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哈的燃燒靈基的行爲似乎激怒了想要降臨在現世的“此世之惡”。
天空中的黑泥,地面上的黑泥突然變得狂暴、沸騰。越來越多的黑泥涌出孔洞,彷彿要用這樣的方式擴張“孔洞”,完成降臨。
然而這只是徒勞。
缺少了斯卡哈的靈魂,孔洞失去了繼續擴張的可能,空間的規則,世界的規則束縛着“黑色太陽”,不讓它進一步擴大。
不過現在並不是安心的時候,距離“黑色太陽”出現已經過去接近十分鐘,被“此世之惡”的詛咒所污染的黑泥形成一道如同瀑布般的激流,沖刷着祭壇周圍預先佈置好的堤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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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由黑泥這麼沖刷下去,最多兩分鐘,這道由溝壑和石塊堆砌而成的簡易堤壩就會被沖垮。
“拜託了,衛宮先生,拜託了,saber——請你們破壞聖盃。”
不需要羽斯緹薩請求,也不需要慎二的提醒,衛宮切嗣和saber這對行事作風迥異,骨子裡卻有着相同點的主從早已做好了準備。
“master,請使用令咒,沒有那個,我就無法破壞聖盃。”
這既是用聖盃賦予的從者之身對聖盃發起叛逆的唯一手段,也是魔力告罄的saber補充魔力的必須步驟。
“在衛宮切嗣之名下——”
接到saber的請求,切嗣沒有任何猶豫,拉開衣袖,對着自己的從者露出手腕上的令咒。
“saber,以令咒命令,毀滅所有的黑泥。”
“saber,以第二道令咒命令,破壞地面上的聖盃。”
“saber,以第三道令咒命令,摧毀天空中的孔。”
“你的命令,我確實收到了。”
saber高舉着聖劍,那道象徵勝利的光輝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當令咒的命令與從者的意志完全契合之時,從者將得到難以想象的增幅。
此時,此刻,衛宮切嗣的意志,騎士王阿爾託利亞的信念合二爲一。
不僅是他們,還要加上同樣認知了聖盃的本質,期盼着聖盃破滅的愛麗絲菲爾、久宇舞彌、羽斯緹薩以及間桐慎二。
這份祈願集結於照亮夜空的黃金聖劍,推動着騎士王高聲解放寶具的真名。
“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
第一道光光束如同脫繮的野馬,橫越半個柳洞寺,直接衝入了封鎖黑泥的泥塘之中。
被詛咒污染的黑泥,無法抵禦咆哮着的光之洪流,灼熱的光線毀滅了堤壩,也徹底蒸發了整個泥塘。
緊接着令咒賦予的龐大魔力經由龍之因子加速,迅速轉換爲第二道光束,沿着與第一道光束相近的軌道準確命中了漂浮在祭壇上方的黃金之杯。
從前屬於愛麗絲菲爾身體一部分的容器在更加耀眼的光芒中靜悄悄地失去形體,消失了。
愛麗絲菲爾睜大眼睛,將這一幕牢牢記在心中——這是她命運的轉折點,從前她作爲聖盃的容器,聖盃的守護者而活,以後她作爲愛麗絲菲爾,一個人類而活。
連續兩次的使用寶具將saber的身體逼迫到了極限,但是令咒的強制力和saber本人的意志依舊在壓迫着這具從者之軀,連維持實體的魔力都一併抽取。
這是最後的一劍。
揮起的黃金之劍,用其壓倒的火力將天空中的黑暗一掃而空。
不停往外溢出黑泥的“孔”,連帶着整個天幕都被聖劍之光一分爲二。
這是令一切爲之消散的光之洪流。
在那之中,持劍的少女接受了戰鬥已經結束這一事實。
“——這樣就結束了。我的戰鬥,到此爲止。”
這並不是在向誰說。
聖劍的執掌者彎下了膝蓋,凝視着包含了萬千思念的光芒——
開始崩壞的聖盃。
她所追求,應當能給予她救贖之物。
而現在由自己親手毀壞。
諷刺嗎?
