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認爲,她的感覺沒有錯,魏藍是對她家黑炭有心的,只不過,並沒有將仰慕發展下去,這樣的‘女’人,她並不討厭,或者說,應該是與她毫無關係的人吧,漫漫一生何其長,誰也不能掌控別人的想法和感情,她和寧震謙的婚姻最重要在他們自己,只要他們彼此真愛,情比金堅,任誰也無法破壞的。
後來,她也見到了魏藍的‘女’兒,的確如寧震謙所說,是個白希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在這院裡,最美麗的小姑娘應該是左家的小依宸,真真的標緻聰明又可愛,只是,只有在週末的時候左家老三才會帶着她回來。
院裡的小孩很多,陶子也是前段日子帶莫忘出去玩才和孩子們有接觸,也才終於‘弄’明白,哪些是哪家的孩子,否則以她宅‘女’的‘性’子,哪能鬧明白那些熊孩子?尤其,院裡的小孩還特頑皮,陸家那兩個就是典型,她不是嘗過厲害麼?
偏偏的,那倆調皮蛋每回在路上遇到她,還要極有禮貌地叫她阿姨。
寧震謙現在越來越喜歡孩子,看見孩子就想逗,便會問他倆,阿姨肚子裡的是妹妹還是弟弟。
倆小孩明顯是重‘色’的,一個個地都說是妹妹,是漂亮的小妹妹。
這話說得寧震謙心‘花’怒放,把倆小調皮蛋給狠狠誇了一頓,於是,倆小傢伙更來勁了,把傳說中的小囡給誇得天‘花’‘亂’墜……
陶子無語,這倆小孩是有多‘精’?
“震叔叔,小囡給我做老婆唄?”屁大點的孩子,某天居然腆着臉說。
寧震謙眉飛‘色’舞的樣子這才冷了下來,一雙眼睛充滿敵意地看着這熊孩子。
“曈曈,你已經定下四個老婆了,辰安叔叔家的依宸,頤朵阿姨家的小朵朵,幼兒園還有兩個,這是第五個!你上次還說要媽媽給你當老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男孩說。
“要媽媽當老婆的人是你呀!”曈曈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馬上反駁,他現在知道了,媽媽是不能當老婆的,因爲爸爸不答應,他和嘟嘟兩個人搶的話,兩個人加一塊也搶不過……
陶子不禁笑,原來想要她的小囡做老婆的是曈曈,這個小小年紀卻一臉沉穩的男孩就是嘟嘟了……
院裡倆有名的極品搗蛋大王……
寧震謙聽了嘟嘟的話以後,臉‘色’更黑沉了,自此,和曈曈小朋友之間埋下了天敵的隱患……
想搶走他的寶貝?做夢!立馬拉着陶子走了……
陶子暗笑,他這也太護着了吧?還不知小囡到底是男是‘女’呢……
人曈曈不知這是怎麼了,還扯着清脆的童音在後面喊,“震叔叔!震叔叔!別走呀!”末了,不得其解地問自家哥哥,“嘟嘟,震叔叔怎麼好像突然生氣了?”
嘟嘟也不得其解,皺了皺小眉頭,“是不是你老婆太多了?”
