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到餘嫂家去的時候,是虎子給開的門。(
“虎子,你媽媽呢?”她順手摸了摸虎子圓乎乎的頭。
“在和我爸打牌呢!”虎子指了指裡面,蹦蹦跳跳玩他的去了。
陶子一看屋裡的情形,不禁失笑,老餘和餘嫂可不是在玩撲克嗎?還貼鬍子的那種,老餘下巴上已經貼了好幾根紙條了。
“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陶子笑道。
老餘一見她,有些尷尬地扯去自己下巴上的紙鬍子。
“哪裡!快來!正好跟我們一起玩鬥地主!不然跟他玩得都沒意思了!他老輸!”餘嫂笑着來拉她。
“媽媽,爸爸說他是讓着你的!”正玩模型飛機的虎子頭也不擡地說了句。
“去!我什麼時候說過!”老餘呵斥了一聲兒子,向媳婦賠笑,“別聽他的!”
餘嫂只含嗔瞪了他一眼,也沒跟他計較,把陶子拉到桌邊,“來,一塊兒玩玩吧!”
陶子並不善於玩牌,而且,今天她來的目的也不是和這兩口子玩牌,可人家夫妻在樂着,她總不能說,老餘,我找你媳婦兒有事,你在這不方便,出去迴避一下吧?
所以,只好客隨主便,坐了下來。
因爲她的加入,打亂了老餘一直讓着媳婦兒的策略。
他有心要幫媳婦兒,可又總不能讓人家寧團的媳婦兒說他夫妻倆合夥欺負她一人吧?那反過來幫着寧團媳婦兒欺負自己媳婦兒更是沒有道理的事,所以,這尺寸實在不好把握,一個不小心,就顯露出真實水平了。
起初,他是秉着誰也不得罪的原則,保持着一顆不爭之心,誰叫地主他都不搶,結果發現這不行,因爲無論誰當地主,贏的都是他和他的農民搭檔,那不是把兩個女人都給得罪了?
他已經看見媳婦兒的臉上寫着“哼哼”兩字了,於是改變策略,誰叫地主他都搶過來自己當地主,這樣,輸的總是他一個人,現在,倆女人該高興了吧?
誰知,卻更糟了……
媳婦兒把牌一摔,“老餘!你這是耍我們倆吧?當我們是虎子呢?看我們是小菜一碟是嗎?想贏就贏,想輸就輸?”
“不是……真不是……”老餘真是一片好心,弄巧成拙啊!
“我告訴你,老餘!你不認認真真給我玩,今晚你就睡沙發!”餘嫂個性爽直,當陶子不存在似的下了最後通牒。
老餘有些尷尬,看了眼陶子,“我怎麼不認真玩?我一直認真着呢!來來來!繼續玩。”
餘嫂被挑起了鬥志,不服氣地要和老餘真正決一雌雄,陶子沒辦法,只好捨命陪君子……
打牌的時間很容易過去,轉眼就玩了兩個多小時,餘嫂越玩越起勁,老餘看了下時間,道,“你們倆再玩會兒,要熄燈了,我去看看!”
部隊熄燈是十點。
十點,在地方上也許夜生活還沒開始,但在部隊,已經算晚了,餘嫂打了個呵欠,虎子也朝媽媽靠過來,眼皮耷拉着,已經撐不住了。
陶子見狀,怎好意思再待下去?便向餘嫂告辭。
餘嫂這纔想起,“小陶,你來找我是有事的吧?什麼事,你說說!”
“沒什麼!就是一個人在家怪沒意思的,來找你玩!”她笑着說。
“一個人?你們家團長沒回來?”餘嫂又打了個呵欠。
“現在應該回來了!我回去看看!晚安,餘嫂!”她起身告辭。
“晚安!改天再來玩啊!”餘嫂抱起虎子,送她。
“不用送了!你帶着虎子早點睡吧!”她出門,幫餘嫂把門關上,往自己家走去。
因爲至今他也沒有把宿舍的鑰匙給她,所以,她出門的時候並沒有鎖門,只是掩了。好在,部隊就有這好處,完全可以做到夜不落鎖。
只是,今天她的疑問並沒有從餘嫂那裡得到解答,還不知怎樣應對家裡的首長呢……
見多了餘嫂和老餘之間的互動,其實心中很是羨慕,老餘對餘嫂的寵,處處可見,兩人相濡以沫的默契,是她可望而不可達的啊……
所謂的默契,必定要兩個人心意相通才能達到,而她呢,就連這道宿舍門,她到現在爲止都還拿不到鑰匙,何況他的心門呢?
