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爺之所以這麼問,本來是想看一下劉伊芳那興高采烈嘰嘰喳喳的叫喚着述說這一天的新奇事兒的表情,沒成想預期的效果沒有見到反而一下子就把孩子給說愣住了,劉姥爺雖然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但是這心卻很細,見孩子這個表情,又想到了之前孩子剛進家門的時候那着火一樣的架勢,劉姥爺本能的就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於是趁着劉伊芳還沒有完全爬上樓,趕緊走上前關切的問:“怎麼了芳芳,玩兒的不開心?怎麼說話和表情都這麼敷衍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跟賀菲吵架了嗎?”
劉伊芳的話顯然不能讓姥姥和姥爺安心,兩人看到劉伊芳這個樣子就猜到今天在外面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早晨出門的時候孩子還是興高采烈的跟中了**彩一樣,怎麼回來的時候一提到出去玩兒的事情會這麼沒有精神呢?她這一天到底都幹什麼去了?
而劉伊芳一聽到賀菲的名字,剛纔死灰一樣的臉色突然就大變,整個人都莫名的焦躁了起來,拳頭也不自覺的攥得緊緊的,整個身體也跟着顫抖了起來,但是,爲了不讓姥姥和姥爺擔心,也爲了不讓他們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再跟着參戰,劉伊芳還是儘量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裝出平時的語氣說道:“哎呀姥爺,你想多了,我就是玩兒太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一下罷了,你就別跟着瞎操心了。”
“真的只是這樣?但是你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啊,是不是今天在外邊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要是哪裡不舒服的話可一定要說啊,別一個人憋着,那樣會生病的。”劉伊芳雖然這樣說,但姥爺顯然沒有完全相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們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對了姥姥,要是江哥回來的話告訴我一聲,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他。”劉伊芳儘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想先把自己的姥姥姥爺糊弄過去。
看到今天賀菲的種種表現,劉伊芳已經猜到她跟江哥絕對不是隻見了一次兩次那麼簡單,雖然具體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但是江哥這邊,她卻一定要問個清楚!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應該問什麼具體怎麼問,但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憋着乾着急是不行的,最起碼要知道江哥是怎樣的態度想怎麼辦,自己也纔好爲下一步做打算!劉伊芳這樣想着,徑直就上了樓準備回房間醞釀一下自己的情緒和想要問的問題。
樓下一直坐在客廳裡面看報紙的夏一鳴,看着劉伊芳從回到家一直到上樓的種種反常的舉動和表情,就猜到劉伊芳在外邊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而且還是不想讓姥姥和姥爺知道的事情。夏一鳴又早就知道劉伊芳今天是跟賀菲一起出門,所以大體上的事情他也就猜到了。所以,那邊劉伊芳前腳剛上樓,這邊夏一鳴立刻放下手中的報紙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擡起屁股跟着劉伊芳的步伐就要往樓上去。
“一鳴,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你這是要幹嘛去?”劉姥爺見夏一鳴也要上樓,好奇的問道。
“哦,我上樓上去拿點東西,一會兒就下來,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夏一鳴說着話,腳下的步子根本沒有停頓,一鼓作氣就到了劉伊芳的房門口。
劉姥爺在樓下看着這倆前後腳上樓的孩子這心裡就開始犯起了嘀咕,這都是怎麼了?一個緊張兮兮的回來神秘兮兮的上樓,另一個悄無聲息的坐了半天卻又悶聲不響的跟了上去,這倆孩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啊?劉姥爺越想就越覺得奇怪,擡腳就像跟着上去看個究竟。而正在這時,劉姥姥恰巧從廚房裡出來聽到了他們爺倆兒的對話,見劉姥爺這架勢,劉姥姥就知道他是要去幹嘛,眼見着劉姥爺就要往樓上走,劉姥姥上前一把就給拽住了胳膊:“人家孩子的事情你跟着瞎摻和個什麼勁兒啊,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事情要學着自己去解決,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下來吃飯去吧,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本來以爲能全家吃個團圓飯的,誰知道聚會的聚會,有事兒的有事兒,不吃的不吃,到最後就剩了咱們倆,走先去吃飯,不然一會兒菜該涼了。”劉姥姥說着話,不由分說的就把劉姥爺從樓梯上拖了下來。
