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處,一輛車子靜靜停泊,男人的黑眸中閃爍着冰冷的光。直到那纖細的背影沒入樓道中,車中的男子纔將指間的煙掐滅,車子發動,向着前面的巷子口處駛去。
躺在冬日暖暖的被窩裡,惜然看看身旁睡着的小傢伙,眉梢眼角緩緩地綻出笑來。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了手機短信的聲響,惜然拿起來看看,上面顯示的是趙家成的號碼。
呵呵,原來這人,也會發短信的。
惜然打開那條信息,只見上面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字:“睡了沒?”
惜然笑笑,手指輕動,回了幾個字過去,“沒有。溲”
短信鈴音很快又響了起來,惜然怕吵到小水晶,將手機放入了被子裡。
“我也沒。”她看到屏幕上寫着這樣幾個字,眼前恍似浮現出趙家成眯着眸子,眼角笑紋淺淺的樣子。心裡忽然間泛起濃濃的暖意。
握着手機,將手機握在胸口的位置,惜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撥了趙家成的號碼,“趙家成……”
手機接通的那一刻,她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趙家成……”她又叫了一聲,可是下面的話還是難以說出口。
“什麼?”趙家成的聲音透露出一種成熟男人的沉穩和淡定恧。
“那個……我願意和你,一起,給小水晶一個家。”惜然說話的時候臉上在絲絲髮熱。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這一刻繃了起來。
這應該算是她表達的極限了吧。以前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耍賴、撒嬌、有時候也會大言不慚。仗着他對她的縱容,她的臉皮也是練到極厚的地步。譬如:
“林若謙,我愛你;林若謙我愛死你了;林若謙你要是再不來看我,我就跳樓給你看。”更譬如,他每每晚歸時,她打電話恨恨地警告他要是揹着她找女人,她會閹了他。
可是現在,對面的男人是趙家成,那個一向沉穩的男子,她對着他,半點開玩笑,半點撒嬌、耍賴的心思都不敢有。
對面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溫醇的聲音響了起來,“好。我很期待。”
靜默了片刻之後,男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明天早上我接你上班,在家等我。”
“嗯。”
惜然的臉上,是暖暖的笑。手機還在她的耳邊,可是那一刻,她的心,一直以來飄泊無依的心,好似忽然間有了安定的感覺。
以前和葉明川也曾走到兩兩定情的地步,但是卻不似此刻這般有一種安定,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大概只有趙家成這樣成熟的男人才可以給她吧。
一早,趙家成的車子就到了樓下,他特意上了樓來看小水晶。彼時,那小丫頭還在睡着,小身子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趴在牀上,兩隻小胖手枕在圓圓的臉蛋下面,枕頭被拱到了一旁。趙家成看着小水晶可愛的小模樣,眉梢眼角便是露出淺淺的笑紋,“這孩子。”
溫笑低嘆中,對小水晶的寵愛極其自然的表露出來。
惜然把自己收拾好,隨着趙家成一起下了樓,高跟鞋一個沒注意差點一腳踩空,趙家成連忙扶住了她,“小心點兒。”
惜然腰上傳來男人大手的溫熱,心上騰的一下,“沒事。”她臉上微微泛熱,然後對着趙家成笑笑。
趙家成把她送到公司就開車走了,惜然開始一天的工作。
下班的時候,趙家成又來接她,仍然只是溫和一笑,然後,他的手裹住她的肩,他擁着她向着他的車子走去。
也就在此時,惜然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是皓然的手機號。電話接通,裡面響起的卻是陌生的男音。
“怎麼了?”趙家成看着惜然的神色一下子變了,關心地問。
惜然卻是轉身焦急地說道:“皓然,皓然在酒巴里喝醉了。”
……
“別碰我,滾!都滾!”酒醉的男子身子幾乎是趴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酒瓶骨碌碌滾到地上,摔碎了,
“先生!先生!”酒巴的服務生過來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而隨之,那清瘦的身形撲通的摔在了地上。
酒巴里面音樂震耳,來來往往的人,差點將那趴在地上的人踩在腳下。
“皓然!”惜然隨着趙家成匆匆而來,一見到地上趴着的熟悉身影,心上驀地一沉,“皓然,皓然你怎麼了?”
她急忙過去扶他,爛醉的葉皓然像一灘爛泥,扶都扶不起來。趙家成將惜然拽了起來,“我來吧。”
他將袖子往上擼了擼,然後一手拽住了皓然的胳膊,往肩上一搭,再一用力,皓然泥一般的身形就被他拽到了肩上。
惜然看着趙家成架起了皓然,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酒巴外面冷風嗖嗖迎面吹來,她縮了縮身子,想起了什麼,忙將皓然身上的羽絨服帽子給他戴頭上。
皓然喝得醉醺醺,人被趙家成架着走,嘴裡卻是嗚嗚的發出了哭音。
惜然想起,皓然最近一直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問他,卻是什麼都不說,今天卻是突然間喝得酩酊大醉,她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由擔心。
趙家成架着皓然走到他的車旁,惜然忙過去將車門打開,趙家成將皓然推進了車中,然後把門一關,便是摟了惜然道:“趕緊上車去,別凍着。”
惜然想和皓然說話,但趙家成卻將她帶到了副駕駛的位子,“快上去,有話回去說。”
冷風嗖嗖的,刀子一樣削着臉,惜然忙把自己縮進車中。
後廂裡,皓然時而沉睡,時而發出嗚咽的聲音,聽起來竟似十分的悲傷,惜然一顆心被絞了起來。
嗚嗚……天天來晚,沒臉見人……
話說,那雙黑暗中的眼睛是誰呢?親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