
杆子之間是比較忌諱這樣的事情的,如果沒有緣故,一股杆子強行吞併另一股杆子,還殺了另一股杆子的掌盤子的話,在同行之中是說不過去的。
喲和,原來老子的名頭居然這麼快便傳出了老遠呀!連這個王天龍也聽說這事兒了!肖天健暗自想到,但是臉上神色不便,又是一拱手答道:“幸會幸會!久聞大名!久聞大名了!王兄要是問起這件事的話,那麼好說,這事兒怪不得我什麼!我幾個兄弟去採辦點東西,碰上了那姓沙的,在亮明瞭身份之後,那姓沙的卻還是搶了我幾個弟兄的錢和牲口,這還不算,姓沙的居然還綁了我弟兄的肉票,要我拿銀子去贖,是他先壞了規矩,我纔去找他算賬的!他不但不放人,還想吞了我,結果他本事不夠,被我宰了,這怨不得我什麼!”
對於這個王天龍,肖天健沒和他打過交道,自然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便大致解釋了一下事情的起因。
王天龍聽罷之後,皺皺眉,肖天健所說跟他聽的消息基本上差不多,這件事確實怨不得這個姓肖的,只怪那個姓沙的笨蛋自己找麻煩,他和姓沙的也沒什麼交情,對於這件事他也犯不着爲姓肖的出頭。
不過王天龍看了看肖天健身後的這些人,還是有些眼饞,他自己這十幾個手下,只有他披了一身鐵甲,其餘的手下都沒着甲,倒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肖天健,手下居然有十幾個人都穿着嶄新的皮甲,而且這個姓肖的這些手下,一個個看着顯然是訓練有素,比起他那些手下,更顯得精悍許多,這讓王天龍倒也不敢太小覷肖天健。
於是他便微微露出了笑容,一抱拳道:“原來如此!如此說來,那姓沙的笨蛋死的不怨,要是讓我王天龍遇上的這事兒的話,也饒不了他!
只是今日在這兒碰上了肖當家,但不知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呢?”
肖天健腦子裡面閃了幾下,現在他們離範家堡已經沒多遠了,走到這裡之後,其實只剩下一條路,就是到範家堡去了,所以既然對方問了,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而且王天龍這麼興師動衆的跑到這裡,不用問,也是奔着範家堡那邊去的,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於是他微微一笑道:“呵呵!今天看來是碰巧了,兄弟我近來缺糧了,正要到前面去打些糧去,想必王當家也是要去那個地方吧!”
王天龍看肖天健說話沒揹着他,於是便點點頭道:“呵呵!看來還真是湊巧了!咱們想到一塊兒了!頭些日子俺讓人給那姓範的老財送信,想從他哪兒借點糧食,但是那老不死的卻不肯賣我姓王的面子,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的話,以後我王天龍還怎麼在這一帶混呀!
既然咱們碰上了,那麼不妨就一起去吧!那姓範的堡子弄的跟烏龜殼一般,我還正擔心手頭兵力不足呢!你們來的正好,以兄弟你的兵力,肯定是拿他沒法子的!倒不如跟我們合兵一處,一塊去對付那老王八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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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龍說的是實情,雖然他帶來了二百來手下,但是範家堡那邊地勢比較險要,而且寨牆高築,以他的實力,打下範家堡還真是有些怕不太夠,而且他也不是笨人,一下便看出來這姓肖的手下比他的手下要精銳不少,要是能得到肖天健的幫助的話,這打範家堡可能會簡單一些。
更何況打莊子這種事,在這個時代往往僅憑一股杆子的力量是不夠的,很多時候會出現幾股杆子聯合起來,一起攻打一個莊子,這樣成算就會大許多,打下莊子之後,按照事先的約定再分贓,這已經是慣例了。
肖天健聽了王天龍的提議之後,微微思量了一下,這次他帶人去打範家堡,其實也並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只是眼下他只有這些實力,而且旁的地方也沒什麼可選的,只能先去範家堡看看情況,說起來能不能打下範家堡,他自己也是心中沒底的。
更何況他幹這個時間尚短,以前只是幹一些劫道的小買賣,打劉家莊那是因爲有馮狗子知道地道,取了個巧罷了,總體上來說,他還沒什麼強攻莊子的經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這段時間練兵,主要也是針對的野戰進行的操練,對於攻打莊子,他因爲自身經驗也不足,所以基本上沒有很好的訓練過手下,也就是說他跟當初馬超的西涼軍一樣,野戰能力強,攻堅能力很弱。
今天這個王天龍提出來他們聯合攻打範家堡,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後,覺得可行,畢竟對方幹這個的經驗肯定要比他豐富,通過這次聯合攻打範家堡,他也可以趁機積累一些攻打莊子的經驗,以後再做這種事的時候,也就會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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