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也親自來迎接西域返回的隊伍,並不是因爲這支隊伍裡有五千萬金幣,也不是因爲白孝德的回京述職,主要還是石國公主到來,他來迎接就是一種態度,表示他對河中地區的重視。
在沒有獲得更多的海外金銀礦之前,河中地區所產的金銀將長期成爲大唐的財政重要來源。
就算石國公主相貌一般,李鄴也會納她入宮,何況李成華還極力誇讚她是河中第一美人,東西完美合璧。
讓李鄴也頗爲動心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來了,韋見素和蕭華去招呼滿載金幣的駱駝隊,帶着它們前往長安倉城。
李鄴則會見了主將白孝德,白孝德翻身下馬,上前單膝跪下道:“末將安西都督白孝德參見吾皇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鄴也下馬扶他起來,笑眯眯道:“這次攻打安西,白愛卿,辛苦了!”
白孝德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作爲統軍主將,一般最害怕天子的評價是功高蓋世或者居功至偉,這就意味着功高震主,但天子評價他勞苦功高,這就明顯緩和了,所以就談不功高震主。
白孝德連忙又解釋道:“卑職這次西征很輕鬆,是卑職這麼多年最輕鬆的一次,卑職認爲,功勞是軍器監,是研製出火器的官員和工匠,陛下,這是卑職的心裡話!”
李鄴哈哈一笑道:“朕知道,都有功勞,白將軍先好好休息兩天,然後去樞密院,他們會安排好。”
“感謝陛下的厚愛!”
就在李鄴和白孝德交流的同時,石國公主石千泉也在不遠處地馬車裡注視着李鄴,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大唐皇帝陛下。
只見他年約三十餘歲,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武,而且笑容可親,完全符合西域女子的審美。
“怎麼樣?”
李成華在一旁低聲笑道:“我們的皇帝陛下是不是很不錯?”
石千泉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我沒想他到會那麼年輕。”
“年輕不好嗎?可比大食那個七十多歲的哈里發好多了。”
“確實!年輕好。”
這時,樞密使郭子儀帶着白孝德走了,李鄴笑着向石千泉這邊走來。
石千泉有點驚慌,“他過來了,李大姐,我現在怎麼辦?”
李成華笑道:“沒關係,你現在還是石國公主,還是石國國王繼承人,我們以正常禮節相見,下車吧!”
車門打開,李成華扶着身穿紅色長裙的石千泉下了馬車,李成華上前行一禮,“卑職參加陛下!”
雖然李成華是女人,但李鄴還是忍不住拍拍她的胳膊,“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幹得好,朕很滿意!”
“謝陛下誇讚!”
李成華得到了天子認可,她也心花怒放,連忙給李鄴介紹石千泉,“這就是石國公主石千泉,目前還是石國王儲!”
石千泉也深深行一個粟特大禮,“石千泉覲見大唐皇帝陛下!”
李鄴見她一頭金髮,皮膚白如凝脂,細膩無比,身材豐滿又失苗條,容貌像極了後世電影中茜茜公主,一雙眼睛如寶石般明亮。
李鄴一下子喜歡上了,他微微笑道:“你的石國名字叫什麼?”
“回稟陛下,叫阿什古麗!”
“這個名字很好聽,喜歡大唐嗎?”
石千泉點點頭,“滿眼綠色,我一路很喜歡,我最喜歡伊麗河谷那一段,要是我的家鄉有那麼美就好了!”
李鄴對這個淳樸美貌的烏茲別克美女很有感覺,他笑了笑道:“大唐疆域遼闊,西面是最遙遠的河中,南面到大海的另一端,你還沒有見過大海吧!”
石千泉搖搖頭,“祖母給我說過大海遼闊無邊,我確實很想親眼看一看。”
“會有機會的!”
李鄴隨即對李成華道:“成華帶她去看看長安,然後帶她去皇宮見一見皇后,鴻臚寺館舍不太適合她,可以讓她住在皇宮內。”
這句話一出,李成華便知道天子看上石千泉了,其實她是女人,她注意到天子看到石千泉第一眼時,眼睛一亮,她便知道事成了。
“我先回朝,成華,你陪公主殿下到處看看。”
李鄴又深深看了石千泉一眼,“阿什古麗公主,希望你喜歡長安!”
李鄴翻身上馬,在侍衛們護衛下走了。
這時,女侍衛首領焦紅梅上前笑道:“李都統,好久不見了!”
焦紅梅是李成華的老部下,李成華着實歡喜,“紅梅,你怎麼在這裡?”
“李都統陪石國公主上另一輛馬車吧!我們是護衛。”
李成華立刻明白了,不管見不見面,天子都決定接受這門政治聯姻,他需要用婚姻來穩固對河中的控制。
李成華笑道:“千泉,我們上車吧!”
兩人上了五匹馬拉拽的豪華馬車,車船有玻璃,這不是水晶磨製了,這是真正的玻璃,還裝上了薄薄的紗簾。
馬車裡按照石國的風格佈置得金碧輝煌,石千泉忽然驚訝道:“這是我們拓枝城的玫瑰地毯。”
“你現在感受到大唐皇帝的細心了吧!”
石千泉輕輕點頭,她忽然俏臉一紅,咬一下嘴脣低聲道:“他要我今晚就住在皇宮,難道今晚就要”
“這倒不會!”
李成華笑道:“這是天子家庭的傳統,每一個新娘都要先和大家熟悉,成爲朋友以後,然後再選擇一個良辰吉日,還要準備內部婚禮,大概有一個月左右。”
“皇后很嚴厲嗎?”石千泉有點擔心問道。
李成華呵呵一笑,“皇后是我的好朋友,她比我好說話,我從未見過她生氣的時候,當然,她有原則,不要觸碰她的底線,大家都會相處得很好。”
“皇后的底線是什麼?”
“第一個底線是天子的外祖母,她也住在皇宮內,所有人都要尊重老人!”
石千泉連連點頭,尊重老人沒有問題,她一直就很尊重自己的祖母。
“然後呢?”
“然後就是不能謀奪她的皇后之位。”
石千泉笑了起來,“我理解,這肯定是最大的原則了。”
這時,馬車進了長安內城,一股喧囂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寬敞乾淨的大街,行人如織,兩邊掛滿各種各種招牌的店鋪,各種商品琳琅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遠處是雄偉壯觀的建築。
石千泉一下子看得呆住了,她從未見過這麼繁華的大都市。
這時,一羣胡人小娘子從她馬車前跑過,留下一串笑聲。
石千泉連忙扭頭望去,她驚喜對李成華,“她們說的是石國的話!”
“說不是她們是康國的!”
“不是!康國的話語調不一樣,她們就是石國的女孩子。”
李成華點點頭,“我統計過,粟特九國的小娘子在長安有三十五萬人,在洛陽有十五萬,還有別的州縣,一共大概有五十萬人左右。”
石千泉望着一羣小娘子背影,輕輕嘆息一聲,“希望她們在大唐都嫁一個好人家!”
石國女多男少,很多石國女子去了大唐後,最後還是在大唐嫁人了,石千泉忽然想到了自己,她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