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站。
許開終於還是沒有買去往豐城的車票,而是決定返回渝城。
他克服了原主人的心理障礙,可是卻沒能過掉自己那關。
蘇韻茹愛的並不是我啊!
是,原主人已經沒了,這事兒沒法解釋。
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剽竊了原主人的成果,卻從未曾做過哪怕一件值得讓蘇韻茹愛自己的事。
至少不應該是現在就接納對方,所以他還是慫了。
撥通了蘇韻茹的電話後,許開磨磨唧唧地道:“韻茹,這個……”
蘇韻茹聽許開口氣就知道出了狀況,便道:“你忙你的,先把你自己的事兒做好。別半途而廢,否則我真不要你了。”
“韻茹……”許開心懷愧疚,又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
“怎麼,還是擔心我跑了?”
許開只好順口道:“嗯。”
“我已經和元勝華斷絕往來了。好了,你先忙,我上班呢,等下班後視頻聯繫哈!”
……
蕭笙默樂器店。
方振看許開的眼神很不對勁。
“叔,別拿我當明星,咱是找您學東西的,就一學徒。”
“不是,你是怎麼做到只是簡單地帶了頂假髮,就讓我半天沒認出你來的程度的?”
他真沒第一時間認出許開來。
直到許開拿出身份證,還順便抹開發際線,指了指假髮頭箍,氣質也瞬間發生變化,方振才反應過來。
“要不您不收我學費了,我跟你交流怎麼通過改變氣質達到這種效果的?”
明明都快數百萬身家了,許開還是習慣性地摳門起來。
方振馬上把二維碼遞了過來:“這次我進了三百四十七塊錢的胚料,待會兒我給你看進貨發票。
加上我的人工費,場地費,工具磨損費之類的,一共七百三十二。”
“……佩服!”
許開還能說啥?
不過方振這人還算奸商在明處,倒是沒有趁自己已經嶄露頭角便敲竹槓,很痛快地把錢給付了。
方振遞了一套工具和兩節胚料給他:“你先上網查查如何製作樂器,我懶得跟你講這些基礎東西。
覺得自己差不多掌握之後,就動手試做。
注意,因操作不當造成的工具損壞,原價賠償!”
許開不樂意了:“那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找你學?”
“你懂還是我懂?當年我師傅就是這麼教我的!那時候可沒網絡,知道我一開始自學有多費勁嗎?”
“你還真拿我當你徒弟了嘿!明說,不管你什麼理由,我很忙,不待見封建殘餘那套!退錢!”
方振嗤笑道:“你不自己先琢磨下,怎麼發現問題?
有了這些問題,我才能針對性地因材施教。
別不識好歹。
你自己主動不學,憑什麼我要退你錢?
你忙,我更忙!
許開,在工業化的今天,你還沒意識到,老夫純手工製造樂器還能把店養下去,靠的什麼不?
知不知道那天損壞的那隻壎別人出多少訂做的?
五萬!
土陶罐確實不值錢,值錢的是我這雙手!
我願意教你,那是你家祖墳冒了青煙。”
許開指着店裡的一把古箏:“若不是這玩意兒只賣兩千多,我還真信你了!
得,一千多塊錢而已,我不要了總可以吧?”
說完轉身就走!
“喂!”方振在他身後喊道,“你先回來!”
許開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出了店。
方振幾步追了出來拉住他:“我是方小琴她爹,是她讓我教你的。
本來我沒打算收你錢,這不怕你起疑心麼。
我把錢退你成不?
免費教!”
許開緩緩回頭,實在難以置信:“她怎麼知道我會找你學做樂器?”
“你來找我的前一天,她主動來幫我看店,你來的時候她剛好有事兒耽擱,還沒去上班。”方振指了指屋頂的閣樓,“然後她跟我打了個電話,後來……”
許開仔細瞧了瞧方振,發現方小琴跟他確實長得很像,嚇得連忙掙脫方振抓住他的手,拔腿就跑。
“方哥,謝謝你的指導,我已經學會了,這就自己回家弄!”
方振被許開這聲不倫不類的方哥給喊得原地懵圈,很是想了下才意識到許開在喊自己。
只是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許開早跑沒影兒了。
……
方小琴很快給許開打了個電話
“你居然跟我老爸稱兄道弟?!”
“我女兒都快十八了,這不很正常?”
“要點臉不?蘇晚晴不是你女兒!許開,你不去豐城,回渝城幹嘛?”
“反正我請了假的,你管我去哪兒。”許開道,“哦,對了,回頭你跟你爹說聲,我有病,還不輕!讓他老人家擔待下……”
方小琴如何不懂許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圖,氣得大罵:“許開!你算什麼東西,你去打聽打聽我爸是誰,我娘是誰!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只是爲了維護你可憐的自尊纔會對你如此罷了!”
