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金銀走到房門前,叫來一個夥計,吩咐道:“你速去請韓老爺子來。就說有極貴重的物品,請他匆必快快來到。”說着對那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微微一愕,馬上會意,點點頭:“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說着轉身便急奔而去。
因爲吩咐那夥計時,那萬金銀是背對着陸明,所以陸明並沒有注意。只是直等了近個把小時,連陸明也有些不耐煩時,那姓韓的珠寶師父才姍姍而至。
這韓老珠寶師父身材不高,頭頂心處禿得能反光,只是四周的頭髮,卻是又多又長,整個臉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隻大蒜頭鼻,一雙細眼中,卻透射出精明的目光。
見韓老師父來到,萬金銀急忙起身迎接,陸明也只好一同站起。不過陸明發覺到,這個韓老師父很不簡單,似乎是個武者,不過水平一般,只得武王一階。
那韓老珠寶師父神情間頗見倨傲之意,也不跟陸明見禮,直接對萬金銀的道:“不知東主找老夫何事?”萬金銀對這韓老珠寶師父顯然極爲敬重,恭敬地道:“這位客人來賣珠寶,在下拿不太準,所以特地請老先生過來瞧上一瞧,估估價”。
陸明在一旁暗覺詫異,一般而言,在這種珠寶店、古玩店又或當鋪之類的地方,雖然珠寶師父的地位極其尊崇,但也不可能在自家東主之上,無論怎麼算,萬金銀這大老闆的地位也遠較這珠寶師父爲高,卻爲何萬金銀對這韓老珠寶師父恭敬至此?
這時,韓老珠寶師父順着萬金銀的指引,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珠寶、魔晶,吃了一驚,大步上前拿起,放在手上仔細把玩觀察,間中拿出好幾個道具,量量測測。半晌後,長出一口氣,道:“無價之寶。”
萬金銀又吃一驚,他自然明白韓老珠寶師父的眼光有多高、多厲害,他說是無價之寶,那就絕對是無價。
萬金銀略一思索,對陸明道:“客官,您剛也聽到了,這幾塊寶石仍無價之寶,本行只怕也無法收購。”陸明呆眼道:“那怎麼辦?”他可沒想到,東西太好了居然也會賣不出去。
“您看這樣行不?”萬金銀思索一會後對陸明道:“再過幾天,本城會有一次大拍賣的行動。您這幾塊寶石以本行名義,參與此次拍賣,您只需付出拍賣所得的一成,做爲中介費和手續費,怎麼樣?”
陸明對於錢財之類的東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會想要來此賣東西,也只是想以後在這片大陸上行動時方便一些,以免再發生上次在飯館裡的事,所以他一口答應。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譁的聲音,房中三人齊齊一愕。只是陸明單純只是驚訝,而萬金銀、韓老珠寶師父的神色則有些個古怪的意味不一會,在幾個夥計的帶領下,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帶着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陸明幾眼,然後轉頭望向萬老闆,兩人互相打了個眼色,各自心知肚明,韓老珠寶師父輕咳一聲,退到了一邊。
那軍官一進門,便大聲道:“本官五城巡查使史通,奉上命調查數日前的失竊大案。閒雜人等,一律接受檢查!”
陸明笑嘻嘻的看着。一開始,因爲沒有留意,所以對於萬老闆和韓老珠寶師父古怪的神情並沒有怎麼留意。但自從那史通巡查使一來,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以他的神識靈覺,那個史巡查使還沒進門他就已經發覺了。本來也沒什麼,不過這史巡查一進門就帶人直撲這個房間,就有些不尋常了,別的不說,他怎麼知道這個房間有人的?
後來,萬金銀和史巡查使互遞眼色,他又怎麼會發覺不了?至於那韓老珠寶師父看似平常的一退,更是把陸明的退路全部封死。至此,陸明已經明白,這些個傢伙早就對他不懷好意,那個韓老珠寶師父武道水平雖然不高,但在一些小城中已經是絕頂的高手,剛纔他來的那麼遲,想來就是爲了聯繫這個史巡查使了。同時他也明白了爲什麼萬掌櫃何以對這個韓老珠寶師父這般恭敬,想來這韓老珠寶師父是他不知從哪招攬來的護駕高手。
萬金銀笑呵呵的走上前,對那軍官行禮道:“史大人,這個……”
那個史通巡查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揮手道:“萬大老闆,雖然咱倆交情不錯。不過,這公事還是要公辦的!”
