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這些女子的時候,肖天健手下的人眼神各異,有人同情,有人眼饞,也有人搖頭惋惜,那個李栓柱看着這些女子,站在肖天健背後微微搖頭道:“可憐呀!她們這些女人即便是回去,恐怕日子也不好過,她們被沙二寶這些混賬東西糟蹋的不輕,回去以後也是遭人白眼,許多人最後都不得不上吊自尋短見,可憐呀!”
肖天健聽罷之後微微一凜,李栓柱的話不錯,時下已經是明末時期了,民間對於男女之防已經是很嚴格了,他記得從南宋開始,朱熹推崇的理教,便一直鼓吹女人貞操比性命還重要,到了明朝之後,對於女人的桎梏更是達到了一個高峰,男女拉一下手,都會被視作失貞,像這些女人被土匪糟蹋,即便是回去之後少不了會遭人白眼,甚至是迫害,日子恐怕真的會很不好過呀!
這一點從趙家堡這些新入夥的人身上便能看得出來,他當初救下趙家堡這些男女的之後,那些女人便被官兵糟蹋過,一些女人的丈夫覺得這事兒使他們蒙羞,動輒對他們的女人非打即罵,甚至逼着她們去死。
肖天健對此就頗看不慣,畢竟他是現代人,對於貞操的觀念相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看的淡一些,更何況這種事情並非是女人的過錯,他們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他們自己撒丫子跑了,讓老婆被人禍害,現在卻還有臉指責自己老婆,這一點肖天健着實有些看不慣。
後來他使勁的揍了兩個動輒就逼自己老婆去死的傢伙,並且使勁的羞辱了他們一頓,罵他們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卻要去逼死自己的老婆,根本就是混蛋,後來這種事情在他的老巢纔有所收斂,可見這個時代對於女人這種弱者來說,是多麼不公平的時代。
對於這些女人,肖天健很同情,但是他也不便留下這些女人,他眼下實力太弱,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什麼保護,至於她們詢問自己的名號,肖天健倒是不在乎有人知道他的名號,反正他是個外來戶,傳出去也不怕官府株連到他的家人。
而且這段時間一來,他也習慣了這裡的行事作風了,只要是當杆子的,沒有人不給自己起綽號的,就像是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羅汝纔等人,都給自己起了一個綽號,高迎祥自稱闖王、李自成號稱闖將、張獻忠外號八大王、羅汝才幹脆從借用了三國曹操的名號,連這個狗屁沙二寶,也自稱什麼殺破天,可見當杆子給自己起綽號已經成爲習慣了。
肖天健對於這個事情,也沒什麼牴觸的,反正他是做好事,以後會有一段時間在周圍這一帶活動,給自己積點好名聲也不是壞事,於是擺手讓這些女子起來說話,張了張嘴,想隨口給自己起個綽號,但是一時間卻沒有想起來什麼合適的名號,後來一擡手碰到了腰間的那兩柄短斧,於是隨口便對她們說道:“既然你們問我的名號,那麼我便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叫肖一斧,你們也都是苦命人,我不會禍害你們這樣的老百姓的,你們記住我的名號好了!至於給我立長生牌位,我看就免了吧!回去都好好過日子吧!以後小心一點便是了!實在是活不下去的話,不妨來投我也行!”
於是這些女子紛紛再次磕頭稱謝,這才一步一回頭的拿着肖天健給她們的錢糧,出了莊子,各自回家去了。
送走了這些女子之後,接下來肖天健開始處理那幾個被綁來富人家的肉票,對於綁肉票這種事,他也不算是牴觸,他們畢竟是當強盜的,這綁票是他們當強盜的基礎業務,不幹這個哪兒來的錢糧呀!
所以既然他起獲了這些個肉票,那麼自然也沒有白放回去的道理,審問了一下之後,查清了他們的家,又問了一下當初沙二寶敲詐的數額,肖天健招手讓石冉過來,讓他帶了大牛和虎子,然後騎上剛剛從沙二寶莊子裡面起獲的幾匹馬,去給這些人家送信,告知他們現在他們的家人已經易手了,贖金可以減半,讓他們兩天之內還是到山神廟哪兒交錢贖人。
不過到最後,肖天健卻扣下了一個年輕人堅決不放,並且讓人將他帶下去,好吃好喝好伺候着,不能怠慢了他。
原來他在肉票裡面,居然發現了一個急缺的人才,這個人乃是一個遊方郎中,名叫呂榮軒,而且這個郎中還不是本地人,說話帶着河南一帶的口音,肖天健對他問話當中得知他是從河南一帶來到這裡的,家是河南汝陽一帶的,只是因爲得罪了當地一個官紳,那個官紳便給他扣了個通匪的名頭,奪佔了他的家產,還逼死了他的爹孃,這個呂榮軒被迫之下,只得背井離鄉,四處流浪,靠着沿途行醫養活自己,結果後來便落腳在了附近的一個莊子,但是前段時間外出行醫的時候,卻被沙二寶的人給綁到了這裡,也是看他是個郎中,便一直關在了莊裡面。
肖天健在問清楚了這個人的身份之後,頓時大喜過望,真是正瞌睡有人給送了個枕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足夠好,居然讓他給碰上了,對於這樣的人才,他自然不會放過,所以馬上便將這個呂榮軒奉作上賓,請到屋裡面好生伺候着。
呂榮軒嘆了口氣,心知自己還是走不了,雖然他不屑於跟這些杆子同流合污,但是看肖天健這個人行事作風比起沙二寶要強不少,特別是對待那些被沙二寶禍害的女子的事情上,呂榮軒覺得肖天健這個土匪還算是個好人,而自己也無親無故沒什麼牽掛,既然人家無意放他走,他也只能暫且留下,看看以後的情況再說了!於是肖天健便憑空得來了一個醫生,真是高興了一陣子。
“掌盤子!這些事兒您都忙完了,您看這些個混賬玩意兒該如何處置呢?”鐵頭看肖天健總算是閒了下來,這才走過來對肖天健問道。
肖天健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幫俘虜沒有處理呢,於是琢磨了一下吩咐道:“去把那個沙二寶給我提過來!我要親自審問一下這廝!”
