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雖說我們不怕,但是不代表着我們不重視這次來的官軍!這一次畢竟官軍數量衆多,對於我們刑天軍來說,也是自我們成軍之後,面臨的最嚴重的一次考驗!
數量一旦達到一定規模之後,便可以發生質變,所以數量也是一種不能忽視的優勢!官軍這一次就是想要通過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將我們壓垮!所以我們不能不重視起來!
通過收到的消息分析,官軍這一次對我們進行進剿,因爲糧餉不足,官軍調動太多,所以年前發動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許多奉調的官軍在需要從各地趕至他們的集結點上,目前還未最終完成集結,所以即便是年前他們完成了集結,以官軍的作風,也不會在過節的時候動手!如此一來,根據推測,官軍最可能動手的時間便是在上元節前後,所以我們還有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到時料想他們動手的時候我們也該早已做好了準備!
現在我通報一下敵軍的情況,這一次山西調集了晉中以南的大批官軍,在浮山以南和絳縣交匯處集結,還有潞安府一帶集結,分由山西總兵王定國和參將虎大威各自率領一路,準備從沁水和澤州兩線對我們進行進攻。
而洪承疇則派遣其麾下大將賀人龍和左光先兩員大將,各自分帥五千到六千兵馬,陳兵於聞喜縣和絳縣一帶,打算從垣曲和陽城西分頭進攻我們。
如此一來,對我們局勢很不利,如果我們還想像上次那樣,對他們各個擊破的話,估計很難,所以這一次我們要以守爲主,佐以進攻爲輔!
雖然我們兵力遠不及官軍,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所在,這一次我們可以說是本土作戰,倒是官軍都成了長途奔襲,而且我們所掌控的區域,基本上都屬於山地,官軍雖然兵力很多,但是想要展開卻很不容易。
同時我們轄地之內的老百姓們,絕大多數是跟我們一心的,世上有句話說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官府現在早已在老百姓心中失去了他們的地位,老百姓早將他們視作仇人,所以官軍只要進入到我們的地盤上,老百姓也不願意跟着他們對付咱們!
如此一來,便爲我們創造了不少的機會,所以這一戰我們的不會因爲雙方兵力懸殊,我們便會一定要處於劣勢!
經過我和付先生還有馮狗子商議,目前我們已經制定出了作戰計劃,我命令!”肖天健一邊說,一邊用指揮棒在沙盤上指出了各路官軍所在的位置,和他們進攻的路線,最後收起指揮棒,厲聲喝道。
諸將跟着肖天健,看了一番沙盤,在聽到肖天健說我命令的時候,諸將立即便繃緊了身體,將身體站的筆直,大聲叫道:“願聽將軍吩咐!”
“……”
這場戰前動員會議進行的時間很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肖天健便安排完畢,宣佈瞭解散,諸將轟然領兵,不多時便魚貫走出了聚義廳,一個個摩拳擦掌的下去開始忙活着準備了起來。
不久,在刑天軍轄地之中,一批批的傳令的信使便奔赴了各地,將肖天健的命令,傳向了各個地方。
刑天軍轄地之中的各個地方也都隨即在總保長、保長等人的帶領下忙碌了起來,一支支鄉兵隊組織起各地的老百姓,開始朝山中轉移,尋找山洞抑或是背風隱蔽之處,搭建地窩居住,儘可能的離開他們原來的住所,並且將能帶上的糧食細軟之物都帶上,不能帶走的便找個地方挖坑就地掩埋起來,連房門的門板都拆下來,找地方埋起來,真格是堅壁清野,連一粒糧食都不給官軍留下來。
各地老百姓對於這次轉移,許多人不太樂意,特別是一些老人,死活不願意放棄他們住了很長時間的家,說什麼都不肯離開他們的村子,保長們反覆的去做他們的工作,勸他們離開,並且說的明白,這一次官軍來了之後,肯定是會對老百姓燒殺搶掠的,希望他們顧及自己的性命,跟着其他人一起躲入山中暫避一段時間,等到戰後再回他們的家中,如果房子被官軍燒了的話,以後還能重建,但是要是人被殺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勸,一些固執的老人還是不肯離開,於是保長們也只得放棄了他們,給他們留下少量的糧食,帶着鄉民們避入到了山中,並且率領鄉兵們把守住山中的關鍵要道,保護躲入山中的百姓們。
