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蘇柒一直貓在酒店套房,吃了睡,睡了吃,方筠則在固定時間過來給她打點滴,通常她來了,陸彥就會離開一段時間,給足她們空間。
方筠覺得他是個非常紳士的男人,起碼初步印象很不錯。
“說真的,如果陸彥不是陸筱的親哥哥,我一定會舉雙手雙腳贊成你們在一起,我有預感,他是個很寵老婆的人。”她一邊給蘇柒扎針,一邊說。
蘇柒靠在沙發上,斜了她一眼,笑說:“你的預感從來就沒有準過,曾經你還跟我說,你預感陸靖北一定對我有情。”
“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提到這個混蛋的名字?我告訴你,我現在有預感,要是被陸靖北這種人喜歡,一定是最大的悲哀。”
蘇柒咯咯的笑,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語道:“你說他們現在在哪裡?”
“管那麼多幹什麼,鹹吃蘿蔔淡操心,實在閒得慌就給我睡覺。”方筠收拾了一下東西,罵罵咧咧的說着。
蘇柒笑而不語。
一月四號,清晨。
蘇柒很早就醒了,自然醒,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陸彥的睡顏,連續三天,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可她仍然有些不習慣,清晨一睜開眼睛時,身邊有個人的感覺。
他睡覺的樣子十分溫順,明明就是一隻大灰狼,然而此時此刻看起來,卻像一隻溫順的綿羊。頭髮略有些凌亂,前額的頭髮耷拉下來,收斂了所有鋒芒,這一刻的陸彥,看起來是容易親近的。
他的睫毛不密,卻很長,自然垂落,是那般柔軟。蘇柒忍不住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指尖劃過那柔軟的睫毛,能感覺到細微的癢感。
陸彥依舊巋然不動,似乎睡的很沉,呼吸聽起來都有些粗重,蘇柒玩了一會,才收回了手。
準備起來的時候,只覺腰間一緊,下一秒便被人圈進了懷裡,陸彥暗啞的嗓音在她耳側響起,低低沉沉,卻又不失磁性。
“怎麼那麼早?”
蘇柒不掙扎,任由他這樣抱着,手指撫過他的下巴,冒出了不少鬍渣,不軟也不是那麼硬。
“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他仍舊閉着眼睛,默了片刻,才問:“什麼日子?”
“元旦假期已經過去了。”她簡單提醒。
他卻似乎無知無覺,只淡淡應了一聲,就沒人下文。
蘇柒摸不準這人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逗她玩的,躺了一會之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起身輕手輕腳的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澡,好好洗漱了一番。
把自己弄的乾乾淨淨,昨天她專門讓方筠給她拿了整套化妝品和護膚品過來,洗完澡後,她就坐在梳妝檯前開始仔仔細細弄臉。
而陸彥,仍躺在牀上,偶爾翻個身,似乎還在沒有睡醒。
蘇柒倒是不以爲意,畢竟出門前。她要做的準備工作太多,即便陸彥早早起來,也還是要等。
在蘇柒快接近尾聲的時候,陸彥才忽的昨了起來,頭髮凌亂,睡眼惺忪,掀開眼皮看了蘇柒一眼,“早。”
“早。”她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
片刻,陸彥才掀開被子,起身去了衛生間,很快裡面便傳出了水聲,在洗澡。
許是被她傳染了,陸彥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陸彥從衛生間出來時,蘇柒已經差不多穿戴整齊,她今天穿了間紅色的呢大衣,裡面搭配了一件白色襯衣,牛仔褲,簡單大方。
膚白貌美的人,什麼顏色都能撐住,蘇柒今天很漂亮,臉上的妝容格外精緻,一顰一笑,美的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大概是這兩天她一直都是一副病態,並且整日素面朝天,生病讓她氣色難看。她確實很漂亮,但像現在讓人覺得眼前一亮,感到驚豔,倒是第一次。
畢竟,以前任何時候見面,她從來不失儀態。
外面的天氣很不錯,有太陽。蘇柒坐在窗臺上,看他換衣服。
“你現在想起來我今天爲什麼早起了嗎?”
陸彥低頭繫着鈕釦,笑說:“當然不會忘。”
“那你剛纔是耍我?”
“剛纔睡迷糊了。”
蘇柒嗤笑一聲,說:“你也有迷糊的時候?”
