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特拉斯胡作非爲,眼皮子底下殺死兩頭巨龍,我們的防禦監察司是吃乾飯的嗎?”北川很惱火,保護不了異國人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奇恥大辱,尤其是黑龍之死,反倒由雪鐵峰告知,這直接打了北國**的臉。
“準確的說是吃屎的,龍王對北國的監察司很失望。”黑龍不會給人類面子,他嗤笑一聲,“明說好了,龍族不在乎兩頭巨龍的死亡,我們只在乎給予萬物的威嚴是否遭受挑戰,顯然目前事實如此,在北國國都,出現了膽敢挑釁的‘勇士’。”
“此事北國的確擔起責任。”北川十指交叉,眉頭緊鎖,他感到這次龍族態度十分不善,用一種強勢的口氣指責自己。
“不用再次強調!”黑龍語氣又一次加強,身上掩飾的龍威忽而暴漲,帝督感到這頭黑龍的力量絕對是龍族內頂層的代表,比被阿伽門農殺死的紅龍要強悍太多。
幾乎毫無實戰經驗的北川被黑龍的氣勢威懾,腦子裡剛組織好的語句瞬間打散,面對黑龍,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掙扎好久,腦中混亂的詞彙無法重新聚集,可對方仍在“洗耳恭聽”,若再不回答,就徹底慘敗了!
北川才意識到黑龍先禮後兵的戰術,先放鬆人類警惕,再陡然強硬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從而使龍族在此次事件占主導地位,目的在於借合作調查爲由插手北國**的事務。
這時意識到這些爲時已晚,北川看到黑龍嘴角揚起的勝利微笑,他無從辯駁,這是個不能戳破的氫氣球!
可他們真的目的在於,關注點絲毫不在兩頭巨龍莫名消失的問題上嗎?他又想。
“我們會盡快答覆。”
“龍王希望北國**嚴肅徹查,絕無怠慢,”
“是的。”北川嘆氣,自己一定令老師很失望。
空有滿腹經綸是北川的弱點,他還需要太多歷練,貌似永冬雪野賜福的力量有副作用啊,心智未免成熟的太慢了。眼見着交涉的天平即將傾斜,帝督忙按住坐立不安的小總統:“慢着黑龍。”
黑龍一臉輕鬆,他不認爲即使是帝督,能使北國**在幾乎無懈可擊的文字圈套中脫困,可百密一疏,他忘了面對的正是帝督,這個實力巔峰的人類,能將不可能化爲可能,甚至對龍王都能構成威脅的怪誕存在。
帝督伸出右手虛捏幾下,黑龍刻意釋放的龍威被強行消除:“龍族,據說魔法就是人類從龍類文明樹上摘下的一片葉,你們無比強大,是最有權利傲慢的種族,俯視所有生物無可厚非。而人類,原以爲是唯一的高等動物,目中無人、自以爲是,幾乎是最弱小卻最不知天高地厚的種族,可爲何事到如今,人類有資格和你們龍族還有那魔鬼般的災獸三分天下?”
“你想說什麼?”黑龍覺得帝督的語氣像在設套,謹慎地問道。
“人類的決斷,它總能在一次次命運抉擇裡告訴人類該往哪兒走,進或退,破壞還是創造,戰爭還是和平,俯首稱臣還是背水一戰,成爲天使亦或是墮入黑暗!很顯然,歷史的洪流裡,人類做對了每一道選擇題……我的話沒有圈套,只想告訴你們龍族……不要欺人太甚,我很清楚若龍族一意孤行,人類的決斷將會是什麼!”帝督嗤之以鼻,他的身後,帶有沖天殺意的鬼武者再次從虛空裡走出來,黑暗的雷切吞噬龍的威嚴!
黑龍想要憤怒,可他一眼望到老人冰冷的目光,那雙眼睛裡,似乎映襯了無數亡靈,死氣沉沉,只有對踐踏生命無足輕重之人才會有這樣的目光,可龍族是傲慢的,他爲自己短暫的膽怯羞惱,吼道:“北國和龍族爲敵只有死路一條!”
“不,就我一個,我不介意親自提着雷切的意志,和你們的龍王決一死戰,即使親手握住雷切的代價是死亡。”決絕的眼神,北川看着氣息完全變樣的老人,爲老不尊的色胚形象搖身一變成十殿閻羅?
“雷切,斬開雷電的鬼刀?!”黑龍終於明白帝督爲何有恃無恐,那是雷神的刀,帶有斬斷一切的意志,以持有者生命爲代價從而達到無堅不摧的大殺器……可這是什麼,猩紅的眼睛,悍不畏死的神態,而且爲什麼佩戴鬼刀雷切卻不死?
“你們的情報里根本沒有靈詠·雷切的資料吧,這麼多年來,知道我這個法術的人寥寥無幾,你們自以爲對我對人類瞭如指掌,寄希望於黑龍的心理戰和龍王的臉面壓制人類,可你們早被驕傲遮蔽了眼睛……龍王的臉面,不好意思,這張臉我打了!”
黑龍一腳踏裂地板,咔嚓一聲木屑飛濺,露出底下銀灰色的金屬層,好在整座中軸的浮空驅動由幾千幾萬只魔咣球承載,否則黑龍一腳準會踩沉這座鋼鐵堡壘!
從沒有生物膽敢拂他的面子,已經存活在世上超過了一千年的黑龍,怎麼也不會料到今天會事與願違,更令他憤怒的是,區區凡人竟然壓滅自己的龍威,帝督維護了北國**的臉面,可他們龍族的臉面何存?
“帝督,一百五十年在龍族的歷史裡只有彈指一揮間,我不清楚你爲何斗膽威脅至高的龍族……”
“狗屁至高龍族!”一直被壓抑的北川總統終於毛了,但話一出口黑龍兇惡的目光投來,立刻欲言又止,他忽而清醒過來:自己在給老師添什麼亂,這無疑是將北國全體百姓拖入戰火之中!
一隻手再次搭在因後果不堪設想而顫抖的北川肩上,帝督的聲音溫和而嚴肅、**而富有磁性:“說出來北川,告訴聰明瞭千年的龍族,讓他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不可及的錯誤。”
帝督總能給予人安定的心境,一個不正經的老紳士,無論誰與他相處一段時間,之後都會發現這個特點。緣由也許因爲他弱法時代裡雄霸天下的浩瀚魔法,也許因爲他快如電的速度,而到這一刻北川突然明白,不是那些外在的力量,而是帝督的眼睛,老人的眼睛雖然早已過耄耋而開始渾濁,但表面下深藏的卻是擁有看透本質的澄澈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