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在哪在哪!”,主編眼前一亮,扭着頭到處看,恨不得立刻就翻出來。
只要能拿到這一期稿件,他們不光不用開天窗,還能在文章末尾宣佈作者不幸遇難的消息,炒一炒話題,之後再平穩過度,找另一位有名的作家補上空當……這次的稿子,實在是很關鍵。
主編和白樹都沒刻意壓低聲音,不遠處的鑑識科警員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遲疑着翻出了一個證物袋,裡面的確有一沓稿子。
主編一眼就瞅見了,又跟個魚雷似的嗖一下竄到了那邊,他湊到袋子前看了幾眼,激動的流下了幸福的淚水,“沒錯,這就是最新的稿子!今竹智果然是個敬業的好作家啊!這個……這個可以給我嗎?”
警員們沒立刻同意,這沓稿子,是在今竹智帶鎖的行李箱裡找到的,可能跟案件沒什麼關係,不過到底是案發現場的東西……
橫溝這時接了一個電話,他之前讓人去核查了主編的行蹤,結果這主編還真的沒問題:編輯社門口的監控清清楚楚錄下了他離開的身影,而差不多在他出門的時候,今竹智已經涼涼了。
這個不在場證明,可比世景宣一的那份有力多了,他應該是無辜的。
橫溝見主編哭的那麼慘,猶豫了一下,跟其中一個警員說,“掃描一份給他吧,原件留下。”
“謝謝謝謝,太感謝了!”,主編一直豎着耳朵呢,一聽他鬆口,生怕警察反悔,拉着那個被點出來警員就往門口衝,胖胖的身影彷彿化成了一道球狀閃電,呼一下就沒了蹤影。
這個過程中,世景宣一始終沒能插進去話。
他十分焦急,但心裡也清楚:着急拿到今竹智稿子的主編,不可能有心思來慢慢讀自己準備的作品,他又失去這次機會了,而這……都怪那個該死的年輕人!
令世景宣一恨的咬牙的罪魁禍首,這時一轉身,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接片刻,白樹笑了一聲,“哎呀,您也有稿子啊,是準備投稿的嗎?怎麼剛纔不去,是害羞嗎?唉,年輕人要有衝勁啊,可不能一直這麼畏手畏腳。”
“你……”,世景宣一表情都扭曲了,是真的想一拳轟到他臉上。
但理智提醒着他,在這裡跟人爆發衝突,對他沒有一丁點好處:萬一被警察以此爲藉口拘留,慢慢找到什麼證據,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於是世景宣一轉頭就把怒火發泄到了橫溝身上,他冷着臉說,“喂,該放我回去了吧,我可是很忙的!”
“……”,橫溝哼了一聲,不肯點頭。
不管是動機,還是已有的線索,甚至世景宣一本身奇怪的舉動,都令人十分在意,這個人嫌疑太重了。
……只可惜在找出照片的破綻之前,他確實算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世景宣一沒得到回話,也沒心情再演下去了,扭頭就往門外走,橫溝急了,一把拉住他,說還有話沒問完,兩個人就這麼在門口拉扯起來。
柯南也很急,但他卻沒失掉分寸,這種焦急,只是讓他本就很快的思維進一步被催化。
他閉上眼,線索在腦中逐一閃過,以一種令人驚異的速度串聯起來,最後,腦中浮現出世景宣一熱的滿頭大汗,卻還堅持不脫外套的景象後,柯南恍然大悟。
他幾步撲到桌前,翻找出了那張以“天”字爲背景的照片,看向上面世景宣一的手腕。
……果然是這樣!
“直……”,一回頭,好吧,人不出所料的溜了。柯南眼角跳了跳,只得再次對毛利小五郎豎起了罪惡的準星。
對不起啊毛利叔叔,不過射你麻醉針這個鍋,直樹他至少應該背一半啊!
麻醉針飛出,毛利小五郎應聲而倒。他這時正好也站在桌子旁邊看照片,此刻忽然被麻,往後暈倒,很順利的坐在了椅子上。
柯南把他的姿勢調整了一下,自己蹲到了椅子後面,同時把那個小蘭掛在他腰間的兔子氫氣球塞到了凳子底下,防止它礙事。
這段時間裡,門口的兩人已經越吵越厲害了。
世景宣一被周圍一圈警察盯的很心虛,大聲嚷嚷着壯膽之餘,下意識的就想給自己找個隊友,“那張照片難道還不夠證明我當時就在祭典上嗎?!毛利先生,你身爲名偵探,有立場批評這些無能的警察吧!”快動手!掩護我!
可惜他的隊友,人還是那個人,操控者卻換了。
毛利小五郎此刻正非常有逼格的一手撐頭,臉微低,思想者似的坐在桌前,聽到世景宣一的話,“他”呵呵笑了一聲,“橫溝先生,別把兇手的狡辯放在心上。”
“……啊,謝謝。”,橫溝卻懵了。毛利小五郎不是世景宣一那邊的嗎,什麼時候又偷摸改變立場了?
白樹這時正好從廚房鑽出來,見狀,他熟練的拍了拍橫溝的肩膀,“毛利老師剛纔只是想鍛鍊我們,才故意說了那些錯誤的推理,好讓我們不要依賴他,多自己動腦思考,其實他肯定早就看穿兇手的花招了!”
“……真的嗎?”,橫溝翻着死魚眼,懷疑的盯着他,這對師徒,實話說哪個都不太靠譜啊,尤其是這個年輕人,剛纔居然公然在犯罪現場衝熱飲喝,他都還沒來得及喝上口水呢……
柯南倒是很會抓機會洗白,迅速接話,“直樹說的沒錯,我的確早就知道了——兇手就是今竹智先生的室友,世景宣一!”
“據目擊者所說,槍響後,他馬上就看到了兇手奪路而逃的樣子,也就是說,兇手並沒有機會在殺人後把房間弄亂,而能提前把房間佈置成盜竊現場的,只有你一個而已!”
橫溝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不過……
他偷摸靠近毛利小五郎,壓低聲音,“毛利先生,不先弄明白那張照片是怎麼拍出來的話,他確實算是有不在場證明啊。”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柯南倒是一點都沒把聲音放低,冷靜的戳穿了世景宣一的把戲,“‘天’字背景的照片,並不是在今天拍的,而應該是去年拍攝的,之後他把相機收好,直到今晚纔拿出來,讓偶然遇見的直樹幫他拍攝,順便充當他不在場證明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