推開宿舍門,燈光耀眼,沙發前那盆水還原封不動地擺着,他人卻不見。
她記得自己出去前,他就在裡間的,難道一直還沒出來?
輕手輕腳地走進,發現他在牀上躺着,被子沒蓋,一身軍裝沒脫,就連鞋子也沒脫……
睡着了?
她走近一看,可不是閉着眼睛嗎?
於是,小心翼翼地給他脫去鞋子,再扯了被子給他蓋上,剛準備轉身,就被抓住了手腕。
“去哪了?”他的聲音低沉,略帶沙啞。
“我去找餘嫂了!”她老老實實回答,聽得他沙啞的聲音,擔心他剛纔沒蓋被子睡着,是不是着涼了,又問,“你感冒了嗎?”
他沒吭聲,卻猛然間用力,將她往牀上一拉,她跌落在他身上,而後,被他翻身壓住。
“你幹什麼?我洗澡……”
話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脣。
熟悉的溫暖乾燥,粗暴地摩擦着她的脣,些微的痛,隨之而來的是讓她無可逃避的眩暈,每一次都是如此……
不用他再咬,她已懂得主動地微張了脣,迎接他的侵入,吻,便異常熱烈起來。
她不知道是因爲他是軍人,體魄格外強健,所以精力也格外旺盛的緣故,還是,他們處於新婚期,他對這件事分外熱衷,這幾日以來,總是沒有間斷過的。
此事固然美好,她亦喜歡跟他這般水乳交融地糾纏,除了感官上的愉悅,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他,是和她隔得最近,貼得最緊的,也只有這樣的時候,她纔會感覺,她緊緊擁抱着的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
從最初,她就堅持要開着燈,到如今,彼此都已習慣燈光下的相對,她看着他爲她流汗,爲她凌亂,爲她喘息,心中有種滿足的疼痛,對,滿足,並疼痛着……
常常會要他在緊要的關頭叫自己的名字,他從“桃桃”叫到“傻鳥”叫到“小鵪鶉”,每一次呼喚都足以讓她熱淚盈眶。
即便是不愛,她也是擁有的。
而且,他說過,永遠在一起。
那便一定會是,永遠在一起了……
哪怕,永遠也不愛……
胡思亂想中,一疼,他居然進入了,甚至沒有等她準備好,略略的乾澀,讓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身體緊繃起來。
他居然也哼出聲來,緊緊握住她的臀,微喘,“放鬆點!”
“要不你先出去!”她知道自己還沒充分準備,他這麼急躁,肯定達不到想要的境界。
他卻眉頭一皺,猛然一個挺身,強行全部沒入,而後,便收緊了胳膊,緊抱着她活動起來。
最初是疼的,尤其在他強行侵入的時候,她繃緊了身子堅持了,在他活動了一陣之後,才感覺慢慢順滑,她也才得以徹底放鬆,全力和他相融……
只是,這一次很快,並不像前幾日那樣,折騰得她死去活來他才放縱自己。乾澀的緊緻仿似加快了他興奮的速度,很快就釋放了。
所以,事後的她,精神還不錯。
他,亦然。
兩人開着燈躺在牀上,和平時累極了,立馬就睡着的氛圍完全不同。
“機票訂好了,後天的。”他雙手交錯,枕在腦後,而她的頭則倚在他胸膛上。
聽了他的話,她驚訝地轉過頭來看着他,“爲什麼?我可以自己訂的!我假期還沒到!可以再晚兩天!”
“後天和晚兩天有什麼區別?”他面色木木地反問。
當然有區別!對她來說區別大多了!
“不能改嗎?”她極不情願地問。
“不可以!”