說着,史通轉眼望着陸明,提高聲音問道:“你是何人?”陸明看着他,笑而不答。不過這位巡查使大人這時已經無意關心他的失禮了,因爲他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寶石、魔晶了。
連表面功夫也顧不得再做,巡查使大人一個箭步搶到桌旁,一把抓起一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着,眼中那令人膽寒的貪婪之色一點也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嘴角的口水直滴到胸口卻不知道。
“咳!咳!史大人……”萬金銀乾咳兩聲道:“這好像還不是史大人你的東西哦。”他的話中特別加重了“還不是”的語氣。
早點晚點還不是一樣!”史通臉色不變得說道,一邊回頭,一邊順手把一顆塞到懷裡。
萬金銀臉色微微一變,道:“史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史通哼道:“你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怎麼?你――有意見不成?”萬金銀協議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倒並不在乎給史通一些好處,但在這四顆無價寶石、魔晶中選一顆給他,萬金銀卻仍有些不願,讓他就這麼拿走,他更是不願。
所以,他踏上一步,冷冷地道:“史大人,別忘了,你是怎麼爬上這個平安城巡查使的位子。”史通臉色一變,惡聲道:“萬大老闆,你也別忘了,是誰讓你這家珠寶行能一直做到現在的。”萬金銀也寒着聲音道:“嘿!笑話!本人能把你扶上這個位子,也能把別人扶上去,更能把你拉下來!”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惡劣無比,兩個人鬥雞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弄的一旁的幾個夥計和兵士,也面面相覷起來:現在應該怎麼辦?
陸明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不已,想不到賣幾塊寶石、魔晶,居然讓他遇到這種事情。
區區幾塊寶石、魔晶,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看到那萬金銀和史通兩人,本來的合作伙伴(雖然兩人是狼狽爲殲,但也確算的上是合作伙伴),轉眼間就要自己大打出手。心中更覺厭惡,默不作聲,輕輕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
原本那幾個士兵和夥計或許會攔他,但那幾個人被萬金銀和史通之間火暴的氣氛弄的不知所措,眼睜睜看他往外走去,竟然無人來攔。
眼看他就要走出門去,一個聲音叫道:“停步!”隨着叫聲,一股力道從旁襲來。以這股力道而言,陸明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懶的和這人糾纏,閃身退到一邊。望向出手攻擊他的人,正是韓老珠寶師父。
冷冷的望着韓老珠寶師父,陸明開口道:“你攔我,又想要怎麼樣?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留下了,不是嗎?”給兩人這一鬧,萬、史二人的注意力倒是給拉了過來。
萬金銀也皺眉道:“韓老先生,何必和這小子瞎鬧?既然這小子識相,留他一條小命就是。先生還是幫我……”說着又看向史通。史通大怒,幾乎就要忍不住動手,卻又懼怕韓老珠寶師父,一時僵在了那裡。
“不忙、不忙。”韓老珠寶師父笑眯眯的看着陸明,雙眼中卻透出一股奇異的寒芒:“老頭子真是不明白。明明眼前還有一大座大西瓜,東主和史大人爲了那幾顆小芝麻有什麼好爭的?”
“什麼意思?”萬、史二人大奇下齊聲問道。
韓老珠寶師父仍然緊盯着陸明,笑道:“這麼珍貴的寶石,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可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扔在這裡甩頭就走。爲什麼呢?當然,他可能像東主所說,是比較‘識相’,但那種情況下,絕沒有人可以這麼輕鬆。必定如喪考妣,悲痛欲絕。但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這不免讓我老頭子有些奇怪了,所以想要這位爺能讓老頭子明白、明白。”
萬金銀和史通也是聯盟絕頂的人,立刻明白韓老珠寶師父的意思:眼前這小子,必定還有其它的、更多的這樣的寶石,所以他纔不在乎。這種想法,倒也算他們猜對了。
陸明冷冷地掃了這些人一眼:“哦,那你們想要如何?”
