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讀完了瑪莎的這一篇筆記,後面還有一部分記載她如何利用邪神的力量改造了兩處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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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處地點不是隨意挑選的,都與那神秘的地下古城有關,韋恩莊園到韋恩酒店的連線中點就是地下古城的所在地,也就是說,這兩個建築到地下古城的距離是一樣遠的。
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席勒也在後半部分的計劃當中找到了答案——瑪莎要調換時間。
瑪莎的野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她並不是想拖延20年,然後在20年之後解決這件事,她是想拖延20年後,讓20年後找到了解決方法的人來20年前直接抹平所有損失。
成爲了邪神的眷屬之後,她有辦法影響這個單獨宇宙的某個區域的時間節點,但是不是直接控制,而是偷樑換柱,李代桃僵。
現在的時間線可以看作是0,過去的時間線可以看作是-1,而未來的時間選擇是+1。
處在現在時間線上的所有空間當中的所有時間相加必須是0,也就是說必須永遠處於現在,既不能被錨定在過去,也不能被固定在未來。
這是很正常的,因爲對於所有線性時間生物來說,他們所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是現在,過去和未來對他們而言不是實質化的,他們是觸摸不到的,所以如果把過去和未來的空間弄過來,就會嚴重違反宇宙規律,造成嚴重後果,宇宙管理員在這方面嚴防死守,瑪莎顯然也沒有能力撼動。
但她有別的辦法,如果只需要相加等於0,那她只需要弄一段-1,再弄一段+1,它們兩個就能相加等於0了,想要更久遠的時間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不論席勒還是彼得所在的那個酒店,其實都不是現在,真正的現在應該是兩個酒店差值之間的那一天,只不過這個0被替換成了-20和+20。
而現在的韋恩莊園也是一樣,在有了酒店的成功經歷之後,韋恩莊園則被改成了-20年和+20年——瑪莎要的就是這個-20年。
只要利用這個規律把20年前的某些地方錨定,未來的人就有辦法進入這個空間改變某些事,進而影響20年前的事,好讓20年前的那幫人獲得轉機。
但據瑪莎所說,這也有個問題,那就是時間無法完全校準,最終會導致兩個時間點越來越靠近,然後徹底融爲一體,所以必須在融爲一體之前獲得轉機。
席勒想到了之前自己和彼得對時間的時候,發現兩個酒店的零點差了那麼幾十秒,這可能就是瑪莎所說的校準誤差,也是最終導致兩個時間點會無限靠攏的罪魁禍首。
但是20年的容錯率就要大多了,瑪莎在信中提到,四大家族和法爾科內都各有佈置,就是想利用這20年的傳承完成破局的計劃。
所有畫面在席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大概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
他在內心當中嘆了口氣,但還是收起了這封信,匆匆地朝着樓下走去,阿爾弗雷德的腦袋果然不動了,在走出後花園的門的時候,席勒回頭看了一眼蒼老的管家。
席勒朝着花園當中的大樹飛奔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地窖口並跳了進去,順着腳印來到了會合之處,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傑羅麥手上拿着的東西。
那是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屬。
上面還沾着阿爾弗雷德的血和腦漿。
席勒嘆了口氣,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他只說:“走吧。”
傑羅麥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最終也同樣什麼都沒說,隊伍沉默着朝着古城出發。
席勒很快感到了時間在變動,顯然他們正在前往20年前的某處,那是韋恩夫婦與四大家族設計好的終局之處。
傑羅麥也好像完全瞭解地圖,帶着一行人拐了不知道多少次,來到了古城的大門前。
當席勒走進神殿的時候,他看到了泡在迷幻的液體的池子裡的彼得,他又嘆了口氣,但仍舊什麼都沒說。
“抱歉,但恐怕得借你的同伴一用了,我保證他不會死。”傑羅姆朝着席勒笑了笑。
一個照面之間,席勒就發現他是真正的小丑,其實也不用席勒發現了,傑羅姆拿出了一罐綠色的液體,席勒看出了那是酒神因子,只有小丑能毫髮無損地拿着這玩意兒。
他們走到了液體池子最前方的祭壇旁邊,祭壇的周圍剛好有5個空位,桌子上用不同的顏色畫着5個不同的圖案。
傑羅麥率先把從阿爾弗雷德腦袋裡摳出來的那塊金屬放在了金色的圖案上。
傑羅姆把手裡的綠色液體放在了綠色的圖案上。
科波特那條血紅色的腿當中流淌出一種酒紅色的液體,他用玻璃瓶盛裝這些液體,並放在了酒紅色的圖案上。
最後衆人齊齊看向席勒。
準確的來說是看向席勒手中的戈登的腦袋。
“最後的金屬在我的腦袋裡。”戈登說:“打開我的腦袋,把那東西拿出來。”
“讓我猜猜,你們分別是四大家族佈置的後手。”席勒打量着幾人說:“20年的時間裡,一人尋找一種金屬,然後把它們拼湊起來,召喚偉大的黑暗存在。”
事已至此,傑羅麥兄弟也不打算隱瞞了,他們點了點頭,誰知席勒卻說:“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計劃可能被篡改過,你們當中有叛徒?”
