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薛峰正被侯萍萍纏得煩不勝煩,躲過她伸手欲夾進他碗中的筷子,他冷怒的將碗“啪”的一聲摔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巨響,嚇得侯萍萍一震,錯愕的看着他。
冷冰冰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侯萍萍,薛峰忽然擠出一絲笑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去哪嗎?”
侯萍萍愣愣的點了點頭,薛峰故作頭疼的嘆息道:“我其實也很想跟你們一路,只是我女朋友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走得太近。”
果然是那個賤女人從中作怪!侯萍萍不甘的咬住嘴脣,圓潤的雙眼閃過一絲晦暗,臉上流露出一絲委屈:“爲什麼啊?人家跟帥哥又沒有什麼關係,我去跟她說清楚!”
薛峰不急不慌的坐在原位,嘖嘖搖搖頭:“沒用的,我答應她今天就跟你們分開。”
“你女朋友太無理取鬧了。”周芳柔柔弱弱的說道,“大哥這麼好心載我們一程,現在卻因爲我們鬧糾紛,我們應該要跟你女朋友把話說清楚。”
薛峰撐着頭,長嘆一聲:“她要是有你們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炯亮明銳的雙眼深深看了眼周芳和侯萍萍,眼中的遺憾和複雜,頓時令二女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
“帥哥,你嚐嚐這個。”侯萍萍終於將手中的筷子遞到薛峰的面前,嬌媚的臉龐流露出一絲紅暈,“這可是我特意爲你點的。”欲言又止的羞澀表情若是純情少男少不得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帥哥,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薛峰壓了壓鴨舌帽,壓低嗓音:“柳南山。”
“南哥。”侯萍萍嬌滴滴的喊道,然後殷切的給他倒了杯水,“南哥,你怎麼想到要來西藏了呢?”
“哎,這一切都是因爲——”薛峰突然頓住,警惕的看了眼侯萍萍,然後僵硬的而岔開話題,“這是軍中機密,我不方便透露。”
還是當兵的?侯萍萍與周芳隱晦的對視一眼,能開得起牧馬人的兵人,似乎實力也不簡單。
“南哥,你這輛車起碼也得有百八十萬吧?”侯萍萍眯着眼笑得無比燦爛,眼珠子轉了轉,“當兵的現在待遇都這麼好,牧馬人可不便宜!”
“嗨,破車!”薛峰不屑的撇撇脣,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之色,“本來打算買輛烏尼莫克,那車太笨重,跟拖拉機似的,沒辦法才選了輛牧馬人。”他搖搖頭,輕嘖一聲,“果然噱頭都是吹出來的!”
他眼中的嫌棄似乎不是虛假之色,侯萍萍呼吸微快,低頭故作喝水:“牧馬人南哥也瞧不上眼?那烏尼莫克是什麼車,估計也不便宜吧?”
“不貴,千八百萬吧!”薛峰翹着腿,將杯子裡的水倒進一旁的盆栽,重新泡了杯茶,“限量版的玩意就是難搞,還得預定,關鍵是那車忒難看,拿不出手!”
千八百萬的車都拿不出手?侯萍萍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浮現一抹懷疑:“南哥,你是哪兒的人?”
“燕京的。”薛峰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們
下次去燕京玩,到了儘管報我名頭,除了小地方瞧不上眼的,基本都知道我南哥的名號。”
“南哥,你家是不是特別有錢?”周芳同樣聽得目瞪口呆,目光呆滯的問道。
“現在有錢算得了什麼?”薛峰隱晦的指了指頭上,小聲嘀咕道,“有權有人,錢自然就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薛峰扭頭,就瞧見路雁掩脣,輕咳兩聲:“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她其實一直站在門口,只是薛峰正跟那兩個小女孩侃得天南地北,也沒注意到她。也是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路雁知道薛峰背景絕對不簡單,但應該不會有他吹噓的那麼誇張,如果是那麼嚴於律己的家世,絕對不會養成薛峰這等痞子流氓的特性。
吹牛吹大發了的薛峰被當場逮了個正着,也絲毫不尷尬,非常自然的朝她招招手,“過來吃早飯。”
他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路雁抿脣忍笑走過去,似乎沒有看到侯萍萍眼中的妒意,抖着嗓音開口:“謝謝南哥。”
不行,她忍得太難受了!
薛峰這纔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扯了扯鴨舌帽:“我去把東西裝在車上!”話音剛落,就急匆匆往外走,侯萍萍連忙也跟過去:“南哥,我幫你!”
路雁哽了一下,差點嗆到了氣管。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掩着脣低低的笑出聲。
薛峰將他和路雁的東西搬到車上,侯萍萍兩個人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路雁慢慢走去過,環着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這是要怎麼着?借用你兄弟的名頭走江湖?”