“嘿嘿,不怎麼樣,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就好。”萬金銀搶上一步道。史通和韓老珠寶師父也各出一步,把陸明圍在中間。
陸明又掃視了他們一圈,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好!真是有趣,太有意思了!各位還真是讓在下看了一場好戲吶”
哼了一聲,臉露不耐之色,韓老珠寶師父一掌擊了過來。在他看來,這一擊是十拿九穩的,不會殺了陸明,但卻足以把人拿下。
陸明哼了一聲,這在別人看來足以開金裂石的一擊,在他看來,替他搔癢都嫌太輕。正想反擊,忽然想到,這些人是些個惡人是不用說了,只是不知他們惡到什麼地步?不如裝作被他們捉住,看看他們會怎麼對付他。
也正是陸明的臨時起意,所以,韓老珠寶師父很“順利”的,把陸明手到擒來。
捉住陸明後,三人先在他全身上下仔細搜了一遍。但陸明所有的東西都收在空間戒指中,三人搜索半天自然毫無所獲。當下又對陸明一番威*利誘,現在對陸明來說,無異於一場好看的猴戲而已,自然表面裝作不爲所動的樣子,卻把三人氣個半死。
漸漸的,三人已經失去耐心,萬金銀作個手勢,讓自己和史通合共十餘名手下看住陸明,他們三人出了房門來到門外走廊。
萬金銀道:“這小子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如用些大刑,也許能*問出來。”
史通也道:“看來只有如此。兩位可有什麼建議?”韓老珠寶師父剛纔在屋中早就不耐,哼道:“這小子若再不從,乾脆就把他撕成兩片。”萬金銀吃了一驚,很怕他真的這麼做,忙道:“這樣一來,不等我們問,那小子不就掛了。不行、不行。”韓老珠寶師父想想,覺得也是,問:“那你二人,可有什麼主意?”
史通道:“可以把這小子四肢一個個的絞斷,其中巨痛可想而知。如不行,就把他的全身骨頭一根根敲斷,我就不信他能撐的住。”
萬金銀道:“我有一招,包管可行。”另兩人齊問:“什麼方法?”“我用‘皇極反生丹’。”萬金銀話一出口,另兩人面面相覷起來。史通奇道:“老紹,你沒搞錯吧?皇極反生丹是天下第一聖藥,你用它……你是用刑還是給他治病啊?”
萬金銀詭笑道:“所謂萬物都有兩面性啊。皇極反生丹確是天下第一聖藥,但也正是因爲此藥神效無比,只要給他用上了,就算把這小子掏心挖肝,一時三刻間,他也死不去。到時……嗯?”
另兩人也都是十分聰明的人物,一點就透,一齊笑道:“不錯,就不信那小子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心被挖出來放在自己眼前,他還能撐的下去!”
商議妥當,三人回到房中。三人自然不知,陸明已經把三人剛剛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三人回來,陸明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桌旁,把剛剛他們三人搜去的東西一一收了起來。
萬、史、方三人萬萬想不到,應該被韓老珠寶師父下了禁制動彈不得的陸明卻突然能動了。一時間都呆呆的站在那裡反應不過來。直到看他去拿桌上的寶石、魔晶,這才驚醒。
韓老珠寶師父虎吼一聲,雙掌齊出撲了上去。但這次卻沒上次那麼簡單、容易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被陸明一把捉住衣領提了起來。陸明把韓老珠寶師父扯到自己跟前來:“你說得對,但也不對。我確實不在乎那四顆寶石、九階魔晶,一則確如你所說,我這裡多得像山一樣,根本不在乎那麼幾顆;二則,我根本不把你們放在我的眼中,你們在我的眼裡,並不比一隻螞蟻強上多少。”
“你們不是想和我玩嗎?好啊。那我就按照你們喜歡的方式,和你們好好玩玩。”
當韓老珠寶師父被陸明一招擒住時,就大吃一驚。當他聽到陸明說出“九階魔晶”四個字時,更是驚的魂飛天外。他是一個真正的武者,所以他知道,一般人只會叫寶石,只有武者纔會叫魔晶。而一個真正在外面冒險的武道強者,那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人物。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爲什麼要那麼多事?剛剛看這個人要走的時候,任他離開,不是很好嗎?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和能力再去後悔了。
和韓老珠寶師父不同,萬、史二人並不明白剛剛陸明揭示出的身份是多少驚人。但當他們看到陸明輕鬆的把韓老珠寶師父撕開兩截,然後把韓老珠寶師父只剩半截的身體扔到一邊。他們就清楚的知道,他們這回踢到鐵板了,他們惹上了一個惹不起的人。
發一聲喊,兩人一起衝出門去,一左一右的逃走。兩人的手下一看情勢不對,一個個也要跑。不過沒想到門窄人多,一時間十來個人全都擠在門口,誰也衝不出去。
沒有在意眼前的事,陸明把神識散出。萬金銀正向內堂跑去,而史通則已經快到大廳了。陸明喃喃地自語道:“跑?一個也跑不了的。”
陸明從這三人的對話中,早已經猜出他們用這種方法已經不知坑害了多少人。不過,並不想插手普通人世界中的這些爛事,陸明本打算任這些人在這裡鬧去。不想這些傢伙完全讓貪婪矇蔽了心靈,最後居然還是不想放過他,終於讓他怒火暴漲之餘,大開殺戒。
正當一個人好不容易擠出來,正自一喜。背後猛然間“轟”的一聲巨響,這人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的粉身碎骨。不止他,原本擠在門口的十餘人無一例外。
從比原本擴大了起碼五倍的大門中踏出。陸明毫無表情的望向右邊大廳的位置。
這時,大廳中的幾個夥計剛被剛剛的巨響嚇了一跳,突然發現史通跌跌撞撞的從後堂跑了出來。一個夥計連忙上前扶住他,問道:“史大人,出什麼事了?”