就是要趕着她回去唄!
她努了努嘴,沉默不語。
“還有,這兩天注意點影響,和郝小海保持點距離!”他突然地,又冒出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她咬脣瞪着他,又懷疑她的品質和婦德了?
“瞪着我幹什麼?我不希望有什麼風言風語,對你對郝小海都不好!”他是郝小海的領導,必須對郝小海負責!不能讓郝小海有任何犯錯誤的機會!即便是思想上也不行!有時候這隻小鵪鶉還真的很蠢,她沒有的想法不代表別人沒有!
“怎麼就風言風語了?”她不甘心被誤解和質疑,“我不過是叫郝小海來先試試菜,好吃的,我纔拿給你吃!不好吃的就不想毒害你罷了!怎麼就會有風言風語了?”
此時,她也算是明白爲什麼他今晚一晚都這麼反常了,原來是怕她和郝小海有風言風語鬧出來……
他倒是一怔,“爲什麼要叫郝小海?你自己吃不出?”
“我自己做的菜,自己試不出來,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樣咬不動,我都會覺得好吃……”確實如此,自己的勞動成果,不管如何濫,她都覺得還湊合,可吃在別人嘴裡就不一樣了!
再說,讓郝小海來也還有別的事要交代,不外乎就是她走了以後,郝小海作爲警衛員要幫着她注意哪些事情,比如不准他抽菸啊,看着他少喝酒啊,許許多多碎碎的小事,因爲碎,所以不能一下全想齊全,想起什麼又加上一條,得再囑咐他,甚至,她還和郝小海一起學做了幾道營養特別好的菜,讓郝小海有時間也給他加加餐什麼的……
自己一片好心,卻總是被他說得如此不堪,她心中委屈加氣惱,轉身拿背對着他,自己氣呼呼地面對牆壁去了。
他這纔不說話了,隔了一會兒,才握着她的肩,把她往懷裡扳,“你早說啊,弄得那麼神神秘秘幹什麼?再說,也真不必小海先試,我說過我不挑食的,你做什麼我都吃……”
她猶自氣惱,犟着不肯轉身。
他的手便順勢往下滑,在她胸前揉着。
她伸手拍了拍,沒拍掉,他整個身體反而貼了過來,臀部,大約能感覺到他的雄風重振。
“我要睡覺了!”她第一次,在這件事上使了小性子。
“你明天睡一整天!我沒盡興……”他的脣落在她後肩上,她這樣背對着他睡着,瓷白的後背和優美的頸部線條,對他而言,感官上是個極大的誘/惑……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忽然像個小男生那樣彆扭任性,強行地使蠻力要了她,自己沒盡興不說,只怕她也沒啥享受。也許是因爲郝小海的原因吧,男人比女人更瞭解男人,不敢說百分之百,但是郝小海心裡是有些萌芽的,不管怎麼說,都必須將這個萌芽給掐掉,不然真的對誰都沒好處……
“可是……”她縮了縮肩,想躲。
他雙臂將她整個收進懷裡,低頭吻她的頰,“說什麼可是!後天你就要走了!”
因爲她後天要走了,所以,還想要她是嗎?這話隱含的意思裡,有沒有一絲對她的不捨?
她扭過臉來,和他正面相對。
他們隔得如此之近,鼻尖相碰,脣息相接,他幽深的瞳孔就在她眼睛上方,她努力地望進去,裡面有她的影子,很清晰……
許是受了這深瞳的影響,她顫抖着問了一句她從來就不敢問的話,“你……會捨不得我嗎?”