不多時鐵頭便將那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沙二寶提溜了過來,丟在了肖天健的面前,肖天健看了一眼這廝的熊樣,只見這廝這會兒已經是鼻青臉腫,一個鼻孔裡面還血跡未乾,顯然剛纔在外面,已經被手下人胖揍了一頓,於是冷笑了一聲道:“姓沙的,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沙二寶這會兒哪兒還有以前的威風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向肖天健告饒,說這次的事情都是誤會,沒想到會觸犯了肖天健的神威,求肖天健放了他,他願意把所有財物都給肖天健,只求能夠活命。
“你想得倒美!這些東西你還能做主嗎?現在這些東西可都早就姓肖了!用不着你說送給老子!”肖天健一聽便立即笑了起來,指着沙二寶笑罵道。
沙二寶被捆着胳膊,頭頂着地面磕頭如搗蒜一般,連聲說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真的不知道綁的那個人是好漢爺您的手下,要是知道的話,打死小的也不敢這麼做呀!這都是誤會,真的都是誤會!以後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好漢爺您饒了小的一次吧!”
“饒了你?憑什麼?就憑你在這裡禍害老百姓嗎?你他孃的也真夠丟咱們當杆子的人了,地主老財家你不敢招惹,卻只敢禍害一些窮頭百姓,老子憑什麼要饒了你?今天老子不是沒給你機會,在上午的時候,老子便在莊外面告訴你了老子的身份,可是你他孃的想過江湖道義嗎?
你明知道綁錯了人了,可是你卻欺負老子人少,不但不放老子的人,卻還帶着人出來想要宰了老子,現在你被老子打輸了,便服軟了,我呸!老子怎麼可能放了你這王八蛋?來人呀!鐵頭,把這廝給老子拉出去剁了喂狗,省的留着是個禍害浪費糧食!”肖天健現在已經弄清楚了這廝的爲人和他行事作風,根本就沒想過饒過這廝,之所以親自審問一下他,不過也就是滿足一下自己打贏之後能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俘虜求饒的惡趣味罷了。
沙二寶當即便被嚇得尿了一褲子,地面上立即溼了一片,哭叫道:“好漢爺饒命呀!不敢了!下次小的絕對不敢了!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求好漢爺饒命呀!
哦不!好漢爺,好漢爺,您不能殺我呀!我表兄乃是高闖王手下的大將,你要是殺了我的話,我表兄一定饒不了你!還有,我……還有,我是東面李逢田李員外的人,你要是殺了我的話,李員外也饒不了你!”
這廝爲了保命,什麼都叫了出來,後來居然開始拉靠山,來威脅肖天健起來。
肖天健一皺眉,這廝居然還有這背景嗎?高闖王不用說,指的肯定是高迎祥了,那麼李逢田李員外又是何人呢?
“李逢田是誰?什麼來頭?”肖天健扭頭對身後的馮狗子問道,這一帶他比較熟,問他應該沒錯。
聽這廝這麼一喊,馮狗子也皺起了眉頭,立即附耳過來,對肖天健解釋道:“這個李逢田是汧陽一帶的大戶,號稱有良田千頃,他的親戚據說在京城裡面是個大官,地方的官員都沒人敢招惹他,算是汧陽一帶最大的惡霸,他的莊子就在東面二十多裡,叫李家堡,據說光是莊丁,便有好幾百人,本地根本沒人敢招惹他,連前些年的亂民,聚集了幾千人,都沒能打下他的李家堡,還折損了不少人命!”
“呵!好大的來頭呀!黑白通吃!沙二寶,你一個杆子頭,怎麼可能是李員外的人呢?我看你是在蒙老子吧!至於高闖王,我倒是敬仰,不過他手下的大將怎麼能有你這麼個不爭氣的表弟呢?”肖天健低頭看了看沙二寶,對他問道。
沙二寶趕緊解釋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是李員外的人,李員外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頭做,便交給我來做,要不是他支持我的話,我哪兒能在這兒逍遙這麼長時間呀!我沒騙你!還有我表兄確實是高闖王手下的大將,以前他讓我去跟着高闖王做事,我嫌離家遠,沒有去,這事兒可是千真萬確的!你不能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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