史通一邊推開他,一邊喘息着道:“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
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大廳的一面牆壁突然被什麼轟出一個大洞,被震塌的牆壁和貨架壓倒了兩個夥計,其中一個被砸破頭,當場斃命,另一個被壓斷了腿,倒在地上大聲呼痛。
陸明冷冷的向史通走去,史通連忙拔出腰間長劍指着陸明,一邊後退,一邊啞聲叫道:“別過來、別過來,你、你……別過來!”一時不注意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邊蠕動着向後退去,一邊仍在大叫:“別過來!不要過來!”
陸明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冷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威風嗎?”看了看他手中的長劍,哼了一聲道:“劍?你也配用劍?”走到史通跟前,一把把搶過他的劍,左手捉出他仍呆呆伸出的右臂,冷冷地道:“你不是想弄斷我的四肢和全身骨骼嗎?好啊。你先自己嚐嚐吧!”順手一扭,勁氣發出,霎時間,史通的右臂已經給扭的向麻花一樣。
在史通大聲慘嚎聲中,陸明冷冷的道:“很痛吧?”一腳踏出,踩斷了劉能的一條腿,在史通又一聲慘叫中續道:“以前,被你們陷害的人,他們一定更痛吧?”一邊說,一邊把劉能的左手從軀幹上拽了下來,然後一道劍氣把他另一條腿打的稀爛。
看了看史通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躺在那裡大麥的出氣多進氣少。哼了一聲:“算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早死早着的好。”說着,右手一揮,一道氣勁發出。史通的上半身整個被轟成一攤肉泥。
血肉飛濺中,有不少濺在陸明的身上,還有幾滴血也濺在陸明的臉上。不過陸明顯然並不在乎,略一沉默,他緩緩伸出舌頭輕輕舔去嘴邊的一滴血,露出一絲微笑。雖然現在是白天,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現在的陸明,就是異常的猙獰與恐怖。
緩緩的轉過身,陰冷的目光掃向大廳中已經嚇傻的人們。“大爺!這位大爺!您、您、求您放過我們吧!”說着這些人不停的嗑着響頭。
陸明側頭想了想,道:“人……要言而有信。”幾個夥計一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說過一個也跑不了的,怎麼可以跑掉一個呢?更何況是這麼多?”說完,不等幾人反應過來,幾道劍氣彈出,幾個夥計立時全部斃命。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陸明大步向後堂走去。
情知惹來大麻煩的萬金銀,現在正帶着家人準備逃走。
“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妻子驚慌的問道。
“唉呀!這個時候你就別問了,快、快帶上風兒快走吧。”一邊說着,萬金銀一邊胡亂的在妻子的包裹中塞上一些值錢的東西,然後叫上幾個家丁,準備逃走。
剛剛走出後院,只見幾個僕人、下人沒命的逃來,一邊逃一邊大聲的慘叫着。緊接着幾道肉眼可辯的劍氣疾射而至,慘叫聲中,這幾個下人全部倒斃地上。
萬金銀頭皮發麻的望向那個緩緩踱着方步,一步步走過來的身影,回頭望望臉色蒼白的妻女,心中泛起一陣絕望的感覺。
“喲~,萬大老闆,怎麼?這麼急着是要去哪啊?”陸明的語氣很是溫柔,但他越是這樣,越讓萬金銀覺得恐怖。而他還不知道,一路來到內堂,前後遇上的二十多人已經全讓陸明給殺掉。
“唉呀呀,萬大老闆,你和史通劉大人也是老朋友了吧?你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寂寞孤單的在下面一個人呢?”陸明一邊笑着說話,一邊漫不經心的彈出一道劍氣,一個想趁陸明不注意逃走的下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你、你、你,你到底想、想要怎麼樣?”萬金銀抖着聲音問道。
陸明笑眯眯的,好像在和老朋友打商量一樣:“不怎麼樣。只是,在下素有所聞,十商九殲。而在下與萬大老闆一見投緣,所以,想借萬大老闆的心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黑的?而且,剛剛萬大老闆不是想要讓在下看看在下自己的心嗎?我覺得,還是讓萬大老闆示範一下的好。”
“你、你說什……!”萬金銀說到一半突然只覺胸口一陣劇痛,緩緩的低頭看了看插入自己胸口的手,又擡頭看了看那張近在矩尺的英俊臉龐。嘶啞着嗓子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夫人……風兒!快逃……”隨着陸明右手向後一抽,一顆仍在輕輕跳動的心臟被他整個抓了出來。
在萬夫人的驚呼聲中,萬金銀砰然倒下。而萬金銀左胸的傷口中,鮮血噴泉一般射出,澆了陸明一臉、一身,其中一小部份,更直衝入陸明的口中,直灌到肚子裡。