說完啪地掛斷了電話。
許開也覺得自己確實做得有點過分了,活該被罵。
但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就如當初元霜婕要坐他旁邊,他卻躲進了衛生間一樣。
人性是經不住考驗的。
哪怕許開再有信心,在娛樂圈這種一塊板磚砸下去能砸暈至少仨大美女的地方,不給自己機會,也不給別人機會是基操,免得自尋煩惱。
……
回到出租屋後,他一邊琢磨新歌兒,一邊自己上網查閱樂器製作的教程。
因爲網購時間上不好把控,他經常自己跑市場去購買相關器材。
做一根笛子是真的不需要學太久。
他琢磨了兩天,就做出了能吹出完整曲調的成品來。
當然,賣相是肯定不能看了。
摸索完調音的規律後,許開開始着手怎麼做嗩吶了。
渝城位於南方,蘆葦杆是真沒有,本來想網購吧,萬能的某寶還真沒賣這玩意兒的。
怎麼,買回來做柴火還是做飼料?
不過他也有變通的辦法。
無非就是哨子,對吧?發聲原理一樣就行。
恰好當下是小麥收穫季節,於是他去了趟城郊,屯了一大捆麥稈,又在某乎上問了下怎麼讓麥稈不腐化的問題。
不到一天就有專業人士給他支招,纖維玩意兒,乾的就沒事,要保持韌性也簡單,拿水一泡,然後晾乾完事兒。
這特麼是要拿嘴吹的好吧,怎麼就乾的沒事兒了?
得,多備點,勤換不就行了?
隨後他就開始着手製作嗩吶杆、氣盤、芯子和嗩吶口。
這些倒是不需要他親力親爲。
畢竟工科出身,畫點樣圖找人加工,跟玩兒似的的。
折騰了一週後,許開將所有配件都製作完成。
接下來就是打孔調音了。
他也沒把握,於是備了整整一百支嗩吶的配件。
其實他本意是備十來支就行了。
問題量太少了,人家加工作坊做十件胚料和百件胚料都是一個價不是?
他也想得通,反正要把嗩吶製成一件真正上得了檯面的藝術品,同時還得摸索出一整套製作工藝流程,百件胚料未必就夠啊!
又折騰了一天,許開終於組裝好了一支嗩吶。
除了外形看上去有嗩吶雛形,論賣相,真不是一般的醜!
許開並沒有立即試驗嗩吶的效果,而是專門租了輛車,帶着一套製作工具以及嗩吶成品和胚料回了趟老家。
——這是一件足以改變平行世界音樂史的大事,他怕系統獎勵的現金出租屋裝不下,而趙曲承諾賣給他的房子又一直沒來得及交付。
幸虧有父母留下的老宅,窮鄉僻壤的,也沒幾戶人家,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殘,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倒也利於掩人耳目。
當日深夜。
許開怕擾民,還專門驅車跑到老家一處荒無人煙的深山,壓抑着內心激動,拿起嗩吶,含住哨子,嘴脣抵住氣盤,鼓着腮幫猛力一吹——
一曲簡單的童謠完成之後,系統獎勵如期而至。
然而許開卻懵逼了!
他跟瘋了似的,嘴裡叨叨着:“哥,不,系統大爺,能不能分期付款?或者轉成數字貨幣也行啊,我特麼沒地兒裝啊,怎麼搞?”
他有預判現金獎勵會非常誇張。
然而任他如何高估,都沒想到系統開局就是王炸,直接給了他整整三百億現金獎勵!
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計算這麼大筆錢到底會佔多大面積的能力,但是對《西虹市首富》裡面那十億現金的體量印象特別深。
而現在他獲得的現金,是王多魚的三十倍!
別說老宅了,凡是他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都特麼沒辦法擱得下這麼大筆錢!
總不能露天擺放吧,這不成了靈異事件了?
“最後一次提醒宿主,請選擇將現金置於何處,若無法確定,系統將在十秒鐘後回收該筆現金獎勵!”
你能想象自己錢多得沒地方放的苦惱嗎——
我尼瑪,還猶豫個啥?
十秒啊,別特麼從苦惱變成懊惱。
我特麼更無法想象曾經有三百億現金擺在老子面前,因爲沒找到地兒放,然後沒了的心情!
“我尼瑪,靈異事件就特麼靈異事件吧,老子絕對無法容忍明明這麼多現金,卻連個響兒都沒聽見便化爲泡影了!”
許開一咬牙,正準備讓系統把現金扔渝城商業中心,哪怕從新聞裡過過眼癮也好,突然靈光一閃——
系統能把錢弄到任何地方,沒說一定得有空間存儲啊!
是自己先入爲主,硬劃了個框框,陷入思維死角了,對吧?
不管自己猜得對不對,試一把總可以吧?
於是許開連忙道:“老家宅子地基,五米——不,十米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