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女子宿舍有些熱鬧。
大家沒有各自回房，而是都聚集到了靈曄的房間。靈曄的房間陳列整齊，到處都充滿了某種冷淡的風格。大家穿着輕飄飄的睡衣，因爲對自己男性性別的強烈認知，他本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別開了眼。
於是其餘四人面對面，她則一個人面對着牆那一面。
說起今日發傳單時的趣事，大家都喋喋不休的討論起來，真央想起白日裡那位狐面具的男子，也忍不住開口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咦——是帥哥嗎？”瑤姬插了聲，“我今天也遇到好幾個帥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央連忙解釋，“他戴着狐狸面具，我都看不見他的臉，不過聲音很好聽，而且他還拿走了我所有的傳單，說幫我發給他的同僚……”
“你該不會這樣就動心了吧！”靈曄忍不住插話，“哼，這種初次見面就對你出手相助的男人你可得小心，指不定他就……”
她頓了頓，沒再往下說這句話，又補充道：“你沒給他什麼聯繫方式吧，偶像可是要禁止私聯的！”
“什麼啊！”真央一下子紅了臉，抄起枕頭砸向靈曄，“曄哥，你的想象力要不要這麼豐富啊！”
靈曄被枕頭砸中，假裝疼得嗷嗷叫出聲來。
“我只是覺得那個人，溫和有禮的，不像是個騙子……”說到後面真央也有些沒底氣了。
“別爲難真央了。”沉菀從書頁裡擡了頭，“更何況沒有手機哪來的聯繫方式……”
“沒有手機，但有別的可以代替的東西啊。”瑤姬興致勃勃的接話道，“我今天看到那個傳訊的玉簡了，雖然不能像電話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用來對話，但是那個也挺方便的。”
“雖然纔在這裡呆了短短几天，但總覺得有好多有趣的事情。”瑤姬掰着指頭算着，“如果以後還能長生不老，得道成仙的話，我可都要捨不得走了。”
“怎麼越說越離譜。”靈曄忍不住插話了，“不是說來比人氣的麼？”
“哦，倒是忘了正事。”瑤姬反應過來。
大家都伸出手腕來比對數字，第一日的戰果大家好像沒差多少，都是在六七十上下，真央緩緩伸出手腕來，上頭的數字卻還是白日裡的16。
“你該不會真的被騙了吧……”轉過頭來的看見真央手上數字的靈曄忍不住開口道。
真央的情緒低落下來，綺羅忍不住抄起枕頭又給靈曄來了一記：“大家都是姐妹，你也稍微讀下空氣好嗎？”
靈曄委屈的摸了摸額頭道：“好嘛，我不說就是了。”
綺羅拍了拍真央的肩膀，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難過了，到底還是漲了一些的，聽布萊克醬說明天下午還會再去一趟，趁着這幾日拍賣會讓我們多做點宣傳，這個人氣值的設定挺寬鬆的，雖然是性命攸關啦，但是我覺得還沒那麼嚴重。”
真央點了點頭，氣氛慢慢活躍起來，五個人又重新聊到一起。
還好在這修真界她不是孤身一人，至少有這些共同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姐妹朝夕相處，互相勉勵，真央覺得也就沒有那麼孤單了。
只是，晚上回到宿舍時，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的事情來。
看着手腕上那個孤零零的16，又想起白日裡那個男子來，可是明明……那麼謙和有禮的一個人，會是個光說不做的人麼？不過說起來，她那樣就把傳單全部交給他的行爲也有些不負責任，是不是有什麼原因耽擱了，還是這人氣值計算延遲了？
真央想來想去都無法覺得那個人是個騙子。明明是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卻還是一字一句聽她好好說完，沒有否認她的想法，不僅如此，還覺得她的事情有些新奇。
這樣的人，會是騙子嗎？
明天，還能再見到嗎……真央這樣想着，竟然緩緩睡了過去。
第二日行程依舊忙碌，先是早起和蘭先生晨跑，之後就開始練習舞步，熟悉了第一次LIVE上的曲子。據說曲子和歌詞也是出自菊先生的手筆。
總覺得菊先生幹了三個人的活，工資卻好像不怎麼高的樣子，畢竟每次有機會提到工資評定就會被布萊克醬趕出去。
中午吃飯前大家在各自的宿舍洗了澡，中午又聚在一處，商量下午的行程。
“在修真界作爲偶像出道這種事情真的有戲嗎？”大概是上午的舞蹈彩排令靈曄遇到挫折，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衆人難得沉默了，看來上午的彩排對所有人的打擊都不小。