陶子則早已笑翻,這黑炭越來越不像從前那個一臉嚴肅渾身冰冷的他了,雖仍然常常黑臉,但是,黑着臉的他,怎麼就這麼可愛呢?尤其,跟個小屁孩較真的此刻……
“陸哥這兒子,長大一定和章之黎是一路的!禍害!上次還說要雨謙的孩子也給他做老婆!”寧震謙憤然道。
陶子搖頭而笑,童言無忌,這笨蛋居然也這麼在乎。
說起雨謙,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有時也會過來和她‘交’流準媽媽心得,期待生命的日子,充滿希望和美好。
轉眼便是‘春’節,這是寧家這幾年來過得最熱鬧最舒心的一個年,一大家子人對她和雨謙的孩子充滿了期待,平日裡,‘奶’‘奶’和幾位叔母就很關心她,時不時地會登‘門’來看她,過年,自然會給她大紅包,尤其是‘奶’‘奶’,給的那份是厚重的,對長房長孫的偏心,顯而易見。
不過,陶子心中還是不喜歡寧家大家庭的聚會,從前不知道則已,自從知道苗苗的身份,她每次看見二叔就覺得彆扭,而大過年的,二叔在這和家人團聚,苗苗和她媽媽卻是多麼淒涼……
她不瞭解這是怎樣一段情,寧家也沒有任何人會提起,她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誰的錯……
只是,過完年以後,她收到苗苗的結婚請柬,才發現,原來,還有更大的錯會發生,使她爲了苗苗,在懷着孩子的情況下還去了趟雲南,幾近崩潰……
‘春’節期間,芊琪回了趟北京,當然,和齊先生一起。
他們是專程回來看莫忘,並且陪莫忘過生日的,莫忘又大了一歲了。
其實芊琪經常會打電話給嚴莊,問莫忘的情況,很想聽莫忘說一句話,可惜的是,莫忘始終沒能讓她如願……
那天,沒有請芊琪在寧家吃飯,一家人去了左辰遠的餐廳,當然,也包括陶子。
到了餐廳以後,陶子有種恍若相識的感覺,恍然間想起,她和莫忘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這裡,當時也是寧家一家人和芊琪母子在吃飯,原來,那天是莫忘生日……
從彼時的痛楚不堪,到現在能同桌吃飯,這其中經歷了多少,陶子不願意再去回想,唯一想做的,是更珍惜現在的生活。
那一頓飯,她吃的很平靜。莫忘是芊琪的孩子,也許,以後芊琪仍然會常常回來看他,可是,真的已經在她心裡‘激’不起半點‘波’瀾了,能夠坦然面對往事和現有的一切,是她很開心的事,其實只要堅定一個信念就夠了,沒有人能阻擋她和寧黑炭幸福的腳步……
芊琪只是吃了一頓飯,和莫忘親熱了好一陣,便當晚趕回天津去了,臨走的時候,對寧家每一個人說了謝謝,也包括陶子……
日子一天天滑過,小囡在她的身體裡也一天天長大,時光的流逝,平復着那些曾有過的刻骨的痛,無論生活裡缺失了什麼,她都會比從前更堅強更堅定地繼續幸福下去……
雨謙的孩子在‘春’天的時候出生了,是個七斤多重的大胖小子,把寧許家兩家都給樂壞了,當然,還有初爲人父的許小帥。
聽說,許小帥曾經也是桀驁不羈的男子,可看着他抱孩子時謹慎而溫柔的模樣,誰又能相信呢?這分明是好男人的榜樣之一。之所以說是之一,是因爲身邊的好男人太多了,他們幾個好友,哪個不是老婆奴?
雨謙的孩子取名叫許嘉騏。
滿月那天,曈曈興沖沖來看他的老婆之一,卻發現是個和他一樣的小子,頓時失望至極,然後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陶子身上,倚進陶子懷裡,‘摸’着她已經隆起的肚子,童音清脆,“桃子阿姨,這裡面一定是妹妹吧?”
“嗯,不會是姐姐!”寧震謙黑着臉走過來,把曈曈的小鹹豬手給拿開了。
子爲錯藍控。“震叔叔!”曈曈狗‘腿’地去抱寧震謙大‘腿’。
其實,曈曈是極招人喜歡的一個孩子,‘玉’雪可愛、粉雕‘玉’琢這些形容‘女’孩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儘管和嘟嘟兩個人被他老爹成日整得在太陽底下曬,也沒曬去半分顏‘色’。所以,雖然寧震謙對曈曈覬覦自家寶貝的事頗爲不滿,但怎麼也不忍心推開這個小纏人‘精’……
陶子看着這一大一小別扭的樣子,再一次笑了。
寧家的外孫一旦出聲,全家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她身上,尤其‘奶’‘奶’,每天一個電話,三天兩頭親自來,只盼着陶子給寧家生個長曾孫,可是,她家黑炭卻想要小公主啊,怎麼辦?如果生下來是‘女’兒她是不是在寧家要失寵?
