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斯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全黑的世界裡,或許也並不是這個世界只有黑色,而是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一抹幽幽的紅光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他一擡頭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眼睛,緊接着是兩隻眼睛和一張模糊不清的面龐。
他聽到了一聲來自於女人的嘆息,不確定自己是否聽到了那些小小的抱怨聲,但他確實看到自己的頭頂有一張巨大的女人的臉,自己好像是被放在她手心的盒子裡。
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聽起來非常熟悉,兩人交談了一會,女人的語調錶現得很不耐煩,但最後自己還是被移動了,被交到了這個男人的手上,然後又被帶着去往未知的遠方。
緊接着又經過了幾次交接,他來到了一個充滿光芒的地方,好像被泡在了一片溫水裡,就像在媽媽的肚子裡一樣。
刺目的強光一閃,奧克斯猛地坐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牀上,原來剛纔是一場夢嗎?
但很快他就僵住了,因爲他看到了牀頭的血沿着枕頭的枕巾一路滴落到牀單上,那就是他之前留下的血液。
奧克斯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可是鮮血又是真實存在的,他一轉頭,發現席勒正在低頭寫病歷。
奧克斯清了清嗓子,卻發現聲音格外的清亮,實際上自從他身體狀況不好之後,聲音就一直是沙啞的,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有可能是過度使用藥物的副作用,就像那些癮君子。
然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使勁捏了捏手臂的肌肉,這可是很久沒有過的感受,以前他是個健身愛好者,臂肌和背肌練得尤其好,經常引來健身房的朋友們的羨慕。
但是自從上了空間站之後,他的精神狀態下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健身,再加上營養補充的不夠到位,還受到藥物影響,肌肉基本已經都掉光了,此時這種充盈有力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奧克斯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就連臉上的鬍子都比之前扎人了,這是營養良好的表現。
但他也知道,恢復營養,調整身體狀態是個漫長的過程,什麼神藥也不可能讓人一晚上恢復到最健康的狀態,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席勒好像已經寫完了,他放下了筆,轉過身來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沒什麼事。”奧克斯說:“我只是感覺有些不尋常,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死了,然後復活了。”席勒非常直白的說:“我殺死了你,然後去死亡那裡復活了你,現在告訴我你的感受。”
奧克斯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來,緊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左右看了看,外面似乎是麗莎聽到了動靜,從樓梯下面跑了上來,奧克斯趕忙喊道:“沒什麼,麗莎!我不小心從牀上摔下去了!”
麗莎放鬆地嘆了口氣說:“你得小心點,奧克斯,不要把醫生嚇到了……”
兩人說完話之後都愣住了,他們好像回到了從前,實際上像這樣的對話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因爲奧克斯總是表現得意識渙散又麻木,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中氣十足了。
之前席勒就從麗莎的口中瞭解到,奧克斯是個喜歡大驚小怪的人,而且情緒外露,愛大哭大笑,現在看起來這是個好兆頭。
“好了,躺下來讓我再給你做個檢查,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是康復了。”席勒站起來把奧克斯摁回牀上,再度給他做了一下催眠。
非常不出所料的是,奧克斯的精神問題完全康復了,當然,之前某些不好的記憶,尤其是被自己的上司霸凌的記憶讓他還是感覺很沮喪,但是完全達不到病態的程度,他的精神疾病果然是有人動的手腳。
而且是在身體上動了手腳。
其實這也很好猜,人一共就兩個設備,軟件是精神,硬件是身體,既然軟件上沒問題,那就只能從硬件上找原因了。
席勒基本不會去質疑X教授的檢查結果,他說精神沒問題肯定就是沒問題,既然如此,問題就是出在身體上,而身體有問題,那就換個身體。
沒錯,奧克斯並不是借屍還魂,他是像霍華德和瑪利亞那樣,直接擁有了一副新的身體。
做完催眠之後,席勒帶着奧克斯來到了衛生間,一打開門奧克斯就愣住了,他剛要尖叫出聲,席勒就用灰霧捂住了他的嘴。
衛生間的浴缸裡躺着一具屍體,就是奧克斯本人,此時血液基本已經被放乾淨了,浴缸的底部還殘留着一些紅色。
“這這這這這……”奧克斯有些顫抖地用手指向自己的屍體。
“別大驚小怪的,你的問題出現在身體上,所以我給你換了一具,這具屍體你不要動,待會神盾局的人會來取。”
果然沒過多久,直升機就降落在了農場裡,幾名生面孔的神盾局特工以最快的速度把屍體放進了裹屍袋帶走了。
席勒給奧克斯吃了藥,奧克斯回去睡覺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一覺醒來,一切就都恢復如常了。
接着席勒下樓找麗莎,他又把蓋亞給叫過來了重新講解注意事項,因爲奧克斯恢復正常了,孩子很快就會出生,爲防止幕後黑手或是那個夢魘又來找麻煩,席勒得采取一點預防措施。
接下來的幾天裡,席勒一直在麗莎的家裡監督兩人的精神狀態,同時防範可能到來的意外。
當然,白天的時候確實如此,當夜幕降臨,席勒會用灰霧返回紐約。
聯邦調查局的某處臨時監獄裡,面色蒼白的索菲亞·阿德拉蜷縮在房間的角落,頭頂上的那盞大燈讓她根本無法好好休息,欄杆外面不斷晃動的人影也讓她精神緊張。
沒關係,那個神秘人一定會來救自己的,索菲亞想着,他有隱形的能力,想把自己救出普通人的監獄簡簡單單,自己很快就會脫困了。
至於貝克,他就自求多福吧。
索菲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想趁着這個時候眯一會,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影,而欄杆之外徘徊的身影越來越少了。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黑影站在欄杆前,索菲亞恍恍惚惚之間睜開了眼睛,但卻看不清楚,黑影離她越來越近了。
索菲亞猛然驚醒,可是已經晚了,她的脖子被一隻手抓住,噗呲一聲,一把尖銳的手術刀直入氣管,索菲亞抽搐了十幾秒就再也沒了動靜。
坐在她隔壁的貝克清楚地看到了剛剛有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過去,但身體檢查應該是在白天,夜裡怎麼會有醫生呢?
