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當家看得起我肖某,那麼我肖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事兒好說,就這麼定吧!”肖天健微微思量了一下之後,便答應了下來。
“好!爽快!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不妨就先約定一下,打下範家堡之後,咱們如何分成吧!醜話說前面不醜,還是先定下如何分配的比較好,省的打下堡子之後,傷了和氣!我看肖當家大概六十多個弟兄,我這次帶來了二百多點弟兄,我王某就託大一點,這次打下莊子的話,兄弟我佔七成,肖當家你佔三成,這麼分你可滿意嗎?”
肖天健聽了一下,王天龍這麼說倒是也算公平,他們人多拿大頭,自己人少拿小頭,這件事也能幹!於是他便點點頭道:“王當家既然這麼說了,那麼還是兄弟我們佔了便宜,多謝王當家了!肖某卻之不恭了!”
王天龍哈哈一笑道:“好!肖兄弟爽快!就這麼說定了!兄弟我就先行一步,在頭裡等肖兄弟你們了!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如何打範家堡吧!告辭!”
“好!就有勞王兄先行一步了!”肖天健也哈哈一笑,對王天龍抱拳道。
王天龍一抱拳,然後也不多說什麼,撥轉了馬頭,便招呼了他那十幾個騎馬的手下,紛紛揚鞭一揮,在土路上揚起一片塵土絕塵而去。
看着王天龍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肖天健這邊的弟兄們紛紛鬆了一口氣,各班班長紛紛下令原地休息,馮狗子拿着他的長槍,湊到了肖天健身邊,對肖天健說道:“掌盤子!這王天龍的話不能信,這廝出了名的手黑,以前他幹過不少黑吃黑的事兒!咱們可要防備點他!這廝說話不算數的很,道上的人都不願跟他打交道!要不咱們別跟他們去範家堡了,省的這廝事後說話不算數!”
“他敢!要是他敢把吐出來的吐沫給舔了的話,老子捅了他!”一直以來都很滑頭的趙二驢倒是先接了腔,現在趙二驢經了幾場陣仗之後,對他們這幫人現在是信心大增,有點藐視一切的感覺了,特別是現在他們每個人又裝備了標槍和皮甲之後,更是自信心空前膨脹,還真就不太怕這個王天龍,一聽馮狗子這麼說,便立即吵吵了起來。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後,搖搖頭道:“且先不管這王天龍的品行,他這次說的不錯,打範家堡這件事,咱們可能自己吃不下!兩方聯手倒是有些保障!咱們小心點就是了!且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假如他王天龍食言的話,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家操練這麼長時間了!豈能怕他們?好了,這也耽擱了不短時間了!大傢伙該歇過來了!都起來走吧!”
衆人現在對肖天健已經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了,他怎麼說就怎麼算,倒也沒人有什麼異議,包括那些新入夥的人,也都願意聽肖天健的吩咐,於是這些人立即便起身,排好隊再一次踏上了通往範家堡的道路。
“石冉,你帶着大牛幾個,還先到前面,跟着王天龍看看情況!我們隨後就到!”隊伍出發之後,肖天健便對石冉下令道。
石冉點點頭,立即招呼了大牛幾個手下,一揮馬鞭,便離開了隊伍,先行一步朝着範家堡方向馳去。
肖天健剛剛率隊走過前面的路口,便看到王天龍那些徒步的手下們咋咋呼呼的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兩方人都好奇的打量對方,雖然沒有敵意,但是相互之間還是有些戒備。
肖天健也一樣默默的打量着王天龍的這些部下,看罷之後心中冷笑了一聲,王天龍手下雖然有二百來人,比他的手下多了不少,但是這行動起來,卻亂的是一塌糊塗,而且毫無紀律可言,有人大聲說笑,有人罵罵咧咧,還有人時不時的要停下來喘息一下,然後在頭目的皮鞭下,又不得不加入到隊伍之中。
還有他們的裝備,更是雜亂不堪,有人拿着鏽跡斑斑的破爛砍刀,有人拿着官兵的制式腰刀,也有人拿着竹竿的刺槍,也有木杆的長槍,可笑的還有人拿着糞叉、鐵耙,更有人乾脆就提溜着一根木棍,甚至還有人掂着一把揚場用的木叉,這樣的裝備讓肖天健想起自己剛剛拉起馮狗子、趙二驢這幫人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和眼下王天龍的手下裝備基本上差不多,完全可以稱作是一羣烏合之衆。
更讓肖天健鄙視他們的並不是這個裝備的問題,而是這些人顯然是一羣沒有經過任何正規操練的傢伙,不但武器繁雜,而且極其缺乏紀律性,這樣的人,假如作爲自己的敵人的話,別看對方人多,自己這四十多個戰兵,也足以對付他們了。
但是隨着對方的隊伍呼呼隆隆的從他們身邊過去的時候,後面一些人帶的東西卻讓肖天健的眼睛瞪大了起來。
只見幾個人趕着一頭驢拉着一輛板車,車上裝着一根圓滾滾的鐵傢伙,有一米長左右,黑乎乎的看起來很不起眼,而且後面還有幾個人各自扛着一根肖天健這些日子朝思暮想的東西,一邊扭頭看着他們,一邊撒丫子在頭目的督促下,超過他們,朝着範家堡的方向奔去。
“閻重喜!閻重喜你過來!”肖天健馬上便叫了起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閻重喜叫了一聲:“到!”便大踏步跑到了肖天健身邊:“請掌盤子吩咐!”