寧震謙則堅定地告訴她,“不怕,一切有我!忘了我告訴你的嗎?家裡都聽我的,我則聽你的,所以我們家你最大!”
在衆人翹首以盼中,時光的腳步邁過了‘春’天,走進盛夏。
八/一前夕,正是部隊最忙的時候,寧震謙卻偏偏還被派出去了。
臨行,寧震謙很是不安,陶子‘挺’着大肚子還要安撫他,“還沒到預產期呢,你就安心走吧!家裡這麼多人,我還不妥妥帖帖的?你瞎擔心什麼?”
寧震謙怎麼敢說,因爲上一次的教訓,他現在不敢離開她身邊?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把她也帶走……
“你就去吧!不過兩三天就回來了!放心去!”她都沒有捨不得他,他還在這依依不捨的……
眼看時間已到,實在拖延不下去,他抱着胖了幾圈的她親了親,“嗯,最多三天,快的話兩天,我儘早回來!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要去了,最好別下樓,要什麼讓媽給你送上來!”
“……哪有那麼嬌貴了?”他也太謹慎了些。
沒辦法!他不在她身邊,心裡實在放不下,固執地抱着她,‘逼’着她答應,“答應我!不然我不安心!”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你不在家的時候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哪兒也不去,行嗎?”只能現答應着,讓他安心走了再說。。
他這才放開了她,又下樓對嚴莊叮囑了好些廢話,才提着行李走了,其中就有,不要讓陶子和莫忘單獨在一起。
嚴莊看着兒子的背影,心中自是瞭然,過去的‘陰’影留得太深,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陶子懷孕這麼久以來,他從不讓莫忘和陶子單處過,有時候莫忘拉着陶子要出去玩,寧震謙也是不準。這個孩子,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她這當媽的,也是謹小慎微啊……
他走後,第一天陶子真的老老實實在房間,一步也沒有邁出,吃的喝的都是嚴莊送來。
陶子對此確實接受困難,可對嚴莊來說,這是兒子下達的任務,怎敢不完成?
而第二天,不知爲什麼,醒來得特別早。若在平常,她不用再出‘操’,即便軍號響了她也賴在‘牀’上不起,可這次,還沒到響軍號的時候,她就沒有了睡意。
也許,這是寧震謙不在身邊的緣故吧……
昨晚一夜都睡不踏實……
肚子又開始咕咕直叫了……
懷孕後期,胃口越來越大,常常夜裡肚子餓,而且會餓醒來,一般都是寧震謙不管是半夜還是凌晨都負責去給她‘弄’吃的,現在,寧震謙不在,能撐到現在才唱空城計,已經算是她的胃在體恤她了……
肚子餓起來有些難受,她索‘性’起來洗漱,而後打算自己下樓去‘弄’點熱的東西吃,這麼一大早的,也不好意思把全家都吵醒。
簡單地蒸了個‘雞’蛋羹,煮了點麪條,吃得半飽,胃裡暖暖的,很舒服。
剛吃完,軍號就響了,家人馬上就會起來,她把自己用過的兩個碗隨手洗了,走出了廚房。
剛走到餐廳,便覺一陣悶痛。
她不敢再動,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
痛感只是一陣,然後消失,她不知道這算不算陣痛了,離預產期畢竟還有一段時間,可是,念頭剛落,又一陣痛感傳來。
她想,不管是與否,都不能小覷。
鑑於曾經的‘陰’影,她不敢隨意‘亂’走,想要大聲喊一下嚴莊。
卻見樓梯上,準備出早‘操’的莫忘下來了。
“媽……媽……”她用力喊着。
莫忘站在樓梯上看着她,目光茫然。
“莫忘,去叫‘奶’‘奶’!快去!‘奶’‘奶’!‘奶’‘奶’!”她忙道,而後自己也大喊着,“媽——”
莫忘並不懂‘奶’‘奶’這個詞對他而言具有怎樣的關係和意義……
