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福王府裡面早就亂套了,福王府本來也有一些王府侍衛,可是這些人別看平日裡在洛陽一帶耀武揚威,可是到了這會兒眼看洛陽城不保,從刑天軍攻城開始,便紛紛換了衣服逃離了福王府,福王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一旦城破,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有心想要再拿錢出來,犒賞三軍,可是這會兒拿錢給誰呀!人家都要進城了。
正在福王家上下驚恐不安的時候,西門東門方向便傳出了歡呼聲,有最後一批侍衛衝進來架起福王便朝王府外面跑,一邊跑一邊說城門已破,賊軍已經入城,他們護着福王趕緊逃命。
可憐福王哪兒跑的動呀!長期在王府之中的作威作福加上不思運動,現在的福王已經吃到了三百多斤,整個已經變成了一個肉球了,幾個侍衛也拖不動他,更加上四門已經被刑天軍封鎖,根本不放任何人出城,於是一幫侍衛便拖着福王在城中四處亂竄,結果在一條街上正好碰上了一隊刑天軍的部衆,這隊刑天軍部衆一看到福王一行人似乎形跡可疑,便大聲呼喝着追了上來,剩下的少數侍衛豈是這些如狼似虎的刑天軍部衆們的對手呀!一個照面便被砍翻了幾個,剩下的侍衛再也顧不上福王了,丟下福王便落荒而逃,急得福王坐在大街上嚎啕大哭,一邊罵手下的侍衛沒良心,一邊哀求這些圍上來的刑天軍部衆放過他。
這時代胖子除了是權貴和有錢人之外,不可能是個老百姓,而且福王一看穿的是華麗無比,定是一條大魚,刑天軍部衆之中一個軍官立即大腳踹着福王,審問福王的身份,福王自小養尊處優,哪兒受得了這個呀!幾大腳捱過,又捱了倆大嘴巴便立即全都招了出來。
當聽聞這個大胖子就是福王朱常洵之後,這羣刑天軍部衆當即便驚喜的想暈過去,立即用棍子插起了這個肥頭大耳的福王,便將他送往了肖天健那裡。
刑天軍攻入洛陽城,以極快的速度便控制住了洛陽城中的各個要害之處,而且刑天軍在洛陽城的細作又擬了一份洛陽城權貴的名單,在刑天軍控制住了城中局面之後,一批批的降兵便被轉移出了洛陽城,統一看押在了一個戰俘營之中,進行逐一甄別,省的有當官的渾水摸魚逃走。
而肖天健這纔派近衛師接管了城防,並且派出近衛隊協同鐵骨營開始在城中搜捕抄家,有了細作提供的名單之後,他們便有目標的在城中按圖索驥了起來,凡是名單上有的人家,一戶不剩全部抄家,但是凡是名單上沒有的,則秋毫無犯,同時刑天軍利用抄沒出來的糧食,在城中放賑,得到了糧食的洛陽百姓立即便安定了下來,領取糧食之後受命都回家老實呆着,少數想要渾水摸魚的城中的地痞無賴,則迅速的被鎮壓了下去,該殺的殺,該打的打,兩天下來,洛陽城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肖天健坐在城中知府衙門的大堂之中,看着下面跪着的這個瑟瑟發抖,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反覆求饒的肥豬,滿臉都是厭惡,福王的名聲之壞,可以說是遠近皆知,這廝所作所爲可以說是罄竹難書,對於這樣一個混賬東西,肖天健真是懶得跟他廢話。
不多時一批批被刑天軍抓住的要犯也都被押入到了知府衙門之中,其中既有致仕在家的前任南京兵部尚書呂唯祺,也有換了一身平民服裝的亢孟檜,更有大大小小河南府的官員,當然也不乏福王府之中的人員,最後一個服裝華麗的二三十歲的青年也被送入到了知府衙門之中,肖天健一問,才知道這個人原來正是福王朱常洵的兒子朱由崧,頓時肖天健便有點驚訝了起來。
歷史到了這會兒,已經被肖天健攪了個一塌糊塗了,本來如果按照以前的歷史發展軌跡的話,洛陽應該是在崇禎十四年初被李自成率部攻破的,可是由於他的出現,整整把這段歷史朝前推進了兩年半還多,而朱常洵則是被李自成所擒獲,他兒子朱由崧卻僥倖在部分侍衛的護衛下逃出了洛陽城,這個朱由崧便是後來的南明皇帝歷史上有名的弘光帝。
肖天健歷史學的不好,可是對於朱由崧這個人還是知道的,所以當得知朱常洵和呂唯祺、亢孟檜被抓的時候,他並不感到意外,但是當這個白白淨淨的朱由崧被押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多少有點驚訝。
想一下朱由崧現在被他抓住了,那麼是否就意味着以後南明就不可能存在了?抑或是今後大明殘餘的官吏們會整出一個什麼王,繼續當皇帝呢?
肖天健看着朱由崧,一時間有點失神,而這個朱由崧也是個不堪之輩,當被押入知府衙門,見到了跪的滿地都是的熟人之後,頓時便嚇得是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想要撲到肖天健的案前,大聲的哭叫着求饒了起來。
結果是被一個近衛上來一腳便將他踹回了人羣之中,大聲喝令他老實跪下聽候處置,這時候朱由崧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哭着跪在了他肥爹朱常洵的身後。
朱常洵看到連他兒子都被逮了回來,也知道一切都完了,哭着對離他不遠處跪着的呂唯祺叫道:“呂大人救我!”