“我也是普通人,不可能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是嗎?我以爲我在你身邊,你會無時無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她笑着調侃。
陸彥系完最後一顆鈕釦,擡頭看了她一眼,她背光而坐,整個人被光線籠罩,彷彿周身散發着光,一張臉時隱時現,一切看起來朦朧而美好。
“在你身邊,通常都難以保持,所以說你是個妖精。”
蘇柒聞言,咯咯笑了起來,妖精這個稱呼還不錯。
他走到牀頭櫃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蘇柒感到驚訝,她多數時候都在房間裡待着,卻從來沒見過他把一個盒子放在抽屜裡。
他拿着盒子走了蘇柒的跟前,打開盒子,將裡面的鑽戒拿了出來,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左手,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笑說:“剛剛好。”
蘇柒看着無名指上,閃着耀眼光芒的戒指,脣角微微一挑,說:“你都不問我願不願意,就這麼直接戴上了?”
“你沒有拒絕的理由,並且我也不會讓你有反悔的餘地。”他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稍稍仰頭,面帶微笑的看向她,“你只需要回答我喜不喜歡。”
“鑽石夠大,自然就喜歡。你倒是很能掌握我的心思,往大了挑一定不會錯。”她低眸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對鑽戒的工藝不瞭解,所以縱使別人說的天花亂墜,而她只看鑽石大小,夠不夠閃。
而這枚戒指,正好符合了她欣賞戒指的所有條件,夠大也夠閃。
等陸彥穿戴整齊,兩人便一道出了酒店,路上,陸彥帶她去早餐店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戶口本帶了?”陸彥問。
蘇柒點頭,說:“一直帶着。”
他輕淺一笑,“看樣子,你是早就準備好了。”
“方筠跟我說,想要就要做,做人要學會及時行樂,最不該的就是猶豫,時間不等人,誰也不會在原地一直等着你。更何況是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身邊有多少虎視眈眈的女人看着,你都這樣主動了,我也不是扭捏的人,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互不耽誤。”
他微笑點頭,道:“你這個朋友倒是挺有趣的。”
“難道比我還有趣?”她挑眉,似笑而非的看着他。
陸彥只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隨後,兩人就去了民政局,因着他們來的早,竟是今天的第一對,連排隊都省了,辦手續很快。
十幾分鍾之後,蘇柒就成了有夫之婦了。
照片裡的兩個人,坐姿規矩,連笑容都是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拍照的人還說他們有夫妻相。
蘇柒笑問什麼叫夫妻相,攝影師頓了頓,然後抓了抓頭皮,說:“就是很般配。”
她聞言,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照片,仍然沒有感覺出來攝影師所說的夫妻相。
普羅旺斯,凌晨三點。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緩步下樓,走到酒櫃前,吧檯上還放着睡覺之前他們喝過了那瓶酒。
酒很烈,想來陸筱此刻應該睡的很沉。
他將這瓶酒放回了酒架上,換了一瓶紅酒,在醒酒的過程中,他翻看了一下郵件裡的照片,然後打了個電話。
“他們在酒店待了三個晚上,蘇柒上去之後就沒有下來過。今天他們一早出門,直接去了民政局,現在應該已經順利登記了。”岑成做了最簡單的彙報,此時此刻,他的車子就停在民政局附近,當下正好就看到蘇柒跟陸彥一塊從大門口出來,手裡各自拿着一本小冊子。
旋即開口,說:“他們已經登記了。”
陸靖北輕輕晃動着酒杯,微微眯了眼眸,靜默無聲,也沒有掛斷電話。
在經過漫長的沉默之後,岑澄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種靜寂,“北子,我還要繼續跟着嗎?”
“不用。”他聲音冷淡,聽不出喜怒。
岑澄看着他們上車,隨即車子從他的身側駛過,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麼,他隱約看到車內的蘇柒轉頭往他這邊看了一眼,也許她知道陸靖北一直讓人在背後跟着她,又或者這僅僅只是一個巧合,她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到。
岑澄透過後車鏡,看着他們的車子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莫名覺得有些可惜,他說:“北子,自她從巴厘島回來,你讓我暗中跟着她,是爲了什麼?”
陸靖北不語。
“是怕她受不了刺激自殺嗎?”
他低垂了眼簾,視線落在杯中紅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杯中的液體也漸漸停止了晃動,片刻,他只輕微揚了一下嘴角,輕抿了一口,說:“不是。我是怕她惹出什麼禍端,又讓我給她收拾爛攤子。”
“那麼現在她成了陸彥的妻子,算什麼?”
