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監禁,是自我放逐。
你能夠看到,感受周邊的一切,但是,別人卻永遠看不見你。
“不要!”
秦凡猛然驚醒,滿頭冷汗。
他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從夢中驚醒。
是的,記不清了。
他並不是真的消失了七年,只是,無論那一次重新佔據身體,他能夠做的,也只是裝成那個人。
秦凡已經死了,他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過。
漸漸的,的確,他很少甦醒過來了,他以爲自己能夠一天永遠的睡去,可是這無疑是奢望。
“你沒事吧?”身邊一個清冷但是溫柔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秦凡順着聲音看去,發現krystal套着他以前的軍大衣,盤腿坐在牀尾。
“我害怕你出事。”krystal抿了抿嘴吧。
“你是害怕他出事吧。”秦凡自嘲的笑了笑。
“……”krystal沒有接話。
“他們太魯莽了,明明知道李清煩這個名字不應該再出現。”秦凡坐了起來,在一邊的衣服裡翻找什麼。
“不要抽菸了。”krystal一眼就看穿了秦凡的想法。
“我可不是你的阿澤西。”秦凡翻出了香菸,然後點了一隻。
“可是你的身體是他的!”krystal不滿的說道。
“小丫頭,你知道嗎?你搞錯了很多事情。”秦凡聽見krystal的話,看了看她。
“我搞錯什麼了?”krystal看着秦凡。
“比如,”秦凡看着krystal,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想了想。又笑了笑,沒有說話。
“比如什麼?”krystal看着秦凡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奇怪。
秦凡可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這種樣子可不是他的風格。
“天太晚了,你還不去睡覺?”秦凡沒有理會krystal。而是撩起一邊的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我睡哪兒?!”krystal沒好氣的說道。
“來,這裡。”秦凡拍了拍自己的一邊,說道。
“去死!”krystal眉頭一皺,罵了一句。
“你確定?”秦凡挑了挑眉毛。
“我就在這裡睡覺好了。”krystal向後挪了挪,橫在牀尾。
“會受涼了的。”秦凡扔掉菸頭,然後猛然起身,將krystal拉了過來。
“啊!”krystal嚇了一跳。卻根本來不及躲開。
“好了,快睡覺吧。”秦凡好像並沒有krystal想的那種意思,拉過她之後,沒有在做什麼。
“我睡不着。”krystal猶豫了一下,然後紅着臉脫去了外套,鑽進被窩。
幸好,大鋪蓋下面,是兩套分開的棉被,krystal躲在裡面,背對着秦凡。
“我對你這種小丫頭片子可沒興趣。”秦凡看着krystal的樣子。笑道。
“你對sunny歐尼有興趣是吧!”krystal沒好氣的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秦凡笑了笑。
“哼,”krystal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吃味兒。雖然明知道和sunny不清不楚的,是秦凡不是lee,但她還是不舒服。
或許這也是她半推半就進了被窩的原因吧?
“呵呵。”秦凡笑了笑。
“你睡了嗎?”過了一會兒,krystal突然開口了。
“睡了。”秦凡回答道。
“睡了還會說話?”krystal無語的說道。
“那你還問。”秦凡轉過身子,一把攬住krystal,“怎麼,想做點什麼?”
“啊,你放開我!”krystal掙扎了一下,卻掙扎不開。秦凡反而更加的用勁,抱住了她。
“別亂動。不然兩個被窩就要變成一個了。”秦凡威脅一般的說道。
“你敢!”krystal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有什麼不敢,反正到時候推給他就好了。”秦凡邪邪的笑了一下。
“你到底要做什麼?!”krystal只能死死地圈着被子。
“逗你玩兒的。”秦凡突然手一鬆。“睡覺了,別煩我。”
“你!”krystal沒有想到秦凡居然是在耍自己,可是轉念一想,爲什麼自己反倒是有憤怒的感覺?!
“你,你就不能和我聊一聊嗎?”krystal嘟着嘴巴問道。
“不能。”秦凡乾脆的回答道。
“你!”krystal被秦凡的一句話給噎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知道該跟你聊什麼,”秦凡開口了,“有些事情,也不想和你聊。”
“爲什麼?”krystal問道。
“沒必要。”秦凡笑道,“有些事情就這樣挺好的。”
“比如呢?你?”krystal轉過身子,卻不想,差點和親到秦凡。
這個傢伙兒原來一直面向着她呢!
“你想問,我到底是誰?”秦凡問道。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krystal嘴硬的回答道。
“……”秦凡沉默了。
krystal咬了咬嘴脣,以爲對話到此結束。
但是下一秒,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秦凡坐了起來,重新點燃了一支菸。
月光的照射下,秦凡的側臉打上了一層光芒,但是讓krystal心裡有一絲悸動。
甩了甩頭,krystal將那種奇怪的感覺甩出去。
“我,叫李清煩。”秦凡突然開口了,“應該是,10年前了。”
“十年前?!”krystal愣了一下,“你十年前就存在了嗎?”
“我。”秦凡聽見krystal的話,笑了笑,“一直存在着。”
“一直?”krystal有些奇怪。“難道阿澤西從小就得病了嗎?”
