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藤乃的心

慎二還有其他的女孩們都做好了準備,一旦發現吸血鬼的蛛絲馬跡,立刻展開行動。

這裡是冬木,是我們的家。不管你是誰,敢來這裡放肆,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是他們的共同的信念。這裡的每個人都失去過一次家,也因此格外珍惜這個由他們共同創造出的新家。

然而,間桐家的各大戰力進入了狀態,吸血鬼那邊卻一點也不配合。

“沒有奇怪的案件,治安良好?”

這是和間桐家相熟的技術科警察告訴慎二的答案。不是隨口一說,是從110接線中心(日本報警電話也是110)的最新統計數據,因爲監控系統的安裝,冬木市的犯罪率和報警率都有所下降,治安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佳。

怪異的案件不是沒有,但最後的調查結果不是惡作劇,就是報案人自己嚇自己。像是十年前那種連環虐殺案,集體幻覺大海怪什麼的已經成爲傳說,現在的冬木市一片祥和,說是歌舞昇平也不爲過。

聽到這個消息,慎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首先,這片祥和很快就要被新一次的聖盃戰爭打破。希望這次不會出現吉爾·德·萊斯和雨生龍之介這樣糟糕的組合。自己和切嗣也會盡量控制炸逼屬性,儘量避免給周圍造成傷害。

其次,說好的吸血鬼呢?式姐說有吸血鬼出沒,一定是找到了什麼痕跡,但爲什麼警局這邊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吸血鬼不是有魔力供給就可以維持存在的從者,他們和人一樣,需要定期進食,即攝入血液。被吸血鬼吸過血的人不是直接死亡,就是成爲吸血鬼的下僕,這樣一來勢必會給周圍造成一定的影響。

是這次的吸血鬼隱瞞得太好,沒有驚動警察?

還是吸血鬼的活動範圍正好不在冬木市?

不管是哪一種,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答案,因爲天已經黑了,又到了吸血鬼出來活動的時間。

找了個慰問的藉口,定了一大批外賣,慎二和櫻順理成章地在警局裡留了下來。一邊和自家員工、人民公僕聊天,一邊不動聲色地監控分割得密密麻麻的顯示屏。

差不多在九點前後,慎二終於從不斷變幻的畫面裡找到了可疑的目標。

一名女性,年紀約在十六歲上下。

明明是黑髮,眼睛卻是紅的。

明明已經是初冬的夜晚,卻穿着單衣,而且沒有一點類似蜷縮、發抖之類怕冷的跡象。

更怪異的是,明明不怕冷,卻把臉遮了起來。

稍微查了下攝像頭的編號,發現居然地點就在深山町,還是離自己家不遠的地方。

讓櫻辨認了一下,確定這名少女不是附近的居民。深山町是老城區,新居民很少,間桐家附近又屬於富人區,居民不多,久而久之就算叫不出名字,也會彼此臉熟。

慎二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就算不是吸血鬼,也和神秘世界脫不了關係,盯上聖盃戰爭的御主也不是沒有可能。

確定攝像頭位置的瞬間,慎二做出決定:小櫻留下,和霧繪一起在這裡值班,自己則帶着進化出超級視覺的藤乃以及霧繪的“二重存在”過去偵查。

爲了防止神秘女人走遠,慎二直接打開魔袋把霧繪的“二重存在”往裡面一裝,自己背起藤乃從天上飛。

久違的親密接觸,讓藤乃有些面紅耳赤的同時也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喜悅。性格比櫻更加文靜的她難得大膽一次。雙手環住慎二的脖子,胸口緊緊地壓在他的後背上,緊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夜風很冷,藤乃卻一點都不覺得,反而覺得臉上燙的厲害,連慎二對她說的話都沒怎麼聽進去。

藤乃在感情上還是一張白紙。小時候,因爲痛覺的消失和族人的排斥,她一直活得沒什麼實感。一直到慎二走進她的世界,幫她取回痛覺,給了她一個新的家。那是她第一次覺得活着是如此的真實,第一次體會到人心的溫暖。

從那個時候開始,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中便住進了一個人,一個小她好幾歲的男孩。她看着他慢慢長大,看着他逐漸成熟,看着他爲了這個家默默付出,心中的情愫也隨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加深。

不過即使過了二十歲,藤乃依舊很少讓自己的感情外露。因爲他身邊的女孩很多,而她在那些女孩中並不算什麼,沒有愛爾奎特那樣完美的容貌和身材,沒有羅蕾萊雅那樣顯赫的家世和地位,沒有小櫻和他認識的時間長,也做不到像霧繪那樣大膽地表露心聲。

看吧,自己就是那麼的平凡,沒有特點。所以,她從來不去爭什麼,只是在背後默默地守望着他,那個生命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走進她內心的男孩。

不甘、失落、吃醋什麼的當然也是有的,夜半睡不着的時候也曾想過是不是要做出改變去爭,但每每看到他對着自己露出的,和兩人初次相遇時一樣的笑容,她又放棄了。

霧繪的緊迫感,她很難理解,也不想理解,或許真到了那個年紀,她也會變得和她一樣大膽,但現在,至少現在這樣就夠了。

就這樣看着他,就這樣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一個人默默地喜歡着他,偶爾幻想一下,他能注意到不起眼的自己,能有些超出禮節的親密性接觸,就像是現在這樣。

更深一層的——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自己可能就——臉上的火熱向着全身蔓延,迷離的雙眼間帶着絲絲縷縷的嫵媚,呼吸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粗重。

“藤乃,你怎麼了嘛?是不是風太大,不舒服?”

被慎二的聲音一激,藤乃心中失控的情緒終於消退,紅着臉回答道:

“沒,沒事……”

“哼,別管她,被你揹着她舒服得很。”虛體化的霧繪從魔袋裡鑽了出來,不滿地直哼哼,“平時不聲不響的,心裡想得比誰都多,全家就屬她最悶騷。”

被姬友數落的藤乃也不迴應,只是把臉埋在慎二的背後,腦子裡轉着只屬於自己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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