呂唯祺這會兒自己都成了階下囚,哪兒救得了福王呀!苦悶的搖了搖頭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王爺身爲皇親國戚,事已至此,就莫要再做令賊人所蔑視之事了!聽天由命吧!”
他們的話倒是提醒了肖天健,肖天健冷笑了一聲道:“呂大人,你視我爲賊,可是在我肖某看來,這天下最大的賊人,恐怕正是像福王他們這些人還有那些貪官污吏纔對!我們如果爲賊的話,也是被這些國賊所逼!
不過對於呂大人,肖某還是相當欽佩的,在此國難之時,呂大人身爲理學大家,不管你瞧得起我與否,可是你還是做了應作之事,我剛剛聽聞,自從呂大人致仕之後,這些年來,在洛陽城中多有善舉,近期更是盡散家財賑濟城中饑民,你是好官,我肖某欽佩!
來人,給呂大人鬆綁,我們刑天軍造反,是爲了誅殺天下貪官,但是卻不會冤殺好官!呂大人也算是當世難得的好官,我刑天軍絕不難爲於他!鐵頭,派近衛將呂大人護送回家,抄家名單之中,劃去呂大人的名字,凡是呂家人,皆一併放還,給予食糧,好好照顧,不得有任何人騷擾呂大人以及他的家人!”
衆人聽罷之後頓時一片嗡聲,都羨慕的望向了呂唯祺,但是沒成想呂唯祺卻搖頭拒絕了肖天健,道:“我呂某身爲大明臣子,雖不能引兵抗擊你等賊衆,保家衛國,可是也不屑於讓你釋我無罪,呂某還不願苟活於你翼下,我呂某隻想問一下你,你肖刑天又打算如何處置福王以及世子?”
堂中刑天軍上下聞之頓時都一片大怒,紛紛怒罵起了這個呂唯祺,罵起不知好歹,居然如此不領他們大帥的情。
肖天健點頭擡手止住了手下諸將的罵聲,淡然一笑道:“呂大人,我肖某欽佩你的爲人,這大明天下時至今日,你又何苦要與之殉葬?不管你如何說,我肖某絕不會殺你這樣的好官!至於福王父子,這件事你就不必問了!我肖某答應你,給他們一個公正的審判,他們該死不該死,我說了不算!讓洛陽的百姓去定他們的生死,老百姓讓其活,我肖某便立即放他們離開此地,可是如果老百姓怒其無德,讓其死的話,那麼我肖某也只能順應民心!照你所說,他福王本是皇親國戚,這天下百姓本該都是大明子民,可是他們對老百姓都做了什麼?所以公道自在人心,呂大人就不必多問了!來人,送呂大人回家息養!絕不可對呂大人無禮!”
肖天健說罷之後,幾個近衛上來立即把呂唯祺的綁繩鬆開,然後客客氣氣的將呂唯祺架出了知府衙門,將他強行送回了他在洛陽的家中。
而至於剩下的人,肖天健也不願意在他們身上下什麼功夫,三天之後他令李進德爲首,李信爲輔,在知府衙門打開大門公審這些人,並且讓城中百姓有冤申冤,接收他們的狀子,經審之後,直接便將福王拖出了知府衙門,在城南門外面當衆宣讀了長達數十頁的有關他的罪狀,然後刀斧手一刀便砍掉了福王那顆肥大的豬頭,而和福王同時被斬的還有兵備副使王胤昌守,知府亢孟檜守,知縣張正學守,通判白尚文等數十名河南府的官吏,同時還有一大批爲禍洛陽的軍官、王府侍從等等人員,而且在他們這些人的家中,皆抄出了大批的錢財,洛陽城的官兵發不出餉錢,可是這幫人家中藏的銀子數額之大,幾乎令人瞠目,所以他們可以說實在是該殺之極。
但是朱由崧這個世子,卻因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罪行,雖然紈絝,但是至多也就是在王府裡面作威作福罷了,所以最後沒有被判問斬,而是被肖天健下令收監找了個地方秘密的看押了起來。
而洛陽城這次被刑天軍攻克之後,刑天軍單是從福王府之中,便查抄出了金銀近三百萬兩,同時還在其糧倉之中抄沒出了近十萬石的糧食,除此之外,值錢的綾羅綢緞還有一大批,另外各種奢華無比的器具珠寶古玩字畫也有一大批。
當然這還只是洛陽城中收穫的一部分,在抄沒了大批權貴的家之後,幾乎又抄沒出了近百萬兩銀子和大批的儲糧,使得刑天軍這一下就收穫了充裕的財物,補充到了大量的糧食。
爲了讓天下人知道,他們刑天軍是爲了天下老百姓的,肖天健下令在抄沒的財物之中,撥出五十萬兩銀子,和兩萬石糧食就近賑濟洛陽周邊的饑民百姓,剩餘的則收入刑天軍庫中備用,其中又拿出了一大批銀子賞給了近期有功的兵將們,使得兵將們上下更是歡騰成了一片。
洛陽城被刑天軍攻佔的消息立即便不脛而走,飛快的傳向了四面八方,並且兩三天的時間,便傳到了南陽府。
此時坐鎮南陽府剿撫的五省總督熊文燦聽到消息,當場便暈了過去,洛陽被克,他這個負責剿撫大計的五省總督肯定是罪責難逃了,不過當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對報信之人問及洛陽城福王的下落。
可是接着當他聽罷了消息之後,便義無反顧的再一次暈了過去,而且這一次暈的很徹底,整整半天都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