“你覺得呢?”秦凡看着krystal,忽然覺得這個丫頭很好玩。
“嗯……”krystal調整了一下姿勢。也起身靠在了牆上。
“啊!”或許上半身離開了被窩,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krystal理解了秦凡的意思。
“明白了?”秦凡笑道。
“不,不可能!”krystal眼中透着不可置信,還有一絲惶恐。
“十年前,我高中畢業,進入了部隊裡。”秦凡沒有理會krystal,繼續說道。
……
“小玄子。明天你就要走了,進了部隊,就成人了,按道理,我該給你賜字了。”老爺子臉上帶着笑容,看着眼前稚氣未脫的孫子。
“我就等着這一天了!”還帶着一絲稚氣的李玄,帶着一絲期待,看着老爺子。
“你哥哥當初進部隊,我給他賜字清非,就是要清除是非。剛正做人,如今一晃幾年過去了,現在輪到你。我給你賜字,清煩,清除煩惱,一往無前!”老爺子輕浮鬍鬚,面帶笑意。
“清煩?”李玄唸叨了一聲,雖然明白了字面的意思,卻不能理解老爺子深層的寓意。
“你天賦異稟,祖宗傳下的東西你也都學得差不多了,進了部隊。一是修行自我,而是爲了咱們李家建立功勳。”老爺子帶着一絲感慨。“當初我一意孤行,回到這裡。以爲可以避開是非煩惱,但是現在看來,人在紅塵中,紛紛擾擾避不開。”
“我會努力地!”李玄看到老爺子臉上的落寞,立馬說道。
“不只是努力,一定要做到!”老爺子看着他,堅定地說道,“你哥已經在我昔日戰友的幫助下站住腳跟,但是他註定了不是征戰沙場的人才,這種功勳也只有你能建立,所以一切就靠你了。”
“我會的!”李玄點頭道。
“小玄,不,清煩,一將功成萬骨枯,只怕是苦了你。”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死在沙場上就是戰士最好的歸宿,但是現在哪兒有戰爭給你打?爺爺你放心吧。”李玄笑道,“那些什麼大練武,我分分鐘拿個第一回來。”
“……”老爺子眼神有些複雜,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只是點了點頭。
“爺爺你不相信我?”李玄看着老爺子的樣子,有些不開心。
“不,我相信你。”老爺子搖了搖頭,然後不等他說話,就好像要急着岔開話題一樣,對他繼續說道,“去吧,明天就要走了,待會兒去祖墳上支香吧。”
“我一個人?”李玄本來還對老爺子轉移話題有些不滿,但是聽見這一句,頓時有些喜出望外。
“你有字了,是成人了。”老爺子好像沒了力氣,對着李玄說了兩句,就揹着手回了房。
“我可以獨自進祖墳了!”李玄沒有注意到老爺子的神情,還沉浸在這個喜悅當中。
只是,長大,真的好嗎?
……
“丫頭,你想長大嗎?”秦凡眼神有些迷茫,但是krystal卻看不到,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什麼?”krystal沒有注意到秦凡的話,問道。
“呵呵,沒什麼。”秦凡看着krystal,藉着月光,看到一張清冷的面容,很好看。
秦凡嘴巴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知道說,好看。
krystal和sunny真的不一樣,一個清冷高傲,一個嫵媚豐腴。
如果說sunny滿足了男人所有的**,那麼krystal就是滿足了男人所有的渴望。
背對着月光,krystal並不能看清楚秦凡有些失神的目光,只是有些害怕。
“我纔是李玄,按照醫學上的說法的話,我是主人格,lee,只是我幻想出來的罷了。”秦凡轉過頭,低聲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聽見秦凡親口說出來,krystal對自己的百般解釋,都瞬間破碎。
“爲什麼不能是這樣?小丫頭,是誰告訴你事實就是你想的那樣呢?”秦凡回答道,“還是說,是你自己讓你相信了你以爲的事實?”
“既然你是主人格!爲什麼卻是阿澤西長時間的掌控着身體?!”krystal似乎找到了秦凡話裡的破綻,激烈的反駁着。
“因爲,大家都希望李玄,是那個樣子的。”秦凡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
……
“不,不可能……”林允兒臉色有些蒼白,對於自己剛纔聽見的事情,她無法相信。
“那你自己說,是什麼時候對他產生好感的。”sunny低着頭,玩弄着手指,言語間帶着一絲嘲笑。
“我,”林允兒想說,自己很早就對他有感覺了,但是卻又說不出口。
是的,如果不是那一晚,林允兒可能還只是將lee當做一個朋友而已。
只是,那樣讓自己瞬間心動的人,卻是秦凡而已。
“當然,你也有可能喜歡的是lee,沒有人能夠真的知道你的想法。”sunny擡起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過最後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林允兒臉色有些蒼白,死死地咬着嘴脣。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
“告訴你一件真相,然後交給你一個任務。”sunny看着林允兒。
“真相?還有什麼真相?!”林允兒眼睛微紅的看着sunny,語氣也變得有些激烈。
“李清煩,”sunny吐出三個字,“七年前,李玄叫做李清煩。”
“?”林允兒皺着眉頭,看着sunny,她等待着sunny繼續說下去。
“我說完了。”sunny對着林允兒笑了笑,“然後,交給你的任務,就是,幫我去和泰妍解釋,爲什麼我沒有告訴lee真相。”
“爲什麼?!”林允兒有些憤怒的問道,“說了這麼多不可理喻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你?還有,我憑什麼要去幫你解釋?!”
“因爲我想不到理由。”sunny看着林允兒,“還有,一個人承受痛苦太難受了,既然你說你喜歡lee,那麼你也要來幫我承受!”
y說到最後一句,臉色變得有些森然。
“!”林允兒被sunny的表情嚇到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