陶子覺得自己糊塗了,怎麼又指望莫忘,不可控制地,她倒在地上被風扇壓倒的畫面在腦中重現,血‘色’,彷彿還帶着腥味在記憶中蔓延……
她忽然很恐懼,喊嚴莊的聲音也更大了,她甚至有些害怕再過來……
卻見莫忘突然跑了回去,而後,很快,牽着寧晉平的手下來了……
剎那間,陶子熱淚盈眶……
也許,莫忘並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了,她也不懂,爲什麼莫忘會牽寧晉平下來,可這一幕,讓她內心充滿了自欺欺人的想象,她寧願相信,莫忘是無意識地在幫助她……
“要生了嗎?馬上去醫院!”寧晉平一見她這樣,馬上猜到是要幹什麼,大嗓‘門’也在家裡吼得震天響,“嚴莊!嚴莊!”
王阿姨出來了。
嚴莊也出來了。陶子在樓下喊了這一陣,她正好在浴室,沒有聽見。
電話聯繫醫院病房,備車,陶子很快被送進了醫院。
由於還沒到進產房的時候,陶子在備好的單人病房裡躺着,家裡人,除了寧震謙出‘門’在外,其他人一步不離地守着她,就連莫忘,寧晉平和嚴莊也帶在醫院裡。
陣痛越來越強烈,陶子忍受着這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的幸福的疼痛,此時此刻,真的很希望,寧震謙就在身邊……
從家裡到醫院,一陣忙‘亂’,寧晉平這時候纔想起要給寧震謙打電話,父子倆說了幾句,寧晉平便把電話給了她。
耳際傳來他焦急的聲音,“囡囡,疼不疼?別怕,我馬上回來!馬上!”
“不!不要緊!不太疼!你千萬彆着急啊!”她才又痛又急,他就這麼火急火燎地回來,路上還不一路飛速飆車啊?
“傻!”他心裡一陣溫暖,這時候,她還是在爲他着想……於是柔聲道,“放心,我會小心開車的,再說,有司機呢!我就回來了,你別怕,別怕……”
他握着手機,心裡涌動着奇異的感情:他要當爸爸了!可是,更多的卻是擔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居然不在她身邊!她疼起來怎麼辦?焦急中,他並沒有想過,他又不是止疼‘藥’?就算他和她寸步不離,她疼起來的時候,他還是不能怎麼辦……
早已經做過功課,知道這生孩子是非一般的痛,可是,此時他明明知道她在那邊一定痛不堪言了,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會說,只是一遍遍地重複:我回來了,別怕……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啊,我把電話還給爸了……”從來沒嘗過這樣的疼痛,疼得連說話都覺得費力,再者,也不希望這樣一直和他通話,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寧震謙邊跑邊和寧晉平通話,答應過她的,最快兩天就回,是打算中午慰問活動結束就回去,可現在,他不能等了,叫上司機,和駐地部隊極同行的領導打了聲招呼,工作昨天一天已經做完,這慰問活動他就不參加了。
“快!還要穩!儘快回去!”他簡短地對司機下命令。
“是!”司機立時上車。
車,穩穩地往回程的方向駛去。
當他趕到醫院時,陶子已經進了產房,父母帶着莫忘守在外面,臉‘色’焦急不堪。
“媽!進去多久了?”他取下帽子,一路快走,已經急出一身的汗。
“好一陣了!你總算趕回來了!”嚴莊知道兒子在乎這個孩子,如果看不到孩子出生,必定遺憾。
他的目光緊緊盯着產房的‘門’,忽的,陶子的一聲高喊從裡面傳來,他身體一顫,帽子在他手裡,被捏的變了形……
“我要進去!”他一臉緊張地往手術室大‘門’走。
“你進去幹什麼?添‘亂’啊!”寧晉平果斷地阻止了他。
“囡囡疼啊!”想着她在裡面疼起來卻找他補着,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他的心就跟着疼得縮成一團。
“你進去她也疼啊!”寧晉平犀利地指出這個事實。
