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資本對神明的侵蝕開始了
不過，魔法師突然站到對面，也不影響什麼。
因爲薩克帝國大勢已去，此時只是最後在形式上給予最後一擊，正式終結這個誕生不足三年的帝國國祚。
魔法師作爲領主和神職之外的第三大勢力，能夠被油女鐵丸忌憚，確實是因爲他們的腦子裡有知識，更因爲他們手裡掌握着力量。
但他們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就不對，時機選擇的簡直讓人無語，根本不能改變任何結果。
在油女鐵丸的概念中，魔法師的力量並不適合單獨使用，而是重要的增幅器，他們在輔助於一股強大的實力時，才能夠最大化的發揮力量。
但薩克帝國的首都其實算不上什麼城市，區區二十幾萬人口罷了，守衛的軍隊也少的可憐。
說實話，已經沒有魔法師發揮的餘地了。
不過，油女鐵丸還是小看了魔法師的力量。
紅衣軍特殊部隊中的魔法師警告，他們感受到這個城市中蘊含着巨大的魔法能量，至少有四十座魔法塔協調了魔力的頻段，形成了魔力的共鳴。
另外有六十幾座魔法塔溝通了地脈或能量維度，抽取魔力支撐符文框架，構建了魔力源泉。
聽的滿腦子問號的油女鐵丸皺眉看向魔法師們，不解的問道：“你們說的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穿着紅衣軍裝的魔法師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說了太多拗口的魔法專有名詞，讓他們的同僚和最高長官感到不爽了。
於是他們推舉出了一個年紀最大的魔法師，他訕訕的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這座城市的上空籠罩着魔法護罩，層層疊疊的，至少……”
十幾個魔法師相互討論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個預估的數字。
“……至少四百層，最多六百層。”
這時，一個膚色呈現棕黑色的魔法師說道：“大人，以前薩克城絕對沒有這麼強大的魔法力量，至少三年前我遊歷到這裡的時候沒有。”
油女鐵丸問道：“你知道具體增加了多少嗎？”
棕黑膚色的魔法師回答道：“我記憶中也就只有十層左右，這次增加的數量確實是非常誇張。”
魔法師們紛紛表示了驚訝，並且指出魔法塔的數量也很是異常，三年前就十六座魔法塔，現在都增加到了一百多座了。
油女鐵丸思索了一會，突然笑着問道：“一般來說，建造一座魔法塔需要多久？”
魔法師們回答道：“至少一年，如果是大型魔法塔，可能需要五年。”
“這麼多的魔法塔，這麼多層防護罩，我可不認爲他們能夠比我們的建造能力更加強大。”油女鐵丸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猜測。
“應該不全是魔法塔，其中一大半都是替代品，或許表現出來的防禦力不會太差，但耐久性不可能達到應有的強度。”
油女鐵丸站了起來，他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大聲的下達了命令：“命令炮兵將陣地後撤五公里，不要出現在敵人的視線內，這一次我們用超視距的打擊方式攻擊。”
“爲了彌補炮擊精度的損失，我命令：將準備的彈藥量增加五倍，拿出十個基數的炮彈，將一個小時的火力準備時間增加到五個小時，給我將這座城市砸爛！！”
隨着他的命令下達，綿延十二公里的戰線上，一輛輛蒸汽怪獸放下了拖拽的重炮，士兵們或熟練或生疏的展開了大炮。
重炮巨大的鋼鐵支架撐起了炮身，將厚實的車輪擡了起來，對抗後坐力的巨大炮鋤斜斜的插入挖好的坑裡。
炮管在士兵的操縱下緩緩擡起，對準了前方十公里外的城市。
更多的蒸汽怪獸蜂擁而來，在每一個炮位上卸下滿滿的炮彈，堆積成一座座小山。
隨着三百三十門重炮完成戰鬥準備，戰場上的氣氛迅速的緊張起來。
在大炮展開的時候，特殊部隊的魔法師通過地面坑道滲透，甚至乘坐飛機低空掠過等方式，確定了一百多座魔法塔的位置。
同時也確認了，所謂的一百多座魔法塔中，絕大多數都是樣子，僅僅是完成了魔力源固定儀式的祭壇而已。
