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抽一鞭子是不會死的,但對方可是唐門啊,指不定在上面塗了些什麼人見人死,花見花枯的毒藥呢。
“當……”我一句當心還沒有說出口,只見那破空而來的紅色鞭子忽然被繃成一條直線,而剛纔還氣勢洶洶的九公主此刻卻是漲紅了臉。
“你……你給我放手。”
放眼看去,劉澈竟然反手將整個鞭子扯住,另一隻手則負在身後,自始自終都未曾挪動一步:“你確定要放手?”
“你再不放手,本公主就殺了你。”
“哦?那你殺吧。”劉澈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氣。
“你……”九公主跺了跺腳,忽然惡狠狠地盯着我,“你是本公主的駙馬,快過來幫我。”
“啊?”
“你,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替我殺了他。你要是敢不聽本公主的話,本公主就把你凌遲處死。”
凌遲處死,我麪皮抖了抖,心想着莫說本小姐是女兒身,就算真的是男子,也絕對不能取這種動不動就說‘本公主殺了你’的女人做老婆。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公主,殺人是不對的。”
“你……”九公主再次跺了跺腳,白皙的小臉也因爲怒氣而漲的通紅,“你……你……你……啊……你欺負我……我要去告訴父皇……”
說着,九公主將鞭子一扔,雙手掩面,梨花帶雨而去。
我甚爲鬱悶地扶住額頭,痛定思痛地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看樣子九公主是對你動了真情了,要不你就乖乖留下來做駙馬吧,這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了點,不過……”劉澈轉過身,朝我笑了笑,“姿色還是不錯的。”
“姿色不錯?”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然你覺得好,那你留下來做駙馬好了。”
“姿色不錯,只可惜身材麼……”劉澈皺了皺眉頭,接着道,“本官不喜歡前平後板的,抱着睡覺的話,感覺像抱個男人。”
前平後板?我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好像有那麼點憤怒。
“你臉色怎麼變了?”劉澈似笑非笑都盯着我,“嗯,本官知道了,你也不喜歡前平後板的女人。也是,沒那個男人喜歡抱着一塊木板睡覺的。”
“……”
見我不說話,劉澈繼續道:“既然你這麼不喜歡九公主的話,這個駙馬就別當了。”
說了半天,就這句像是人話,我原本憤怒的小心臟也稍稍好了那麼一點:“你要替我去跟安帝說麼?”
“這事情本官不好出面。”
“你不出面,難道要我自己去說?”
“要是你去說的話,弄不好公主真的會殺了你。就算不殺你,大概也會把你弄成植物人。”
“說了半天,根本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我瞪了劉澈一眼,心想着他怎麼會那麼好心幫我解除困境,“那你之前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劉澈笑了笑:“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晉國的臣子,就算真的要成爲安國的駙馬,也是要得到趙貞的同意的。”
“那要是趙貞同意了呢?”
“不可能。”
“你這麼有把握?你不是……”我差點將你不是有把柄在趙貞手裡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你是想說我姐姐的骨灰在趙貞的手中,所以本官就要聽命於他?”
“難道不是麼?”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劉澈,見他神色沒有異常,不由鬆了口氣。不過想來那個應該是他的逆鱗,怎麼揹人提起來還能這麼雲淡風輕,臉色如常?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劉澈緩緩說道,“等下會有個新的婢女負責照顧你,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吩咐她去做就行。”
“嗯?”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一名身着淡紫色宮服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參見大人。”紫衣女子動作優雅地朝劉澈欠了欠身,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覺得她像婢女,儘管穿着婢女的衣服,但卻依舊掩飾不了她那出塵的氣質。
“她是?”
“紅拂。”劉澈淡淡地說道,“放心,她是本官的人,有她在你身邊照顧,公主應該不會有機會對你下毒了。”
“那她不是司徒炎的……”我仔細打量着紅拂,眉如黛,眼如畫,身段亦是婀娜多姿。論容貌的話她並不及雀榕,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那種溫柔如水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被眼前這個女子吸引。看久了似乎會覺得,女子便應該如她那樣,處處透着如水般的溫柔。
“嗯,等下我會帶她去見司徒炎。”劉澈說道。
“我也要去。”
劉澈疑惑道:“你去做什麼?”
