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糉子的整個腦袋都要冒出來了,我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這好比你站在河邊,等着漲潮的河水把你慢慢淹沒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恐懼感更爲濃烈,真切。
我右手已經把插在腰間的匕首給摸了出來,而左手緊握着黑驢蹄子,五根手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如此反覆,但是動作都不大。
圍在一旁的幾人,都悶着一口氣,不敢有大動作,就連魚頭爺也是如此。
“動手嗎?”我沉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我。
我緊接着說:“還等什麼,現在正是好時機。”我邊催促着又邊看眼馬胖子。
終於泥人回答了我,讓我再等等。
那隻糉子,如同泥巴里的一條泥鰍,慢騰騰的往外的鑽出。
既然泥人都開口了,我只好等着。
又過了幾分鐘。
糉子的整個腦袋都冒出來了,頓時我覺的心裡一涼,後脊骨樑裡冒出一股寒氣,糉子的五官像是被燒焦了一般,烏黑而破爛。
而且那股幹臭味愈加的濃烈,終於有人忍不住反胃的嘔吐起來。
陰森的氣息也蔓延開來。
而我心裡在想,就趁現在,直接把黑驢蹄子塞進糉子嘴巴里,不就結了。我憋不住,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沒那麼簡單,老孫。”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
“你應該冷靜下來。我們幹這行,越急越容易出岔子。”泥人不客氣的壓聲喝道。
在爭論的時候,糉子的身體又出來一部分。
魚頭爺和王老目光緊逼着糉子,我看見魚頭爺的也握緊了拳頭。
被泥人罵了後,我稍微的冷靜了些,靜下來後,目光也鎖定在糉子身上,恐懼感卻莫名的少了些許。
糉子身體差不多已經露出了一半了。
“該動手了!”王老聲音嘶啞的說道。
“再等等吧!”陳魚頭回道。
王老嘆了一口氣,也沒有接話了。
糉子渾身都呈烏黑色,表皮緊緊的貼着身體,骨頭的關節都異常的明顯,看起來更像是一具乾屍。
我感覺心都要調到喉嚨口了,其餘的人都散開退到後邊去了,如今國家對槍械管制的更加嚴格了,所以這次我們並沒有那些傢伙,如果等下打鬥起來,全靠手中的這些冷兵器。
快出來了,我在心裡暗示自己。
“胖子,需要糉子的“心頭血”。泥人突然湊到我耳邊說道。
我面色一愣,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心頭血”是什麼東西,心裡兀自思量了一會,纔想通了,可能就是需要糉子的心頭的血液來達到救胖子的屍毒的目的。
可是糉子有血液嗎?答案是有的,不過卻很少。可能就像泥人說的只是藏在心頭的那麼一點點。
我想了一陣,心裡有了底,便穩了下來。
而糉子此時也要快出來了。已經到達膝蓋的位置了。
我倒吸了口涼氣,握着匕首的手再也沒有鬆開過了。
我目視那隻烏黑的糉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泥人他們也是。
“準備動手,記住,千萬別把它打的太爛了。”陳魚頭提醒道。
我知道魚頭爺話裡的意思,朝着它點了點頭。
四個人溝通了一番後,達成了共識。
我調整了呼吸,屏住了一口長氣,等着糉子從裡面滑出來。
咦!它的雙目好像是緊閉着的!我突然發現這個現象,在心裡暗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