劉姥爺“哎哎”的叫了兩聲,也就只能任由着自己的老婆給拽到了餐廳……
樓上,夏一鳴輕手輕腳的到了劉伊芳的房門口,貼到門板上聽了聽沒有什麼動靜,於是就“咚咚咚”的敲了幾下房門,等了半天不見劉伊芳迴應,夏一鳴不耐煩的一邊衝着裡面說話一邊就進到了劉伊芳的房間裡:“劉伊芳,沒睡着呢吧?我要進去了哦。”
房間裡面,劉伊芳正整張身體攤開來四肢全部神展開四仰八叉的趴在牀上挺屍。本來是想躺在牀上一邊休息一邊想對策,也順便想想今天晚上見到江哥應該怎麼問他才比較合適,可想來想去想到腦袋上都要長出草來了,卻還是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於是劉伊芳一個生氣上火,就直接躺在牀上裝起了乾屍。聽到夏一鳴說要進來她也懶得搭理,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夏一鳴見劉伊芳一副塵封已久的蠟像狀就那樣攤在牀上,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讓她着急上火了。劉伊芳向來都是這樣,只要一有問題想不通,就會把整個人全部舒展開來攤開在牀上,彷彿佔地面積大了身上所有的細胞都能很好的跟空氣接觸了之後吸收到了更多的氧氣能有助於她的大腦運作一樣。於是久而久之,劉伊芳就養成了這樣一種一邊休息一邊想事情的奇怪狀態。
如今看到自己妹妹這個彆扭的姿勢再次出現,夏一鳴知道這次肯定又發生了什麼對於她來說比較棘手的事情,於是慢慢走到劉伊芳的牀前,悄聲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說道:“幹嘛,裝乾屍啊?叫你怎麼都不回答,你媽沒教你對長輩要有禮貌嗎?”夏一鳴本來想說點什麼挑釁一下,或許劉伊芳就能自己詐屍了,但是沒有想到這次劉伊芳竟然一點都不爲所動,還是躺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整個人跟個會喘氣兒的木人樁沒什麼兩樣。因爲劉伊芳的臉轉向了牀的另一側,夏一鳴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很難判斷這下一步應該怎麼出招兒,見劉伊芳還是沒有任何的迴應,夏一鳴不耐煩的推了推她的肩膀說道:“跟你說話呢,你倒是給點反應啊!說你是乾屍你還真當自己死了十年啊?”
夏一鳴本來想這句話應該夠刺激了,要是放在平時,光是聽到夏一鳴這麼損她,劉伊芳早就一個俯衝低飛過來跟他決鬥了。但是這次,劉伊芳一開始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跟沒聽見一樣的依然對夏一鳴的挑釁不理不睬。夏一鳴一看這樣說她她都不反駁,這心裡立馬就焦躁了起來,忍不住就用自己的手去###劉伊芳的腦袋,一邊揉還一邊不耐煩的說:“你倒是說句話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轉性了嗎?在我這玩兒什麼深沉呢?!快給我說話!”
夏一鳴一邊說着手上的勁兒就越來越大,劉伊芳一開始的時候還想無視自己老哥的騷擾,誰想到他居然還越玩兒越起勁兒,完全把自己的這顆腦袋當成了芋頭卯足了勁兒的去皮,劉伊芳終於忍無可忍呼啦開夏一鳴的手突然的就以俯臥的姿勢從牀上直接後彈坐了起來:“你有完沒完!我不出聲你還真以爲我這腦袋是荔浦芋頭啊!”
“誰讓我說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碎掉了你還不說話,我要不這樣###你的腦袋你能起來嗎你!”夏一鳴瞅了一眼劉伊芳,有些生氣的說道,根本就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哪裡失禮了。
“夏一鳴,你也知道的吧?!她是不是也跟你說了?你肯定也知道的吧?”因爲一直被賀菲和江哥的事情纏住了魂魄,劉伊芳的思維跳躍過大一下子就過濾掉了全部的雜質直接蹦到了主題上來,直接打了夏一鳴一個措手不及,衝上來一把就拉住還在半懵狀態的夏一鳴的胳膊就使勁兒的搖晃了起來。
被劉伊芳這麼突然的一問,夏一鳴這邊徹底的愣住了,心想這傢伙到底是在外邊受什麼刺激了?怎麼一回來就一副半瘋向全瘋發展的架勢?夏一鳴這麼想着,感緊掙脫開劉伊芳那死死鉗住自己胳膊的那隻鐵爪,有些不耐煩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你是不是在外邊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把腦袋給吃壞了,天還沒完全黑透呢,你又撒哪門子的癔症?到底怎麼了?一回到家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纔不相信你是玩太累了纔沒什麼精神這一套呢,就你那體力,徒步繞赤道跑三圈都不帶喊累的,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劉伊芳一聽夏一鳴這話,瞭解到他是看出自己不對勁兒纔上來看情況的,心裡感動的同時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聽夏一鳴說話這語氣,應該是還不知道賀菲和自己老爸的那點破爛事兒,但是現在這情況,要不要跟他說呢?劉伊芳看着夏一鳴的臉愣了一會兒,嘆口氣之後決定暫時還是不要把他拖進來跟自己一樣煩惱,於是有氣無力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真的是我玩兒的太瘋了,因爲很長時間沒有出去玩了嘛,所以一下子就沒有了節制,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復精神了,你就別在這裡瞎擔心了。”劉伊芳說着話,就又重新撲倒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