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踏雪尋梅啪啪掉了一地,柳凌也顧不得它們,只是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比他高半個頭的壯漢,不悅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偷了你的錢包?”
“你還說沒有!”
壯漢一把扯下他手中攥着的荷包,向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的一羣看熱鬧的人揚揚,喊道:“老子叫李海,大家看見沒有,這個荷包是老子婆娘給繡的,上邊還繡着老子的名字呢,大家不信就過來看看。”
有人上前來看了看,點點頭。“不錯,這上邊是繡着李海的名字,不信大家看看。”
他拿過去又讓幾個人傳了看看,那幾個看的人紛紛點頭。
“你在胡說什麼呢,那個明明是我的錢包,是我表哥給我的。”
柳凌轉頭看了看,那在別人手中傳遞的荷包無疑是中午時林大少給他的那個,他猶豫要不要出來的時候翻看了無數遍,那個荷包上根本沒有繡着什麼名字。
“小子,你別在這撒謊了,大家都看見了,這個荷包上明明繡着老子的名字。”
壯漢李海一把把荷包從旁人手中搶過來,得意洋洋的在柳凌臉前晃晃,得意道:“小賊,看見沒有,這麼大的兩個字你都看不見就是眼睛瞎了,老子可以幫你治治。”
柳凌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跟他的荷包一模一樣的錢袋上繡着的兩個大字,只聽周圍有人喊什麼“抓他去見官”,“老子最恨小偷了先打他一頓再說”……柳凌也不是傻子,他環視一圈周圍這些陌生的臉孔,隱藏在其中的不懷好意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被人陷害了,今天他果然就不該出來!
柳凌暗暗磨牙,卻又想不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幾個認識的人,到底是誰要來陷害自己呢?想來想去,也只有跟林大少有關係。
周圍的叫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果然無論哪個世界的人,都一樣愛跟着起鬨。
雖然情況對他不利,但是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慢着!”柳凌大喊一聲,周圍人一愣,有片刻的寧靜。他趕緊趁此機會大喝一聲:“李海,你憑什麼說是我偷了你的錢包,剛纔你喊丟錢包的時候我還離你有好幾米遠呢,難道我會隔空取物不成!”
李海愣了一下,壓根就沒想到在這樣的環境下柳凌居然還會說這樣的話,不過他很快就用更大的嗓門說道:“老子又沒做過賊怎麼知道你是怎麼幹的?反正就是你偷了我的錢包,如果不是你偷了我的錢包,我的錢包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就是就是。”
“說得對。”
周圍馬上就有人附和,聲音還越來越大,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小偷”,周圍的人立刻七手八腳的推起柳凌,還有人在暗處使壞,不斷的拿腳踹他。
“唔……”
被一腳踹在腰上的柳凌悶哼一聲,他的衣領還在李海的手裡,他背後擁着的這幫人不斷的對他拳打腳踢,李海趁機把他一放,他一時不察被推到在地,幾個人趁機把他圍在中間一陣猛踢,完全不給他喘氣的機會。
“打死他打死他!”
周圍還不斷的有人在起鬨,柳凌雙手抱頭躺在地上被來回的踢打,被手肘掩飾起來眼睛逐漸開始散發出綠光,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生着某種變化,憤怒之餘不禁在心底暗喊糟糕。
萬一他在此處變身,脫離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這些人來者不善,恐怕是衝着林煜錦來的,他們一查就會知道他跟林煜錦是一路的,恐怕會藉機對他不利。
不能變身不能變身……
柳凌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臟一陣劇烈的收縮痛得他幾乎要昏迷過去,與這種痛苦相比,那些人的拳打腳踢根本就像是花拳繡腿一樣。
“別打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哪個人良心發現喊了一句,那些人漸漸停了下來,李海走到柳凌面前,用腳把他踢過去,露出臉來之後踩着他的胸口彎下腰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今天算你走運,敢偷老子的錢,打你一頓就算輕的。”
說完又踹了他一腳,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柳凌睜開眼看了看,正見剛纔打他的那幾個人跟在那個自稱叫李海的人身後一起走了,有一個還特別不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液。
果然是故意找碴嗎?
周圍的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也一鬨而散。
“小公子你沒事吧?”
有個人拉了他一把,柳凌咬住牙根把□□嚥下去,藉着來人的力道坐起身來,擡頭一看,此人竟然是剛纔糕點鋪的老闆。
“哎吆,這些個人真是造孽呀,你說你這麼個小公子怎麼會去偷人家錢袋呢,他們明明就是睜着眼說瞎話故意打你的麼。”
他剛剛從糕點店出來,到底是不是小偷這個老闆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柳凌嘲諷的笑了一聲,他也是第一次見穿着綾羅綢緞的小偷啊。
“多謝掌櫃的。”
被掌櫃的扶着站起來,柳凌頗有些失望的看着地上那些被踩爛的踏雪尋梅,笑道:“只是可惜了這些那麼好吃的糕點。”
“小公子你莫要這麼說,還是你的身體要緊,趕緊去看看大夫吧。”
“我沒事,今天要多謝你了。”
“不用不用,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要不那些人再找回來你可就慘了。”
慘了?
柳凌咬碎一口銀牙,看着那些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若是被他找到,誰慘了還不一定呢!