這瓶紅酒變了味,有點澀,他一口吐了回去,略略皺了一下眉,將酒杯移到了一旁,說:“好事。”
岑澄忍不住低笑一聲,說;“祝你蜜月快樂,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再打擾你。”
電話掛斷之後,周遭變得異常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陸靖北坐在光暈之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燈光溫柔,也溫柔不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
他又開了一瓶紅酒,澀的,再來一瓶,直到吧檯上擺滿了紅酒和酒杯,他喝了最後一瓶,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這最後一口,他並沒有吐出來,而且嚥了下去,拇指擦了一下嘴角,手指輕叩桌面,旋即轉身回了房間。
清晨起來,吧檯上的酒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有人告訴陸靖北,昨天他打開的每一瓶紅酒,都價格不菲。
……
那天,蘇柒同陸彥領完證後,一塊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就各自回了家,並沒有對外放出消息。
兩人各自忙碌,偶爾會一塊吃個飯,並沒有日日黏在一起。
時間過的很快,再過三日就是除夕了,手頭上的工作全部都放了下來,開始進入假期。
這天,蘇柒用蹩腳的技術,同邢灝對弈。
邢啓宏坐在一旁觀戰,因着蘇柒頻頻下錯棋子,他自然有些坐不住,忍不住要出聲提點,邢灝笑了笑,說:“爸爸,觀棋不語。”
“小柒還是個初學者,需要提點。”
“我已經用初學者的水平跟她下了。”
蘇柒聞言,擺擺手,說:“爸爸,你別說,我自己下。”
結果自然是蘇柒滿盤皆輸,圍棋講究的是排兵佈陣,一步錯步步錯,到頭來自然就滿盤皆輸。蘇柒在這方面還是新手,佈局混亂,雖出奇招,卻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蘇柒看着棋盤上寥寥無幾的黑子,笑說:“想來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比不過大哥你。”
“歡迎你每天來挑戰。”邢灝笑的燦爛,眼眸乾淨,彷彿說的真的只是棋局而已。
蘇柒喝了口茶,點了點頭,說:“好啊,如果你不嫌我煩的話,我天天都來。”
“好。”邢灝說着,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棋局。
蘇柒看了一會,起身讓了位置,道:“爸爸,你來一局。”
“好啊。”邢灝顯然有些興奮。
他的圍棋是邢啓宏教的,不想打敗師傅的徒弟不是好徒弟。
隨後,蘇柒同邢啓宏換了個位置,慢慢的兩父子就開始認真對弈,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又認真。蘇柒在一旁觀戰,兩人的招數看似相同,卻又不同。
高手對弈,自然精彩紛呈,連蘇柒都看的津津有味,看他們父子兩過招。
一盤棋,整整下了一個小時,邢灝幾次三番的起死回生,最後卻依舊敗在邢啓宏的手上。
邢啓宏很開心,哈哈的笑,說:“老子就是老子,小子就是小子。”
一盤棋,蘇柒便看出來,這兩父子的感情很不錯,而邢啓宏一定用心培養過邢灝,不管是棋局,還是人局。
晚上,他們留在小築吃飯,就他們三個,場面還算溫馨。
“小柒,關於你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
蘇柒聞聲微微一頓,邢啓宏瞥她一眼,說:“怎麼?還不願意說出來?證都領了,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邢灝聞言,低低的笑了笑,說:“先斬後奏,這種行事風格,確實跟你很像。”
蘇柒咬着筷子,一臉茫然,問:“這也看能看出來?”
“下棋風格,自然能看出人的性格。”
蘇柒撇撇嘴,道:“那以後我都不敢跟你下棋了。”
邢啓宏笑着搖了搖頭,認真的將話題拉了回來,問:“你有什麼打算?”
“大年初一的時候,陸彥會帶我回家,到時候就按照正常程序走。不過,我不需要什麼世紀婚禮,簡單就好。”
“從之前陸筱的婚禮來看,你想簡單,陸家也不會肯。”
“不一定。”她笑道,“我可不想複製別人的婚禮,總該有個獨一無二屬於自己的婚禮,那值得紀念。”
“依你。”邢啓宏淺笑,簡單吃了兩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喝了點熱水,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蘇柒和邢灝幾乎是同一時間開的口,“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邢啓宏的病已經到了晚期,現在全靠藥物維持,人啊,到了這個時候,有再多的錢,再大的權勢,都成了浮雲。
魏澈拿來了藥,邢啓宏便在這裡歇息了。
蘇柒陪了他一會,纔回去。
……
爆竹聲聲,辭舊迎新。
這個年,過的格外熱鬧圓滿,蘇柒有爸爸,有爺爺,有哥哥,有弟弟,還有一大堆的親戚。她還收到了幾封大紅包,長那麼大,除了陸靖北給過她紅包,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的紅包。
除夕夜,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開心,一家子特別和諧,其樂融融。
飯後,男男女女均自己找樂子,打麻將玩牌,小孩子則出去放炮。
蘇柒是在外面的院子裡找到蘇捌的,他一個人坐在石椅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線衫,連個外套都不穿,她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說:“幹嘛坐在這裡?連個外套都不穿,想感冒啊?”