雖然紅衣軍的魔法師水平相對較低，他們無法精確的指出防護罩的魔力節點位置，但這些魔法塔和祭壇一定是最重要的節點。
他們能夠確定，打掉這些魔法建築，就一定能摧毀整座城市的防護罩。
這種程度的情報已經足夠炮兵發起攻擊了。
現在該重炮登場了。
因爲敵人沒有射程超過十公里的打擊力量，而空軍放棄轟炸的功能，全力保護炮兵位置的制空權。
所以重炮部隊可以全心全意的發動攻擊，向着魔法師們標出來的攻擊目標開始首輪炮擊。
口徑爲一百二十二毫米的正義發言了，陣地上響起了火炮的轟鳴，三十秒後低速重彈在城市上空被攔截，化作一團團火球，那是炮彈在防護罩上爆炸的場景。
首輪炮擊被攔截後，前線的觀察小組向後方傳遞了命中座標，以及被魔法保護罩攔截的情報。
炮兵們毫不猶豫的按照油女鐵丸的計劃展開了急速射擊，頓時炮兵們按照各自的目標連續開火。
一枚枚超過九十公斤的彈頭沿着固定的弧線，跨越了十公里的距離，按照可控的散佈，朝着目標傾瀉火力。
在觀察哨的位置遠遠地望去，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了爆炸的風暴中，半空攔截炮彈的魔法保護罩在爆炸中被炸出層層漣漪，然後崩碎化作漫天的魔力光點。
保護罩破碎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魔力光點如同暴雨一樣紛紛降落，就像一場大型的煙花表演。
油女鐵丸靜靜的觀看，通過濃郁到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魔力現象，他終於察覺到了魔力的存在。
他伸出右手，醞釀了很久很久，終於在他的手心出現了一個明滅不定的渺小火苗。
這個火苗的威力甚至不如打火機的火焰，比忍術製造的火遁更是差的沒邊了，但這的確是魔力點燃的火苗。
這是油女鐵丸對魔力認知從零到一的突破，這是新世界探索第二重要的突破，僅次於對神的認知，並高於對巨龍的研究。
火炮在兇猛的咆哮，每秒鐘超過六十發炮彈擊中城市的保護罩，形成了壯觀的戰爭奇景。
此時距離黎明還有一個小時，正是夜晚最爲黑暗的時間段，絢爛的炮彈爆炸和瑰麗的魔力崩潰光雨，讓整裝待發的十萬紅衣軍士兵大飽眼福。
站在炮兵陣地上的士兵，雖然看不到絢爛的煙花秀，但他們都能感受到地面在大炮激發時的震動，甚至能夠感受到大地顛簸的奇妙快感。
這種奇妙的快感其實大部分來自於想象，想象到十公里外在炸藥的摧毀下，更加猛烈的震動，建築垮塌、大地破碎，高塔歪倒的快感。
這是源自於破壞的快感，絕大多數男人都能從本能中感受到，然後就是腎上腺素加快分泌，產生更加強烈的興奮和快樂。
看着自己不停的摧毀，而對面卻連還手的辦法都沒有，這種絕對的優勢居然是對魔法師打出來的，驕傲就自然浮現在炮兵們的心頭。
這就是工業和組織化的力量，這是自己代表新時代征服舊時代的驕傲，這是敵人必須臣服的驕傲。
紅衣軍一方爽翻了，但是站在被炮彈密集蹂躪的城市中，感受就糟糕到了極點。
城市中所有魔法師都能感覺到，在劇烈的轟炸下，城市空的元素結構正在快速的崩塌，保護罩的崩潰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這種憋屈的感覺就像是在遊戲中，做爲MT的戰士被人堵在副本前，被敵人圈起來猛打。
想走走不了，想打打不着敵人，只能自己的血條不斷減少，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位魔法師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放棄了對魔法陣的維護，他滿臉沮喪絕望的走到城牆上。
看着漫天的爆炸，以及如雨一樣的魔力光點，他絕望的跪倒在城牆上，放聲的嚎哭起來。
到了黎明時分，在初升的朝陽中，最後一層魔法護罩破碎了。
密集的炮彈瞬間傾瀉到了城市中，化作了死亡的風暴，掀起朵朵硝煙蘑菇。
魔法師們精心準備的陣地、魔法大炮、魔力傀儡、魔法陷阱、劇毒藥劑等等都在無差別的炮火中被摧毀。
天亮後又持續了兩個小時的炮擊，摧毀了城市中所有的建築物。
包括城牆在內，沒有任何建築物能夠高於地面兩米，魔法師們帶來的精妙魔法產物，全都被粗暴的大炮砸了個粉碎。