薛峰抓了抓頭,語氣流露出煩躁:“這不是被纏得沒辦法?太他媽煩人,要點臉就這麼難?”
“你也不怕她們扒你扒得更緊!”路雁嗤笑,好端端的將自己塑造成不學無術的軍二代,不知道那些拜金女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沒頭沒腦的?
“你就是欠虐!”路雁朝他翻了個白眼,明顯覺得薛峰純粹是吃飽了撐的,“人家扒着你瞧給你嘚瑟的。”
難得薛峰面對她的冷嘲熱諷面不改色,甚至還勾起一絲神秘的笑意,路雁心底微寒,蹙眉猜測道:“難道......你該不是還打着把別人扔在半道上的算盤吧?”
薛峰這才停下手頭的動作,極具男人味的臉上浮現一抹輕蔑:“老子會是這麼沒譜的人?”路雁不可置否,卻見薛峰鑽進駕駛座,檢查車的安全隱患,抑揚頓挫的聲音從車坐下傳來:“好好地兵哥哥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哥可是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
他說得義正言辭、字正腔圓,卻讓路雁忍不住在心頭冷笑:昨晚不知道是誰嘀嘀咕咕一定要將人給甩開,今天就突然變了卦。
那句話應該送給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要點臉怎麼就這麼難?
“別告訴我,你現在是良心發現,迷途知返。”路雁毫不留情的譏諷,“還是你的婦人之
仁動了凡心?”
薛峰從車坐下爬出來,汗水綴在古銅色的肌膚上,銳利的眸子微彎,不懷好意的笑容隱藏其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給她們越來越多的希望,然後再讓其狠狠地掉下來!”
路雁挑高眉,不感興趣的擺擺手:“隨你折騰,但必須保證不能耽誤我的進程。”瞧得出薛峰又是一肚子的壞水,不知道前面挖得什麼坑,等着那兩個白日做夢的小丫頭掉下去。
“南哥,我們已經收拾好了。”薛峰剛把車座椅調整好,侯萍萍嬌嗲甜膩的嗓音自旅店門口響起,兩個風華正好的女孩揹着簡易的包,淺笑嫣嫣的站在車前,“有什麼需要幫的嗎?”
薛峰還沒有搭話,卻見路雁面容清冷的從門口走過來,眼神撇都不撇他們一眼,徑直打開副駕駛,一聲不吭的坐上去,掏出手機不知道在點什麼。
侯萍萍氣結:“南哥,你女朋友也太傲了吧?”她委屈的告狀,似乎路雁不理睬她,就讓她承受了多大的冤屈。
“她這人就這樣。”薛峰打着哈哈,將手中的扳手塞進後車座,縱身躍上駕駛位,將車門一帶:“趕緊的,快點上路了!”
無形的抖落一地雞皮疙瘩,薛峰嫌惡的咧咧嘴,卻不被後面的兩人給發現:“今兒咱們的目的地就是雀兒山,有沒有意見?”
侯萍萍和周芳非常捧場的歡呼一聲,連說沒有意見,倒是路雁頭也不擡,冷冰冰的開口:“什麼時候能到聶拉木縣?”
薛峰咬牙,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今天就能。”
“原來你們是要去聶拉木縣?”侯萍萍耳尖的聽到,眼中浮現一抹輕鄙,“那種縣城比不得大城市,很落後和窮敗的,沒有什麼看頭。”
周芳也連連點頭,語氣頗爲擔憂:“而且那邊的人都很野蠻,非常的牴觸外面的人。”
路雁擡頭,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不願意去,可以下去。”
侯萍萍和周芳頓時哽住,囁嚅半晌也沒有吐出一句話。路雁輕哼一聲,繼續低頭擺弄着手機。
薛峰看不過去,伸手將她的手機奪了過來:“別看了,進藏之後基本就沒有信號。”
路雁不甘心的抿了抿脣,側頭看着窗外原始蒼茫的景色,依舊一言不發。
“南哥,你們是一路從燕京開到這裡的嗎?”侯萍萍沉寂半晌,還是忍不住寂寞湊到薛峰的身後,“這距離也不短啊,一直都是你開車?”
她偷偷斜睨了側頭不吱聲的路雁,白色的毛衣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軀,栗色的捲髮搭在胸口,成熟穩重的女人味呼之欲出,眼底浮現一抹嫉妒。
“這麼累了,也不知道多關心關心自己。”她殷勤的從自己包裡取出一盒維生素,“西藏氣候乾燥,而且瓜果很少,補充點維生素很重要。”
薛峰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隨意的敷衍道:“就放在這裡。”他伸手指了指車檔位置的空隙,侯萍萍頓時有些得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