他沒話可說,但還是固執地堅持要進去,說着便要去找醫生。
“讓他去吧!”作爲‘女’人,嚴莊深懂得‘女’人的心。現在的醫院,人‘性’化多了,她生孩子那會兒,家屬根本就不能進。
經過和醫生的溝通,他終於進了。
第一眼,便看見她滿頭的汗,頭髮已經完全溼乎乎地貼在頭上,並且在產‘牀’上極痛苦地掙扎,表情已經痛得扭曲。
他的心也跟着扭曲變形。
見慣了流血,也見過犧牲,可這一幕,還是讓他深深震撼,以致杵在‘門’口半響,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直到陶子又一聲高喊之後,他纔想起自己進來不是發呆的,馬上走近,輕輕地,唯恐驚了她似的,道,“囡囡,我回來了!對不起……”他首先向她道歉,因爲她在痛苦中掙扎的時候,他卻遲到,因爲,讓她這麼痛苦的人是他,是他想要孩子,想要小囡回來……
陶子疼得已經不知道世界之外是怎樣的,彷彿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話語,連耳邊都只剩隆隆聲,而他的聲音,如此輕軟,如此溫柔地穿透那些轟鳴和疼痛的漩渦,像一縷清泉,滋潤着被痛所炙烤的靈魂,那一瞬,她淚流滿面……
渾身徐軟無力的她,彷彿又注入了體力,聽見醫生在說:“呼吸,用力,呼吸……”
這些,在孕期都學習過,可是疼痛如此猛烈,她早已‘混’‘亂’一團,此時,嘗試着按照醫生說的再一次努力,可是,更大的陣痛襲來,她控制不住大聲尖叫……
那聲音,像一把利刃,將寧震謙的心狠狠割裂開來,看着她扭曲變形的臉,他眼眶一熱,只會說,“對不起,囡囡,太疼了,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你說點鼓勵的話吧,什麼不生了不生了?這個不生了?”護士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他被訓得無話可說,一時又變木了,不知該怎樣說鼓勵的話,心裡只有那一句,以後再也不生了……
他的到來,讓陶子稍稍清醒,二人的對話聽在耳裡,知他心疼自己,她痛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拼着殘存地力氣,一次次地,按照醫生的節奏去呼吸,去用力……
“要她加油啊!”護士對這個進來了之後啥都不會說的傻丈夫道。
“哦!”寧震謙一頭大汗,木木地說,“加油!囡囡!加油……”
於是,除了這一句,又再無別的話……
護士對他徹底失望,甚至嫌他礙事,有一瞬間甚至有趕他出去的衝動……
不知經歷了多少回合,不知他在一邊碎碎唸了多少句“加油”,終於,陶子覺得全身一鬆,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響起……
看着那個小生命被託在醫生手裡,剎那間,有什麼東西從他發熱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沒有問到底生的是‘女’孩還是男孩,只是看着依然在產‘牀’上的陶子,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抱抱她,好想抱抱她……
“恭喜,是個漂亮的小公主!”護士說。
聽見這句話,陶子心裡一鬆,疲倦而舒心地笑了,她終於達成了他的心願,也許,真是小囡回來了吧……
閉上眼,‘胸’中暖暖的,心滿意足……
善後,縫針,一切工作做完,他終於可以用他的懷抱來溫暖他的‘女’人。
仍然不敢輕易動她,只是俯下身來,不顧醫生護士就在跟前,親她滿是汗水的臉,“辛苦你了,囡囡,我們再也不生了,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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