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是一部帶有黑色幽默和懸疑色彩的劇情片。這是館虎給看完劇本的沐茗的解釋。
黃博演的主角叫牛結實,是長壽鎮裡一個離經叛道,不守規矩的異客。然後,村裡人爲了維持村子的規矩,在對牛結實有仇恨之心的牛醫生的挑唆下,想出各種辦法,要置他於死地。
按順序來講的話,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但是這麼簡單的故事怎麼能顯得出影片的高深之處呢?所以,館虎把故事的時間線打亂,又單獨的添加了一個“我”的視角,來倒敘的還原這個故事。
一下子,原本很好理解的故事就變得讓沐茗差點沒看的懂。
“所以就是說,這個‘我’,其實和故事沒有關係,就是單純的一個發現者,對吧?”沐茗趁着休息的時間,拿劇本和館虎探討了起來。
雖然離那場大地震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文川這裡依然不時會有餘震發生。沐茗有幾次晚上睡覺被晃動驚醒,不敢繼續睡下去,又沒心思考慮別的,索性就拿了劇本在那研究。
然後,沐茗就懵逼的發現自己有點看不懂。
“對,這個‘我’是一個單獨的旁觀者視角,同時也是‘殺生’開端的發現者和最終消逝的見證者……”館虎滔滔不絕的和沐茗解釋着他的困惑。
這個故事,他從零二年、零三年左右就有了想法。準備了八年,也打磨了八年,現在終於能把自己心裡的東西拍出來了,所以講的格外的興致勃勃。
可惜,他的聽衆是一個比他小了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不論是成長環境還是思維理念都跟他沒有一點相同,所以,也註定沐茗很難理解這部電影所表達的東西。
沐茗是個喜歡講故事的人,而且他始終堅定地認爲,不管是文字還是影像,不管是高深文藝還是通俗商業,一個完整的,有趣的故事纔是一切的前提。
所以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那一幫第六代導演。光影變幻,畫面切轉,打亂的敘事,還有一個個總喜歡自說自話的人物,就這些東西再配上各種或雜亂、或搖晃、或靜謐的鏡頭,就爲了講一個很簡短,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故事?
所以他一直很喜歡姜紋的電影。不管裡面夾雜了多少的隱喻,不管裡面表現了多麼深刻的理念。無論他看得懂,或是看不懂,至少都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在。
“估計我可能這輩子就是個這麼俗氣的人了。”沐茗自嘲的感慨一句,而後又瞬間恢復了心情。俗氣就俗氣吧,自己現在就要去俗氣一次。
比如說,看一看激.情戲的拍攝?
馬寡婦是外村嫁過來的一個啞女,剛嫁過來丈夫就死了。按長壽鎮的規矩,她是要陪葬的。但是老鎮長仁厚,把她留在了身邊。鎮里人便讓她爲血型相同的鎮長輸血,以維持鎮長的壽命,遵守“長壽”鎮的祖規。
可惜,人壽終究有限,老鎮長還是死了。於是,馬寡婦被鎮民推出來,要將其投河陪葬。然而,剛剛把人扔下去,那個從來“不守規矩”的牛結實就把她救了上來。並且當着衆人的面說了一句:“都沒人救,那就給我了。”
馬寡婦的演員是餘南,很厲害的一個女演員,拍的第三部電影就拿了金雞獎的影后。那還是在03年,金雞獎還是很有含金量的一個獎項。
不過,真正讓她廣爲人知的,還是在她參演那部五十六億票房的《戰狼2》之後的事了。
餘南不是那種主流審美的美女,至少,不是符合沐茗審美的美女。嘴脣厚,脖子短,膚色偏暗。雖然對一個女生評頭論足是一個比較low的行爲,但是作爲一個異性取向的成年健壯男子,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嘛。
說這麼多,目的就是爲了表明,沐茗真的是完全處於好奇和學習的目的,纔想去觀摩一下這段激.情戲的拍攝。沒有任何不純潔,不健康的想法。
真的。後面的故事裡還有一段是牛結實給全村的人下了春藥,然後來了一場和《香水》裡類似的全鎮羣high的劇情,沐茗對那個更感興趣。
激.情戲,尤其是女生需要裸露的戲份,第一步一般都要清場。也就是除了導演這種必須在的人之外,剩下的男性工作人員全部趕出去。有條件的,連攝像都最好是女的。
“沒看出來啊,小沐。人小鬼大啊,小沐。可以啊,小沐。”黃博在聽到沐茗說想學習一下拍攝的時候,頓時忍不住一樂,隨後就開始調侃起沐茗來。
“那個,年輕,沒經驗,想學習學習。”沐茗面色淡然的道。
館虎倒是也沒拒絕,反正現場十幾號人在,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只不過叮囑了他一句,就站在角落裡看就好,別干擾到拍攝就行。
拍攝的場景是在一棟民居里,在劇中,這是牛寡婦的家。劇情的一開始,是牛寡婦一個人在牀上睡着,隨後,牛結實從她身後撫上了牛寡婦的身子。牛寡婦被驚醒,先是反抗,而後是默許,到最後,則變成了主動配合。
沐茗看了館虎一眼,怎麼總覺得這種劇情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因爲清場,所以屋裡的工作人員少了很多,現場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扮演牛寡婦的餘南只批了一件紗裙,側躺在牀上。這會可是三月份,得虧屋裡暖和,要不然還不得冷死。
伴隨着現場的安靜,演員也已經擺好了位置。見衆人都佈置妥當,館虎終於喊下了“action”,而沐茗則注視着現場中央,想看看激.情戲到底是怎麼拍出來的。
怎麼說呢,有句俗語,叫“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沐茗就很有類似的感覺。
首先,沐茗敢保證,拍這種劇情的時候,男演員絕對很不舒服。先不說演員身上會貼的那些安全裝置,也不說在十幾人和機器的注視下會有什麼感覺。最關鍵的一點,這種劇情竟然是一段一段拍的。
你能想象一下,在這種境地下,突然被人喊一聲“cut”的感覺嗎?
如果一次你承受得住,那三次五次呢?
沐茗抿了抿嘴脣,看着現場都快戳到黃博和餘南臉上去的機器鏡頭,嘆了口氣:“這真的是,索然無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