我正色道:“這種有情人久別重逢的場面我怎麼能錯過呢,一定超級感人的!”
劉澈瞥了我一眼,而我分明從那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屠夫看着豬的憐憫:“真不知道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腦漿……”
“你說什麼?”
“你不是問我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麼,當然是腦漿啊!”
劉澈挑了挑眉毛:“原來是腦漿啊,本官還以爲你腦袋裡裝的是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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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出口反擊,劉澈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就你有腿,本小姐沒有麼!我粗粗整理了下衣服,緊跟着劉澈。若說男裝有什麼好,大概就是穿和整理起來比較容易。說真的,儘管現在是女扮男裝的模樣,但十七年來,我穿女裝的次數卻也是屈指可數,一方面因爲太過麻煩,另一方面麼,則是囊中羞澀。
跟着劉澈七轉八轉,轉的腦袋都快暈了,好不容易纔來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別院。剛走進院子,就看到池痕一身月白錦衣,正在樹下練劍。隨風飄落的花瓣紛揚而下,配合着那初夏明媚的陽光,別提有多養眼了。
嘖嘖,果然還是這種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適合我啊。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自己這樣的身份,又怎麼能夠配得上池痕呢。
“看什麼呢?”
冷不發光地,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嚇得我趕忙跳開,卻是劉澈一臉壞笑地盯着我:“你……你幹什麼?”
劉澈反問道:“本官倒想問,盯着池痕看這麼半天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看看不行啊。”對於打斷我看美男的傢伙,我可沒什麼好感。
“沒看什麼?”劉澈語氣戲謔地說道,“本官看你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保不齊心裡在想入非非呢。”
想入非非,說真的,我還真的有那麼點想入非非。不過本小姐可不能讓劉澈看出來,立即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看劍法。”
“哦,原來是看劍法啊,那有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我是用刀的,對劍不瞭解。”我怎麼覺得劉澈今天是沒話找話啊,還是他轉了心性,變成話嘮了。
“說起來,你還沒有教本官如何用飛刀呢,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
“你要學飛刀?”
“你當本官是說着玩的麼?”
沒想到劉澈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情,不過教他飛刀也沒什麼問題,反正師父也沒說不能將飛刀傳授給別人。只是如果我真的教他學飛刀,那我豈不成了劉澈的師父,既然如此,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大宰相是不是應該先叫我聲師父啊!
恩,沒錯沒錯。雖然從官階上來講他比我大,但按照江湖規矩來說,傳授武功這種事情,拜師禮可是少不了的。想當年師父教我飛刀之前,我可是三跪九叩,端茶孝敬的。
“那個,你是不是……”我深吸了口氣,對劉澈說出讓他行拜師禮這種話還是相當需要勇氣的,“你是不是……”
“什麼?”劉澈見我欲言又止,臉色不禁陰沉起來,“你該不會要本管向你行拜師之禮吧!”
幹!他是本小姐肚子裡的蛔蟲麼。看着劉澈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我的小心臟怎麼突然開始顫抖起來了:“那個……”
“嗯?”劉澈用鼻子應了一聲,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啊……那個……我先去看看司徒炎。”
見情勢不妙,我一溜煙地小跑進屋子。只不過剛剛進了屋子,我又急急忙忙退了出來。
“怎麼又出來了?”劉澈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單手負在身後,緩步走進屋子。還沒等他走進去,我就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別進去。”
“爲什麼?”
“喂喂,小兩口在裡面親親熱熱,你進去算怎麼回事啊?懂不懂成人之美啊。”我拉着劉澈的胳膊走遠了幾步,義正言辭地說道,“人家久別重逢,那個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久別重逢又如何?”劉澈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說真的,被他這麼盯着還真是讓我覺得莫名難受,那感覺就好像有幾十只螞蟻在你背上爬來爬去的,“你又不教本官飛刀,又不讓我進去,那你讓我做什麼?”
我愣了愣,聽他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我造成的:“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既然無事可做,不如陪本官去見見皇后。”
“皇后……”我想了想,說道,“那不就是長公主麼。”
劉澈點點頭,說道:“不用緊張,不一定見得到。”
“爲什麼?”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我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