“嘶……”
媽的,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吧?他後背上腰上腿上全是青的,多虧他一早就護住了臉,要不然此刻還不成豬頭了?
只穿着褲子的柳凌扭頭看着身後的傷,搖搖頭,真是慘不忍睹啊,但是爲什麼他沒有很疼很疼的那種感覺呢?就光看青成這樣,也知道應該很疼很疼啊,爲什麼只有在剛受傷的時候感覺到一些輕微的疼痛呢?
用小腳指頭想也知道,上輩子連痛經都能哭得死去活來的柳凌被人七手八腳的痛打一頓還能半滴眼淚不流,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正納悶,有人推門進來了,正是有事出門的林煜錦林大少。
“太陽的你關上門!”
背對着房門的柳凌一聽有聲趕緊拉開被子把自己給蓋上,只露出個頭看着站在門口的林煜錦,見到拖累自己的人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叫道:“關上門啊大哥,我又沒多少膘不值當這麼晾着。”
“你這是怎麼了?”
雖然只有一眼,但是林煜錦還是看到了他後背上一片一片的淤青,所以也沒有理會他不敬的言語。
“被人給打了。”
悶悶的答道,柳凌不甘心的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那些人根本就是故意在找我茬,連那個荷包都跟你給我的那個一模一樣,我懷疑就是在那些人傳看的過程中有人給換了。”
林煜錦看着他傷痕累累的後背,眯起眼睛道:“你說那個人叫什麼?”
“他說他叫李海,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照你的形容來看應該是真人,燕子門的李海,一個根本不入流的小角色也敢上門挑釁!”
渾然天成的精光凝聚在純黑的瞳仁中,林煜錦轉念一想,道:“那些人要做的事絕對不止藉機打你一頓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別的陰謀,今天晚上你萬萬不可出門。”
柳凌有些納悶,道:“聽你這意思是你要出門?”
“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放心,既然發生了這事,他們就絕對不可能再動你或者要你的命,恐怕會在別的地方花什麼心思。”
林煜錦從包裹裡掏出藥來,道:“趴下。”
要給我上藥?
柳凌扭捏了一下,還是乖乖的趴好了,沒辦法,傷都在後面呢他自己怎麼可能抹的到?
林煜錦寒着臉看着他幾乎找不到一點好皮膚的背部,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都傷成這樣了,你不疼嗎?”
他把清涼的藥抹在柳凌的後背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奧。”柳凌轉過頭看着他道:“我也正納悶呢,沒怎麼覺得疼,我就說我的身體很奇怪,你還不信。”
“把手伸過來。”
林煜錦疑惑的又給他把了把脈,蹙起眉頭怪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有什麼事嗎?”
柳凌以爲他查出了什麼問題,忙問道。
“就是沒什麼問題才奇怪。”林煜錦展開眉頭,沉思一番後道:“你明明受了嚴重的外傷,應該有內血淤積纔對,但是你的脈象卻非常的平穩,看不出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柳凌看了他一會道:“該不會是你的醫術二把刀查不出來吧?”
林煜錦掃了他一眼,道:“脈象有無異常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看的出來的,你要是再囉嗦我就讓你真受內傷試試。”
好凶!
柳凌縮了縮脖子,爬回原地讓林大少繼續給他上藥。
“對了,我本來買了很好吃的糕點要帶回來給你吃的,結果讓那些人全給糟蹋了,真是鬱悶。”
“糕點沒了還可以再去買。”林煜錦應承一聲,突然話鋒一轉:“你覺得疼了嗎?”
“咦,沒啊。”
柳凌扭頭去看,“怎麼了,我沒覺得疼啊?”
林煜錦板着臉把沾着血的手指放到他面前。
“我的?我後背流血了?”
柳凌奇怪的問,見林煜錦點頭,他忙把手掰過去在後背**。“我沒感覺啊,哪裡流血了?”
“……”
林煜錦看了他一會,道:“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我馬上帶你去聖醫那裡看看,再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變身,就維持這幅樣子就好。”
“好。”柳凌點點頭,道:“我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
“我又不是妖怪我怎麼知道?”
林大少已經鮮少用這種鄙視的眼睛看他了,所以柳凌一時有些懷念,他忍不住道:
“那個……我餓了。”
要知道,捱打也是很費力氣的。
對於柳凌的無厘頭,林煜錦的反應是無語的深吸一口氣看看屋頂,覺得平息的差不多了才低頭道:“脫褲子。”
“啊!爲什麼要脫褲子?”
柳凌一副要遭受侵害的良家婦男般尖叫一聲縮進被子裡,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着長長的睫毛,一臉純潔的看着牀邊站着的林大少,分明是把他當成了有斷袖之癖的怪叔叔。
林煜錦的嘴角抽了抽,握緊了拳頭,努力剋制住把眼前這個已經受傷的人再扁一頓的衝動,把傷藥往他身上一扔,嘴角一動,道:“下面的傷你就自己抹吧。”
“……”
誤解他的好意的柳凌一臉無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上相親去了所以回來晚了……
大齡未婚女青年滴悲哀啊……
那男滴比我小2歲( ⊙o⊙ )哇
所以……昨天晚上就寫好滴文
已經虐了……哇咔咔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