他聽到了十分細微的慘叫,更像是有人溺水的時候喉嚨發出的咯咯聲。
貝克的神經繃緊了。
果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了欄杆外,貝克有些驚恐的退到牆角,而在那個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手術刀捅入喉嚨的前一秒,貝克看到了他的臉——席勒!!!!!
他沒能喊得出來,也如索菲亞一般變成了一具毫無動靜的屍體。
第二天清晨,尼克是被電話吵醒的,他不可置信的對着電話那頭說:“你說什麼??被滅口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尼克幾乎是破口大罵,因爲這倆人是被神盾局抓起來的,但是到了聯邦調查局手上僅僅三天就被滅口了。
他不得不匆匆的起身穿衣服,然後趕往兇殺案現場。
克拉克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他依舊在墨西哥種地,不過這次他搭檔的不是萬磁王,而是金剛狼等那一羣X戰警,克拉克和他們還是挺相處得來的。
“馬上就來!”克拉克摘下了滿是泥土的手套,打開了門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是席勒。
“早上好,克拉克,我來是希望你能幫我找個人。”席勒開門見山的說。
“好吧,你要找誰,只要他在地球上,我應該都能找到。”
“一個叫羅賓斯的人,在東亞範圍活動,他的精神狀態應該很不正常,並且正在躲避神矛局的追捕。”
克拉克點了點頭,這些信息對他來說完全足夠了,因爲他能聽到全世界人說的話,並且這種能力不是腦波搜索,不會被某些特殊設備檢測到,也不會引起東方國家的反應。
克拉克屏氣凝神的聽了一會,又皺着眉想了想,忽然間恍然大悟,然後說:“這人躲在香港的一個旅店當中,我沒看到這旅店叫什麼,但是他們老闆被人叫做‘肥佬陳’。”
克拉克的粵語說得很標準,並且他給了席勒一個地理座標,這些線索對席勒來說也完全足夠了,當天晚上他就出現在了香港。
於是,神矛局的特工只找到了羅賓斯的屍體。
鄭賢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十分鐘後,就從神盾局那裡得知了貝克和索菲亞也被滅口的消息,他臉色陰沉的把電話砸在桌子上,準備飛往美國去和尼克見面。
再然後,席勒找到了沙人,在蜘蛛俠的擔保之下,威廉並沒有反抗,同樣也被席勒殺死,靈魂來到了死亡國度。
完成了一系列工作的席勒照例來到了死亡國度,從死亡的手上拿走了那幾個像是骰子一樣的小方塊,裡面裝着的就是這三個人的靈魂,只要帶去聯合天堂辦事處那邊走流程,他們很快就能復活。
但是席勒並沒有這麼做,因爲這三個人當中一定有人見過真正的幕後黑手。
席勒推測,這可能是一種污染,能夠人傳人,所以一定會有一個源頭,並且這個源頭可以控制要把這污染傳給誰。
席勒最開始認爲這源頭應該是羅賓斯,因爲從時間線來講,他是最早出事的。
但是經過仔細推理之後,他發現了不對,這不能看誰出事的更早,而應該看誰瘋的更早。
羅賓斯在得到隱形斗篷之後,所做的那些又是小偷小摸又是偷看異性洗澡之類的事其實稱不上是什麼異常,基本上可以算是他們這一類青少年的正常反應,也就是說這個時候他是正常的。
那不正常是從何時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