至少有三百位魔法師在這場人造天災中死亡或失蹤，他們試圖給紅衣軍一個教訓，擡高自身地位的嘗試遭到了可悲的失敗。
魔法師們幼稚的嘗試，讓他們的驕傲在轟鳴的炮火下湮滅，魔法師的地位突然就一蹶不振了。
……
戰爭勝利了，投入的資本終於開始兌換爲利潤，資本狂歡的時刻到來了。
資本求取的利潤是錢，但又不僅僅是錢。
它們想要的是黃金、白銀、珠寶、名畫等浮財，還有礦山、作坊、城堡、農田、房屋、水渠等固定資產，更加迫切的需要農民、工匠、醫生、獸醫等一切有用的勞動力。
凡是能夠創造利潤的東西，資本都想據爲己有。
尚在懵懂期的資本甚至嘗試獲取修路權、碼頭修建權、礦產開採權等特權，甚至意圖染指鑄幣權等國家權力。
這些嘗試被油女鐵丸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還專門針對伸出手的幾家進行了嚴厲的懲罰，並且連坐式的懲罰了更多的資本財閥，讓他們長長記性。
這可是事關是資本掌握政權，還是政權掌握資本的關鍵點，絲毫也馬虎不得。
不過，資本現在還有用。
油女鐵丸需要資本幫助他解決封建制度，需要資本大規模動搖人們的信仰，從根本上打擊神明的信仰。
所以他沒有對十三家財閥進行傷筋動骨的處罰，並且繼續給予他們相當大的支持，甚至開始爲他們提供武裝力量。
瀕臨消亡的野獸是最危險的，封建制度在此時絕對會展開致命的反撲。
而且之前的戰爭中，油女鐵丸爲了加快戰爭的進程，不但放過了魔法師們，還容忍了衆神的教會組織，甚至無視了神職們佔據的土地。
這都是隱患，所以不僅不能打死資本，還要爲資本裝上更加鋒利的獠牙和利爪，至於尖牙就不需要油女鐵丸操心了，那是資本天生的能耐。
戰爭結束後，規模宏大的基礎建設開始了。
油女鐵丸特意放開了資本的限制，而十三家財閥將幾億人捲入了這場宏大的盛宴中，以誇張的速度改變了人們的信仰。
這下子神明終於對人心的變化有所察覺，但重視的程度還遠遠不足。
爲了掩護四號油女鐵丸的行動，也爲了讓衆神晚幾個月察覺到這個問題其實是致命的，三號油女鐵丸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
他指揮蟲羣擴展領地，從太空，從地面，從海洋，從地下……蟲羣從每一個能夠觸及的位置開始了進攻。
衆神的眼光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神職所能控制的力量幾乎是全面投入，和蟲羣在所有地方都展開了阻擊和截殺。
一時間，整個新世界都燃起了超凡的戰火。
在衆神拿出他們的撒手鐗天使的時候，蟲羣中也突然出現了蜻蜓天使，它們和衆神的天使神使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蜻蜓天使的出現讓衆神驚駭莫名，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蟲羣身上，並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挑釁，以及致命的威脅。
但祂們都理解錯了，蜻蜓天使不能弄死衆神，而資本卻是可以的。
戰爭結束後的第二年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到了。
此時人們的三觀居然就在短短一個冬天，就發生了發翻天覆地的變化。
資本利用人心的追求，把一切都給異化了，親情、愛情、驕傲、信仰，一切都退到了二線。
錢，成爲了衡量一切的標杆。
哪怕是神也要被錢丈量一下尺寸和能力。
在油女鐵丸的引導下，兔子們的信仰模式漸漸滲透了進來，那就是一門生意，一場交換。
我信仰您，供奉您，所以您得保佑我，而不是考驗我，不然……你就是邪靈，是惡魔，是竊取吾主權柄的邪惡。
在這樣的信仰思路下，怎麼還會出現什麼虔誠的信仰？
五月，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的時候，音樂之神突然沉眠了，簡直是毫無徵兆的就出現了。
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神明毫無緣故的沉眠了，衆神害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