但是大多數老百姓還是聽從了保長們的安排,畢竟他們除了剛剛分得的一些糧食之外,基本上絕大多數人都是家徒四壁,根本沒值錢的東西,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官軍的殘暴,像這樣的情況下,官軍絕對會對他們大肆燒殺搶掠的,正如這個時候流行的那句話,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入剃,官軍一過,他們估摸着連命都留不下來,現在好歹有了保長,來指揮他們入山躲避,所以他們很願意配合行動,紛紛收拾了細軟糧食以及鍋碗瓢盆之物,跟着保長們避入到了山中。
陽城、垣曲、沁水、澤州等地許多村子,在過年之際便基本上十室九空,走了個差不多,僅剩下了一些固執到了極點的老人沒有離開他們的村子,還是堅守在他們的村中。
本來還因爲分田地而熱鬧非凡的刑天軍轄地之中,短短几天時間,便沉寂了下來,變得毫無生氣,幾乎可以說是到了萬徑人蹤滅的程度,只有和官府控制的地盤交界處,還有一部分刑天軍的鄉兵隊在進行巡邏,防止官府細作大批進入到刑天軍控制區內。
就連這一年來熱鬧非凡的東冶鎮也開始冷清了下來,煉好的鐵料被全部轉運到了山中隱藏了起來,各種工具以及風箱等可以拆卸轉移的東西,也在已經升任爲東冶鎮鎮守官的方大山的指揮下,被拆卸下來,用大車轉運到了山中隱藏了起來,隨即整個東冶鎮的各個鐵爐都熄火沉寂了下來,幾座重要的大型鐵爐,甚至乾脆便被鎮裡面的爐工們,用煤渣抑或是礦石、煤炭給埋了起來,在完成這些事情之後,鎮中所有人都撤離了東冶鎮。
包括陽城縣當地的老百姓們,也都將他們的糧食該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便放入到地窖之中藏了起來,臨走還封住了地窖口,用東西遮擋住了地窖口,使外人即便是進了村子,也絕難找到糧食等物資。
肖天健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爲他們刑天軍已經脫離了流動作戰的流民軍的範疇,已經成爲了一支有固定根據地的軍隊,這一次官府調集的兵力,已經超出了他們可以將之抵禦在刑天軍控制區外的能力,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像其它義軍那樣,打不過就一走了之,這裡是他們以後立足之根本,他們絕不會放棄這裡以及這裡的百姓,所以既然這一次無法擋住官軍大批入犯,那麼他們唯有儘可能的減少損失,將老百姓疏散到山中躲避起來,給官軍來一個堅壁清野,使之在進入刑天軍控制區內之後,無法就地靠着搶掠得到物資補充,雖說刑天軍轄地算不上大,目前僅僅有三個縣多一些的地盤,但是這一帶山多林密,面積也算不上小,如果進行堅壁清野之後,起碼也有方圓百多裡,官軍只要進來,便只能依靠他們的後方來爲他們提供給養。
陽城縣雖然現在名義上還控制在官府手中,但是現如今也早已成爲了一片飛地,城中之人只能整日躲在城中,不敢踏出縣城半步,如此半年下來,陽城縣內的老百姓幾乎跑了個精光,連一些有錢人爲了活命,也不得不放棄了在縣城中的家產,拖家帶口逃離陽城地界,以至於整個陽城縣半年之內幾乎成了死城,僅剩下不足兩千人口,如果不是刑天軍准予城中人拿錢出來購糧的話,估摸着這半年下來,陽城縣的人都要餓死了。
可憐城中的知縣王勁鬆等一班官吏,這半年來在城中過的生活可以說是生不如死,原來大魚大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一日三餐能吃飽就不錯了,還要整日都提心吊膽的害怕刑天軍攻打縣城,要了他們的狗命,雖說第二次官軍對陽城進剿的時候帶給了他們一絲希望,可是因爲城外就有刑天軍的人在虎視眈眈的盯着陽城縣城,他們也只能乾巴巴的趴在陽城縣城中等着官軍過來,卻不敢有些許的輕舉妄動。
但是他們苦等來的結果卻讓他們異常失望,第二次官軍進剿最終還是以官軍的失利而告終,他們還是要在陽城縣過他們那種如同困獸一般的生活。
雖然他們也曾經下令不得打開城門,但是城中因爲糧食的缺乏,老百姓們無以爲生,最後連招募起來的鄉勇還有有限的那點守備軍也爲了吃飯,幾乎譁變,他們這才忙不迭的趕緊開門,將城中的饑民放了出去。
而肖天健不取陽城縣縣城,也是基於不想過度的觸動到朝廷的神經,他要的是土地和人口,對於一個縣城的得失,並不感興趣,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了,官軍這次大舉進犯是鐵了心要將刑天軍給滅掉了,如果再留着這個陽城縣縣城的話,那麼一旦官軍到達這裡的話,陽城縣城便將成爲他們的一個重要的前進和休整基地。
於是在刑天軍轄地內各處都開始忙活着撤退的時候,肖天健卻組織起了陽城大批的鄉兵,帶着大批人馬開至了陽城縣縣城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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