“當然啦！”真央忍不住開□□躍氣氛，“瑤姬不是說過了嗎，這裡連娛樂圈都沒有，我們作爲第一批偶像出道的話肯定爆紅的！”
四人紛紛用欣慰的目光看向真央。
靈曄感慨道：“既然連舞步都記不住的真央都這樣說了，那應該是有希望的吧。”
嗚……是這樣的。如果蘭先生對其它幾個人只是批評的話，對她已經是絕望了。他甚至懷疑篩選中出了什麼問題，爲什麼把她這個除了外在條件沒有一點成爲偶像天賦的人送來了。
再多提一句，她們的身體是公司根據偶像的條件做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具身體本來也不是她的。
手中的雞腿它頓時就不香了，真央陷入了沉思，難道唱歌不行跳舞不行演技也不行的偶像就沒有人喜歡嗎？這裡可是修真界啊……
那……那或許會是有人喜歡的吧？
這樣想着，腦海中那張狐狸面具一閃而過。雖是隻有10點，但她的人氣值還是增加了。雖說比起喜歡，那更像是好奇……可是既然人氣都增加了，她就可以當做。
那個人是喜歡她這樣的偶像吧？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數字。
——233.。
“我——”真央失聲叫出，“我的人氣值增加了。”她五指握拳，拼命將手腕上的數字朝靈曄面前晃。
靈曄被她晃得發昏，但到底還是看清楚了上面的數字。
“233,真是加了不少……是哪來的？今天的宣傳活動還沒開始吧。”
綺羅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道：“真央昨晚不是說有個人幫她把傳單都拿去發了嗎？應該是那個人幫了她吧。某人還說真央遇上騙子了呢~”
“我也是擔心真央嘛……”靈曄頓時就沒了底氣。
真央看了看手腕上的數字，不由得露出笑容來，她的直覺沒有錯，那個人他不是騙子。
“今天我也要加油了，可不能輸給真央！”瑤姬拍桌而起，“雖然隊長是靈曄，但是第一次LIVE的C位必須是我！布萊克醬也說了，人氣值決定C位。”
其它四人安靜不語。
氣氛有些尷尬，瑤姬不由得小聲了點：“爲什麼都不說話，你們都對C位不感興趣麼？”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的，四人同時點了點頭。
“沒有對C位野心的偶像不是好偶像！”瑤姬痛心疾首，手放在胸口作西施捂心狀。
吃完飯，大家各自回宿舍做了準備，菊先生挨個上門給她們畫了妝。
理論上梅蘭竹菊四位先生，雖然還沒見到竹先生，但感覺除了菊先生其它人都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那個菊先生……”真央忍不住開口，“是經費不足麼？爲什麼你一個人做這麼多的工作？”
“倒也不是。”雖然面具擋住他的臉，但真央總覺得他是在笑着，“因爲傳送消耗太大，公司那邊也不能一下子傳送一堆人過來，等你們有了一定人氣之後，公司應該會再派點人來分擔我的工作吧。”
真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道：“那下次該不會是風花雪月，歲寒三友吧。”
菊先生輕笑一聲：“你真會開玩笑。”
是不是玩笑還不一定呢……
在祭壇前集合，梅先生帶隊，大家又乘上昨日的小舟，往天羅商會組織的拍賣會去。
街市人來人往，還同昨天那般熱鬧。待領着她們五人到了茶攤上，布萊克醬和梅先生又有事離開了。這次她們倒是沒有立刻解散分發傳單，而是在茶攤上湊成一桌了。
“你說，布萊克醬他們，是不是和這修真界的黑惡勢力有什麼py交易啊。”靈曄好像發現了華點，哦不，盲點。
瑤姬以爲然。
“畢竟這裡說到底不是我們的地界，若是我們想在這裡做偶像出道，肯定要和這裡的勢力打好關係吧。”沉菀倒是沒有一點驚訝。
不過靈曄這樣提起，真央倒是想起方纔菊先生和她說的話。
“剛纔菊先生和我說，公司傳送人到這裡來似乎是很麻煩的事情。”真央看了看周圍，神秘兮兮道。
靈曄也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來，壓低了聲音：“也許這背後，有什麼驚天的大咪咪。”
“咪咪？”
“不是，秘密。”靈曄咳了一聲，重新強調了一下，“一不小心普通話不標準了。”
“唉，就算有什麼秘密也只能慢慢調查了吧，我們幾個畢竟只是被黑心公司操控的弱小無助的可憐少女而已……”
瑤姬泫然欲泣，宛若美人垂淚牡丹含露。
可是，這裡最想做偶像的不就是你嗎？怎麼擅自給她們加了人設……
真央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沒把心裡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