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金光驀然劃破淡藍的天際,形成一股美麗的金邊。火焰一般的巨輪自東方冉冉升起,厚重的雲海帷幕終於開始變淡, 輕煙一樣散去。天色慢慢地亮了起來, 天地相接的地方, 碧海潮灣變成了迷人的鮮紅,刺眼的光芒霞光萬丈,雄渾、壯烈的激情驀然激盪在所有人的心中。
“啊,這次我一定要拍照!”張曉賢猛地驚醒一般,跳起來興奮地拿過照相機拍個不停,旋即將攝像頭對準路雁等人,笑嘻嘻的說道:“咱們大夥合個影,慶祝登山小分隊革命圓滿成功!”
陳偉拘謹的推了推眼鏡,而光頭強則舉着剪刀手擺了個耶,路雁側着身子依舊看着日出,側顏驚豔,薛峰背對着鏡頭,背影高大而灑脫。
看日出的計劃圓滿完成,滿腔興奮過去之後,只留下滿滿的疲憊,一如泄了氣的氣球,四肢痠軟的厲害,根本拖不動。
連下山也沒有之前的衝勁兒,光頭強疲憊的摸着自己的大光頭:“現在就要下去嗎?這纔剛剛爬上來。”
“我也不行了。”張曉賢如同軟泥攤在路雁的肩上,圓潤的臉上充斥着拒絕,“這山上也有賓館,我們乾脆歇會再走吧!”
薛峰瞪了他們一眼:“乾脆在這過年算了!”
“其實,這泰山頂上還有很多地方我們也還沒去過。”陳偉建議道,“乾脆就先住着,不然也白爬了一宿。”
路雁沒有意見,反正已經到了山頂,即使再着急也不差這一時半會。薛峰索性就帶他們去旅店定了房間,分房間的時候,路雁率先開口:“我跟曉賢住一間就好。”
張曉賢受寵若驚,薛峰雙手靠着酒店前臺,嘴角微勾:“給我省錢?還不是我女朋友,就這麼替我操心?”
路雁皮笑肉不笑對他眯了下眼,轉身拉着張曉賢直接進了房間。
山頂上的小旅館的設施硬件比不上張良的三星級酒店,木板牀散發着常年潮溼到產生的黴味,但好歹勝在乾淨整潔,一時間也顧不得挑剔。
“雁子,你怎麼突然要跟我住一個房間?”張曉賢收拾着行李,拿起溼毛巾擦了擦臉問道。
“不能跟你住一塊?”路雁反問,拿着換洗衣物走進浴室,“這山上的旅館這麼貴,能省點就省點。”
張曉賢狐疑的看了
她一眼:“你該不會真的給薛峰哥省錢吧?”
路雁沒搭話,張曉賢長嘆一聲:“這一片兒都是薛峰哥的熟人,他住店基本不收錢的。”
山上人多眼雜,她只不過覺得兩個女孩住一塊兒,總比一個人單獨住一間要安全。也不願跟曉賢去辯駁,換上另一身寬鬆清爽的運動衫:“吃點東西,大晚上早就餓了。”
她們出去的時候,只在餐廳看到光頭強一個人。張曉賢爽朗的跟他打了聲招呼:“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啊?”
劉強將自己的餐盤往旁邊挪挪,給路雁她們騰出位置:“陳偉說要出去逛逛,拿着相機拍照去了。”
“現在還有精力出去逛啊?”張曉賢咋舌,“我累得都不想動。”轉頭拿過菜單,“雁子,你要吃點什麼?”
“隨便,清淡點就可以。”路雁擡手將落在臉頰的碎髮撥到耳後,神色冷淡的玩着手機。
薛峰抽出椅子一屁股坐在路雁的旁邊,椅子發出刺耳“嘎吱”聲響,惹得路雁忍不住擡眸瞪他:“公共場所,能不能照顧他人的感受?”
“哦。”薛峰淡淡的應道,旋即點了點張曉賢面前的菜單,“一碗稀飯,一籠包子,外加五兩煎餅。”張曉賢愣愣的點點頭,扭頭看向劉強,“你還要嗎?”
光頭強看着自己還剩下半碗的豆漿,搖搖頭。
“峰哥,咱什麼時候下山?”薛峰捧着碗灌下一大口稀飯,瞥了他一眼,“不是你們要留下來的?”
劉強苦着臉,這山上除了人就是人,就算是旅店,飯菜也清淡的可以,剛推門進去甚至還有老鼠。
他媽的這幾千米高的山峰,怎麼還會有老鼠?
“下午就回去。”路雁放下筷子,只是簡單地動了幾下,抽出隨身攜帶的紙巾,擦擦嘴,“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行嘞,都聽路大美女的!”薛峰雙手背在腦後,吹了聲口哨,“給我來一張。”
“這不是有嗎?”路雁示意看了看桌上劣質的餐巾紙,男人硬挺俊朗的面容掀起一抹弧度,“就想要你的。”語氣低沉而曖昧,光頭強和張曉賢故作沒聽到,齊齊低頭扒飯。
“啪”一整包餐巾紙丟在薛峰的懷裡,他低頭嗅了嗅散發着花香的紙巾,看着徑直轉身離開的背影,凌厲的
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這妞脾氣倒是挺衝。
路雁面色陰沉的站在門口,屋內之前打包收拾好的行禮全都被人倒出來丟在牀上,牀墊和牀單都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跡。
“雁子,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張曉賢跟劉強和薛峰侃了一會,實在受不住睏意,也跟着上來,卻發現路雁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好奇的探頭越過他朝屋內看去:
“我靠!”
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圓潤雙眸瞪圓:“雁子,咱們這是遭賊了?”
“十有八九就是。”路雁推開門,“快看看少了什麼?”
張曉賢趕忙將牀上屬於自己的東西檢查一番,他們登山爲了減輕負擔,基本也沒帶多少值錢的東西,仔細盤算也就少了幾百塊錢。
“幸好之前把東西都丟回了酒店,不然這下可就慘了!”張曉賢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旋即從牀上跳起來,“不行,這事兒我必須得告訴薛峰哥去!”
“等會。”路雁突然出聲喊住她,“不用告訴他們。”
“爲什麼?難道就讓那個小偷逍遙法外?”張曉賢不甘心,雖然只是少了幾百,可要是當時她們沒有離開房間呢?那樣後果也更加可怕,這家旅店的安全防範也太低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這幾百塊錢就算報警,警察也不會受理的。”路雁將牀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規整好,“咱們小心點就是了,而且我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
既然路雁不願多追究,張曉賢也只能嘟囔着妥協:“這麼多人,這賊怎麼就惦記上咱們了?”
路雁不語,餘光瞥到牀腳掉下的項鍊,眸光閃爍的更加厲害。
這麼明顯的位置,小偷不可能不會發現。可是他爲什麼單單隻偷了幾百塊錢,反而價值上萬的項鍊卻是一動也沒動?
屋內雖然被翻得很亂,但是除了牀墊和牀單,其他的地方一概都非常整齊,包括抽屜都異常齊整,絲毫沒有被打開的跡象。
路雁心生疑竇,這明顯並不是專業的小偷,而他故意帶走幾百元錢,恐怕也只是爲了掩人耳目,那他闖入她們的房間,究竟是要找什麼東西呢?
或者,是她或者曉賢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人給惦記上了?
路雁心頭一緊:筆記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