她看見,他瞳孔微微一顫……
他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讓她想哭。
她無比後悔自己問了這句話。
如果讓一切都模糊不明,還會有種傻傻的快樂,她這笨蛋,卻要在離開之前讓一切都明晰起來……
短暫的沉默後,他動了動脣,欲開口。
她卻是如此地害怕,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立刻摟緊他脖子,將他拉下,用自己的脣狠狠擠壓他的,堵住他要說的話……
其實,那短暫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了不是嗎?至少,他是猶豫過的,是思考過的,那麼無論他將會說什麼,都不是他內心最直接的想法了……
忽然之間,她什麼都不想再去想了,如果他想的,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那也是一種牽掛,他想要,她就給吧……
不遺餘力地給……
讓他牢牢記住……
用力地,癡狂地吻着他的脣,主動地探入他脣齒,用自己的舌去勾纏他的,雙腿纏上他的腰,挺起身體來和他緊密相貼。
她的勇敢和大膽,他是深知的。只是,因爲稚嫩和拙略,所以一直顯得雷聲大雨點小地被動,像此時這樣的,倒是少見,不過,卻成功地挑起了他極大的亢/奮。
因爲已經有過一次,所以更易激動,而她身體裡還留着之前的體液,所以十分潤滑,他無法抑制這亢/奮的膨脹,再一次直接進入了。
這一次,很順利,而且前所未有的深,才進入,她便因那又酸又軟的衝擊和壓迫而嚶嚀出聲。
他聽了,愈加亢奮起來。
膨脹和摩擦很快使她嬌喘連連,呻/吟破碎而凌亂。
而偏偏的,這一次他卻十分持久,連續兩次將她推上高峰,還沒有丟盔棄甲的跡象,她汗溼了一層又一層,目光迷離地看着上方的他,雖已是不堪負荷,卻不願開口,只是如水一般繞着他,想要給他最大的滿足。
他亦看出她的疲憊,只是,她越是情濃,身體越是柔軟,兩次高峰後的她,果真便應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伏在她身上,便如一片溫軟的漩渦,讓人迷醉,讓人沉溺,舍不下,放不開,只想隨她越陷越深……
他退出來,從她身後側身擁着她,細密地輕吻她汗溼的脖子和後背,汗溼後的毛孔似乎都打開了,凝白的皮膚透着淡淡的粉紅,女人香從每一個毛孔裡往外溢,讓他膨脹到了極限。
“堅持一下,我快了……”他的聲音因爲情/欲而暗啞,吻着她的耳垂,託着她的腰,再一次從她身後深深地進入。
那讓人窒息的滿漲感潮水一樣襲來,她叫出聲來,身體在他懷裡發抖。
他箍緊了她的身體,暴風驟雨一般的衝刺,她在他懷裡,如同一朵狂風中的花,被風蹂/躪,無法自已……
最後,風停,瑟瑟的顫抖中,花瓣凋零,散落在地……
他終於算是極大的滿足了,輕擁了她,吻她的後頸,她的腮,她的耳垂。
她如同花入流水,隨波而漾,浮浮沉沉,如飄如蕩,無根無依,終在他懷裡,漸眠……
風停雨歇。
他用手指梳理着她散亂的發,指尖穿過處,髮絲分開,露出頭皮上的一道疤……
他心中低嘆,右臉貼了上去,輕輕磨蹭着那道疤痕,彷彿看見某個炎熱的夏天,扎羊角辮的小小胖女孩明明害怕得發抖,卻還鼓足了勇氣衝上去咬幾個破小孩,她的頭上,鮮血直流……
耳邊無數聲音在交織着混亂着迴盪:
“糖糖哥,糖糖哥,我偏要叫你糖糖哥!”
“不行,再叫我揍你!”
“呵呵!哈哈!我偏叫!糖糖哥捨不得揍我!捨不得……”
“糖糖哥,你會保護我嗎?”
“糖糖哥,你梳的頭髮和爺爺梳的一樣好!”
“糖糖哥,爺爺會死嗎?爺爺死了囡囡怎麼辦?”
“糖糖哥,這裡疼,吹吹……”
“糖糖哥,糖糖哥不要囡囡了嗎?糖糖哥不要走……”
“糖糖哥,囡囡會努力唸書!要考北京的大學,就能天天見到糖糖哥了!”
“糖糖哥!糖糖哥!哇……糖糖哥……哇……我要糖糖哥……”
所有的聲音,在最後都化作一片哭聲,哭聲裡,小女孩大女孩哭着喊着“糖糖哥”……
心裡某個地方抽抽地疼,囡囡,你爲什麼是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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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還是有效果的啊,至少吉祥今晚熬下來了,終於把正常化了,hoho~!麼麼,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