蘇捌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笑,說:“也不是很冷,我年輕嘛。”
“年輕就可以亂來了?誰教你的?老來的苦,都是年輕時候種下的,懂麼?”蘇柒說着,坐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了片刻,說:“不開心啊?”
他聳聳肩,默了數秒,反問:“你開心嗎?”
“挺開心的,難得過年身邊有那麼多人,而且不用我做飯,包餃子。更重要的是,不用等人,等到鐘聲過了,才正式開始吃年夜飯。”
是了,過去的每一個年,他們都要等到12點以後,等到陸靖北從陸家過來,才真正開始吃年夜飯。開心嗎?那時候挺開心的。
“姐……”
蘇柒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在他的話還沒有出口的時候,就否決了,“不可能了,也沒有那個必要。”
就算他們兩個回去,也準備不了年夜飯,包不了餃子,更重要的是,他們今年等不到陸靖北了。
蘇柒不願再同他多說什麼,起身走到他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進去吧,外面冷。說不定明年,咱們又會像一家人一樣,在一起過年,而且不用再等待了。”
“姐,你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啊,是啊。怎麼了?就算我結婚,也會帶着你的呀,你可是我唯一的家人。”她笑的燦爛,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然後,我們跟北哥就真的成爲一家人了,是不是?”他看到了那本結婚證,蘇柒並沒有刻意的藏起來。
蘇柒揚眉,摸了一下他的頭,說:“知道了,還問。好了,快回來。”
她說完,不等蘇捌再多說什麼,就進去了。剛走開沒多遠,就聽到聲音嘭了一聲,緊接着是蘇捌的怒吼,“邢瑤!你幹嘛!你要炸死我!”
蘇柒聞聲,回頭看了一眼,邢瑤就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衝着蘇捌做了個鬼臉,搖頭晃腦的,說:“是啊,我就是要炸死你,有本事,你炸我呀!”
蘇捌強忍住努火,然而兩分鐘後,再次響起嘭的一聲,蘇捌被嚇了一跳,一蹦三尺高。邢瑤抱着肚子,笑的前俯後仰。這下子,蘇捌徹底被燃爆了,他直接衝了過去,一個擒拿,把她壓在身前,“別以爲我沒脾氣!”
蘇柒沒再看下去,兀自進了屋內。
不消多時,蘇捌也跟着回來了,急急忙忙的,兩個耳朵還紅彤彤的,怎麼說呢,那神情還有點慌張,數秒之後才鎮定下來,徑直的走到了蘇柒的身邊坐下,一言不發,拿了個水果,正要往嘴裡放,蘇柒眼疾手快,一把奪過,笑道:“你瘋了,橘子不剝皮就吃。”
蘇捌乾笑了一聲,“我還以爲是蘋果。”
蘇柒嗤笑,沒戳破他,蘋果跟橘子的色差還是很大的好麼!
過了一會,邢瑤進來,他就更是顯得坐立不安。蘇柒拍了拍他的腿,在他耳側低聲道:“淡定,這是好事。”
他想說什麼,但蘇柒卻沒有要聽的意思。
他盯着她的臉看了一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轉瞬就鎮定了下來。
第二天,蘇柒精心打扮了一番。下午,陸彥親自上門來接她。
他只帶了一個應凡過來,禮貌而又紳士,給家裡每一位都買了禮品。
邢老三收了禮物,笑着打趣,說:“咱們小柒可真有本事,陸家的男人一個都逃不出她的手心,都死了一個了,還這麼趨之若鶩。你可要小心哦,小柒可是帶刺的玫瑰。”
邢家大爺笑了笑,隨口附和,說:“陸三帆倒是挺大度的,親生兒子被宰,都可以不計前嫌。”
陸彥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微微笑着,說:“之前的事,是我三哥不好,道義上,死有餘辜。”
邢大爺冷笑,“好一個死有餘辜。”
話音剛落,蘇柒同邢啓宏便從樓上下來,身後的傭人提了不少東西,都是邢啓宏給準備好的。蘇柒看向陸彥,微微的笑,慢慢走到他的身邊,說:“讓你等久了。”
“沒有,只一會而已。”他笑着,輕撫了一下她的頭。
邢啓宏微笑的看着他們,說:“時間還早的話,要不要先喝杯茶再走?”
蘇柒說:“不了吧,從這裡到陸家挺遠的,時間也不早了,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反正過兩天他還是要登門拜訪的,不着急。”
她剛說完,就隱約聽到一種極具諷刺的笑聲,很輕,卻也很清晰。
邢啓宏並未理會,彷彿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說:“那行,你們路上小心,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
“好。”
隨後,邢啓宏就親自將他們送到了門口,看着蘇柒上車離開,然後吩咐了人暗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