“那個!那個東西是什麼玩意兒?”肖天健指着那輛驢子拉的板車,對閻重喜問道。
“回掌盤子的話,那是虎蹲炮!邊軍中有不少這東西,但是沒想到王天龍居然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這玩意兒!”閻重喜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即對肖天健答道。
肖天健這一下確定了看到的東西倒是是什麼了,他早年參觀博物館的時候,曾經似乎見過一門這樣的虎蹲炮,當時只是覺得新鮮罷了,倒是沒太在意,那門炮和眼下王天龍擁有的這門炮形制上很相似,所以他才找閻重喜確認一下。
“那些人扛着的就是鳥銃吧!”接着肖天健又對閻重喜問道。
“是的,掌盤子!我說這王天龍怎麼會這麼大膽子呢!原來他們居然有些這東西!這些人真不知道死活,連這玩意兒也敢用,看他們怎麼死的!”閻重喜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一臉不屑的說道。
“哦?此話怎講?”肖天健趕緊問道。
“回掌盤子的話!鳥銃這東西雖然不錯,但是時下各地的官府打造這東西,都不行,當官的剋扣鐵料,剋扣工匠的工錢,工匠便只能糊弄着打造,結果是這玩意兒上陣的時候,時常會炸膛,結果鳥銃兵都不敢用這東西,多是丟到庫房裡面充數!所以小的說他們不知死活,等一下他們要是敢用,保不準就有熱鬧看了!嘿嘿!”閻重喜馬上便爲肖天健解答了他的疑問。
肖天健微微在心裡面嘆息了一聲,因爲他知道閻重喜說的是實情,明末各種制度都已經崩壞,想要工匠們吃不飽穿不暖,加上材料又不充足,還想要工匠們打造出合格的武器,那是妄想,他從許多地方也都看到過有關明末的事情,對這樣的情況當然也有所瞭解了。
可惜了明朝那些聰明的技師了,他們始終不斷的推進着中國兵器技術的發展,但是到了這時代之後,他們的努力卻因爲制度的崩壞而開始複製東流了,以至於以後後金辮子們統治了中國之後,讓中國一直領先的軍事技術徹底停滯了發展,後來才釀成了中國積弱數百年,徹底淪爲了世界三流國家,成了放在托盤上的肥肉,誰想宰割就來割上一塊,雖然後來中國人還是站了起來,可是技術上卻花費了大幾十年還遠遠追不上那些西方列強。
一想起這些愚昧自大到極點的蟎蟲統治中國的歷史,肖天健就忍不住想要罵人,那幫熊貨簡直是一羣豬頭,稍微有點眼界的,以中國人的聰明才智,都不至於淪落到那種地步,可是後代有些混賬導演,卻還對於拍攝辮子戲樂此不疲,舔屁溝的爲那些辮子們塗脂抹粉弘揚他們所謂的功績才德!媽的!老子現在是來這個時代了,要是有機會的話,豁出命也不能讓這羣野豬皮把中國佔了去!
肖天健想的有些跑題了,旁邊的閻重喜不知道肖天健忽然間爲何如此憤怒,於是小聲提醒他道:“掌盤子,咱們走不走?”
“呃?!哦!出發!跟上他們!保持隊形!別給我丟人!”肖天健楞了一下之後,馬上回過來神,把這念頭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的境地,讓他忽然想起來胡漢三的那段唱詞‘想當初、老子的隊伍纔開張,攏共纔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這一比,他們還真是有點相似的地方。
老子快成胡漢三了!呸呸呸!這想到哪兒了?老子高大威猛,玉樹臨風,豈是那個矮胖子可比的?老子要幹就幹大的!
肖天健心裡面趕緊呸了幾下,甩掉了這個念頭,看着自己手下一個個挺直了腰板,連那些輔兵在內,都一個個腆胸疊肚的,排着隊,大步從他身邊走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一種自豪的神色,顯然他們看罷了王天龍的手下之後,覺得自己比起他們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錯!士氣堪用!不算給老子丟人!”肖天健深吸一口氣,把一個竹哨叼到嘴裡面,吹了起來。
幾十個人立即踩着他的哨聲,腳步越發的整齊了許多,所有腳都踏在一個點上,在土路上揚起了一片塵土,滾滾朝着範家堡走去,整齊的腳步聲和哨子聲,讓那些跑在前面的王天龍的手下們紛紛回頭,驚詫的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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