陸明咋了咋嘴,並不覺得怎樣,甚至……還覺得有一絲甜美。望向握在手中,還在輕輕蠕動的那顆心臟,陸明幕然仰天狂笑起來。
“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身染滿血跡,站在一地血泊中,右手握着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陸明不停地笑、不停地大笑、不停地狂笑!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發覺,他……已經入魔了。
就在陸明仰天狂笑的時候,一塊石頭突然砸在陸明的頭上,同時一個聲音叫了起來:“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沒有人想到,這一砸,讓陸明那被憤怒和殺機所矇蔽,因而入魔的心神,恢復了一絲絲的清明。緊跟着的一喝,則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
“你這個惡魔!”
“你這個惡魔!”
“惡魔!”
“惡魔!”
“惡魔!”
……
……
[惡魔?在說誰?]……
[難說……是在說我嗎?]陸明怔怔的站在那,望着那些充滿了恐懼的眼神:[爲什麼?爲什麼這些人……都這樣子看着我?]陸明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這是什麼?這是……心!人的心臟!]大吃一驚,陸明連忙把手中的‘東西‘丟下,踉蹌後退幾步:[這……怎、怎麼會……]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那已經染滿鮮血的雙手。
由於他現在站在水池邊,一低頭,他一下子注意到在水中自己的倒影:[這個人是誰?難道……是我?怎麼、怎麼會?]望着水中那個披頭散髮、滿臉血污,眉宇間仍可隱見一絲殺氣、一點暴戾、一些猙獰的男子……望着自己的倒影,剛剛發生的事情在心頭閃過。
再低頭看看自己那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長袍,一股顫慄從心底涌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明白自己爲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兇殘,陸明失控的大叫起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最後一聲大吼,聲傳百里,全城人沒一個聽不到的,全都嚇了老大一跳。
大吼一聲,陸明破空而去,留下萬府的一羣人在底下面面相覷。這到底是……出什麼事啦?
陸明不顧一切的催動全身的真力,瘋子一般向前疾射而去。他雙手捂着臉,只覺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心中一片的空白。
心中的理智告訴他,他做的沒有錯,像萬、史、韓那樣的人,不要說殺三個,就是殺上三十個、三百個甚至三千個也不能說嫌多。
只是,他的心中就有着一股異樣的違和、一股難言的痛苦。自己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他感到疑惑,至少他知道,自己差一點就步入魔道,爲什麼會這樣?他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同時,又對自己的做爲感到懷疑。
就在陸明混亂無比,腦中其亂如麻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全身巨震,無比的巨疼從全身同時傳來:[出什麼事啦?]原來陸明只顧着在想要理清腦中亂如亂麻一般的思緒,卻沒有注意到,前面出現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結果,就在陸明連發生什麼事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頭撞在山壁上。
這座山相當的高。
“轟!”的一聲悶響,山壁被撞塌了好大一塊,而陸明陷入山壁足有三、四尺深。‘譁、啦、啦‘幾聲響,四周的巖壁一片片的剝落,巨大石塊從山壁上墜下,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滾滾落下。隨着身體四周的岩石的下墜,陸明也一起掉落了下去。
但現在的陸明心中仍然是百味雜陳,他不知道爲什麼,不想使用武者的力量。沒有受到“外來力量”的干擾,物理上的地心引力有效發揮了他的功效,陸明毫無阻礙的進入“自由落體”的狀態。
落下的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下墜了約數十丈的高度後,陸明在砸在一處突出的岩石臺邊上,然後像一個*般彈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再一次向下落去。
順着山體,陸明“卟嗵!”一聲落入半山腰的一條小河中,隨着河水,一起一伏的向遠處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