“不可能。”科波特說:“正因爲擔心計劃有問題,他們纔會讓小輩來做,我們從未正面接觸過邪神。”
“但你們依舊被污染了。”
“我們是主動被污染的。”傑羅麥撩起了自己衣服的下襬,那紅色的傷口裡面赫然是細小的肉芽,他說:“這是經過培育的可控的污染,除了提高我們的生存能力之外,也可以讓我們避免被二次污染,同時可以幫助壓制我們體內的金屬,那玩意兒可不是普通人隨便就能拿着的。”
“很好。”席勒評價道:“那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我們也很想知道。”傑羅姆盯着他說:“計劃當中本來不應該有你這個變數,但看在你有價值的份上,我們也沒有阻攔你。”
“事實上,我接收到了求救信號。”席勒說:“一個信任我的朋友讓我去酒店的1905號房找他,你們猜那是誰?”
“布魯斯·韋恩?他也是計劃的一環,他得負責拖住那個邪神,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邪神對他就是很感興趣。”
“這麼說來,他是和邪神打交道最多的人了?”
“算是吧。”傑羅麥回答道。
“既然他和你們是一夥的,那他其實根本沒必要來找我求救,既然他這麼做了,就證明他已經不再信任你們了,這就證明你們當中可能有內鬼。”
衆人的氛圍爲之一滯,科波特先開口說:“不可能,我們都確認過了……”
“邪神的事兒,誰敢打包票呢?”席勒嘆了口氣,把戈登的腦袋放在了桌子上並說:“不論你們相不相信,我知道的比你們要多得多。”
“詹姆斯腦袋裡的這玩意兒不是第五個金屬。”席勒說:“他從接到任務的那一刻起就落入了邪神的圈套,這是一個完全的騙局,如果你們用他腦袋裡的那東西來佈置法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並不知道該信誰,席勒確實是唯一的變數,但這個古怪的人也有可能是邪神的傀儡。
“我們不會相信你的。”科波特說:“那個邪神最擅長蠱惑人心,化作各種各樣的形象來取信於人,我們的長輩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的母親到現在還深陷在瘋狂的幻夢中,我不會相信你的。”
“那就把我的人還我。”席勒也不打算和他們多談,他朝着那個池子走去,傑羅麥兩兄弟交換目光,面容都露出兇相。
彼得靜靜地躺在池子裡,閉着眼睛似乎陷入了一場美夢,席勒想去把他撈起來,但撲上來的傑羅麥兩兄弟把他拉開了。
“不能殺他。”戈登突然開口說:“陌生人的血可能會污染池子,還是別多事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傑羅麥抱怨道:“好吧,那就這樣吧,我來把你的腦袋打開。”
席勒被撲倒,但似乎也壓根沒打算再站起來,他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坐着,但卻自顧自地掏出了那個鬧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玩意兒纔是你們要的第五金屬,是瑪莎留下的,她似乎通過某些途徑猜出邪神會在誰身上動手腳,所以提前做好了防範,信不信隨你們。”
席勒直接把鬧鐘扔了過去,砸在了傑羅姆的身上,傑羅姆接住了,但卻沒從鬧鐘那裡看出任何異常,製造鬧鐘的金屬彷彿就是最普通的金屬。
相反的,傑羅麥從戈登腦子裡摳出來的那一塊散發着微弱的熒光,和其它所有金屬是一個畫風的。
他們還真就圍在一起,開始研究上了。
席勒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他小聲說:“我現在有點理解傲慢了。”
衆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席勒又嘆了口氣說:“我真的不明白你們的長輩有20年的時間準備,就沒有考慮過去英國請個專家過來指導嗎?你們有學過哪怕一星半點的神秘學理論知識嗎?”
席勒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真是一羣人敢做計劃,一羣人就敢執行,你們就不想想你們的長輩裡有哪怕一個魔法師嗎?既然沒有,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憑藉自己的臆想來對付邪神?”
“你們有沒有搞清楚,魔法也是個很嚴謹的東西,這麼多年以來發展出了成熟的理論,有一套自己的規則和流程,有很嚴謹的體系。”
“哪怕這些東西在魔法世家看來就是本能,但對你們這羣普通人來說有很強的知識壁壘,你們什麼都不懂就敢動手幹,哪怕有20年都不想着去找個學校學習一下,這能成功纔怪了。”
“放吧放吧,你們想放哪個都行。”席勒擺了擺手說:“反正放哪個都成功不了,你們愛放哪個放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