或許吧。
白費功夫嗎?
並不是,如果沒有這一次穿越時空的相遇,沒有這一次的邂逅,或許自己永遠都會執着於那個否定自己,否定所有同伴的願望——有了這個結果就足夠了。
“——契約已經完成了,是你們的勝利,愛麗絲菲爾、切嗣。”
聖劍變得稀薄,身體開始透化,失去了魔力與契約的支撐,阿爾託利亞已經無法留存在現世。
“saber——”
愛麗絲菲爾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一直守護自己的騎士,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握不住。
“很高興能遇到你,愛麗絲菲爾,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陪着你,直到你們一家團圓。遺憾的是,我已經看不到了。”
透化沒有停止,騎士王的身體隨時可能被風吹散,唯有她的聲音依舊清澈。
“不過沒關係,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愛麗絲菲爾,一定要幸福喔。”
夜風吹過,帶走了少女的最後一絲笑容,只留下她與現世結下的緣——名爲“avalon”的劍鞘。
愛麗絲菲爾用力點頭,如果有**,她一定已經哭出來了,她握住切嗣和舞彌的手,用力點頭:“我,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再見了,saber。”
“再見了,saber。”
慎二的心中也在說着同樣的話。
他不僅是和消逝的少女騎士王告別,也是和心中那一道駐留十多年的倩影告別。
“再見了,騎士王。願你擺脫抑止力的束縛,走下劍欄,進入理想鄉,願你能以一位少女的身份獲得幸福。”
一片無言的靜謐之中,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寺內。他身上的紅色西裝早已破破爛爛,領結被扯下了一半,原本英俊的面容被血污和灰塵侵佔,眼神渾濁而癲狂,嘴裡不停的唸叨着。
“聖盃,聖盃在哪裡?聖盃在哪裡?我一定要得到聖盃,到達根源——”
“聖盃已經消失了,遠阪時臣,一切都結束了。”
看在櫻的份上,羽斯緹薩好心上前提醒,卻被時臣用力推開。
“不,你在騙我,令咒還在,聖盃一定還在,在哪裡,在哪裡——啊,祭壇,一定在這裡。”
其實他已經看到了那道毀滅“孔洞”的光,只是手上的令咒依舊沒有消失給了他最後的希望,他把一切都賭上了,他不想也不能接受失敗的結局。
時臣搖搖晃晃地翻過臨時堤壩,穿過被聖劍炙烤的大地,爬上了被光之洪流一分爲二的祭壇,期間幾次跌倒又幾次站起。
在祭壇的角落裡,他找到了一個黃金的破片,他像是捧着珍寶似的將它捧在手心。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聖盃。”
沒有人注意到,破片的內壁潛藏的陰影,那是被“此世之惡”污染的黑泥殘渣,可能小聖盃在被聖劍之光破碎時正好彈到了一邊,帶着幾滴黑泥一同逃過一劫。
黑泥順着破片觸碰到了時臣的雙手,又沿着手上的破口鑽入他的身體。
漸漸地,時臣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恍惚之間,他看到了一個漆黑的空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低語,雖然聽不真切,卻帶着難以抗拒的誘惑。
時臣笑了,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笑出了血水。
“原來這就是根源,我終於到達根源了,我終於到達根源了。”
ps:目前直接懟聖盃的從者只有兩個,一個是saber,不管在哪條線,哪一屆都用了令咒。另一個是貞德,不過貞德本身就是代表聖盃戰爭規則的尺子階,其存在方式又非常特殊,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從者而是借用了人類少女的身體;此外,貞德只破壞了聖盃的八成,而且還不是蘑菇的作品,暫時算作特例——至少型月世界蘑菇是老大,其他人吃書的時候以蘑菇爲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