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皇的臉色微變,這可如何是好?
負在身後的手掌也不由得緊握,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流離,要知道瘟疫猛如火!
若是她有個什麼意外,那豫國又該如何?他已然決定要將整個豫國交到她的身上,趁着這次機會讓她歷練也好,也好讓他看看這個女兒的能力。
若是解決了此次的瘟疫事件,那麼她這個公主的民望定然又會增高,也算是爲以後做鋪墊吧。
也罷,“朕便允了你,將這名刺客交給皇兒處置。至於去錦州朕會調動禁衛軍命鳳侯爺陪你一同去錦州,皇兒起來吧!”
聞言,流離懸着的心也這才放了下來,連忙叩頭謝恩道:“兒臣謝過父皇!”
隨即白畫便上前扶起了流離,流離轉頭看着被士兵拿下的刺客,身上多處受傷,說:“放開他。”
士兵聽從的將放在刺客身上的劍拿了下來,“不要以爲我會謝你。”刺客看着流離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不可忽略的是他臉上的表情沒有方纔的那般狠戾了,已然柔和了。
“你這刺客,公主好心救你,你竟然還如此不識好歹,算是枉費了公主的一片好心。”心直口快的藍珊卻是嘟着嘴不滿的斥責道,心裡卻爲流離感到委屈。
流離微微一笑,對着藍珊搖了搖頭,“白畫你將這刺客好生安頓下來,找大夫給他治病,三日之後本宮要帶着他一同去錦州,瞭解錦州一帶瘟疫的情況,務必要救治他!”
流離此話一出,刺客卻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流離,眸子裡閃爍着光芒。
顫抖的說:“你當真會去錦州?”
“那是自然。”流離道。
“我替錦州的百姓在此叩謝公主隆恩,多謝公主的大恩大德。”他從未想過,來都城刺殺皇帝竟然會因禍得福,被公主所救,還給錦州正在受苦的百姓帶來了生命的希望。
流離卻是上前親自扶起了這人,他不該謝她的,這個國家不能給他們幸福安定的生活,終究是這個國家的錯,君王的無能,百姓都是無辜的。
“起來吧,你們既然是豫國的子民,那麼豫國的君主就有責任保護你們,讓你們安居樂業。”流離微微一笑道,笑容怎麼看都是那般的苦澀。
祭天大典便這樣過去了,朔日一大早,流離便要前去皇后的寢宮給皇后請安,於情於禮她都是該去的,因爲只有正宮皇后所出,才能夠被冊封爲帝姬。
這樣算起來,她也算是皇后的女兒,只是不知道那皇后倒是何許人也!
“啓稟皇后娘娘,帝姬求見!”皇后宮裡,婢女步入殿裡恭敬的說道。
聞言,卻見上座的華服婦人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端起一杯茶淺酌一口,而後說:“讓她進來,本宮倒是要看看鳳鳶兒的女兒……”
“是。”婢女便轉身離去。
不消片刻,流離一踏進殿裡便見到了一身鳳袍威嚴無限的中年婦女,她卻是莫名的感覺到了這婦人對她的一股敵意,以及婦人眼底的寒冷!
流離
半刻也不放鬆,一步步的走到大殿的正中,對着皇后不卑不亢的行禮道:“流離給皇后請安。”
皇后微微冷哼一聲,果真和那個女人沒有區別,就連眉眼都是那樣的相似。
死死的握緊了手中的絲絹,彷彿有無盡的恨意要發泄,而那一方絲絹就成泄憤的對象了。
心裡濃烈的妒意在燃燒,皇上竟然有意讓她成爲豫國的下一代君主!
要知道,千百年來哪裡有女子做帝王的?豫國就算是當真無皇子,也可以選擇其他的啊。
她萬萬想不到皇上竟然寧願將皇位傳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也不……
“免禮,帝姬入宮幾日,竟然今日纔來給本宮請安,是不把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裡麼?還是帝姬覺着帝姬高於皇后?罷了,終究不是宮裡長大的正牌公主。”皇后微微嘆氣,意有所指的看着流離有些隱忍的臉色,說道。
шωш◆tt kan◆C〇
皇后一言,無非是讓流離的處境更加的尷尬。
她說她不是宮裡長大的公主,意在責怪她竟然如此不知禮數,今日纔來給她請安。
二,也不忘記提醒她是天煞孤星,不祥之人,所以纔會被送出宮裡去。
流離神色微變,隱去心裡的不快,道:“流離謝過皇后娘娘教誨,流離初入宮中不知禮數,還請皇后娘娘諒解。”
聞言,皇后卻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錯處了,她已經如此的低聲下氣了。
她初入宮中,宮中與朝堂的形式也不曾分得清楚,所以如今還是隱忍,再者,這點忍耐她還是有的。
皇后見流離如此了,便也未曾爲難了,而是扯開了話題。
“帝姬進宮幾日,不知可習慣宮中的生活?”
皇后一臉關心的問道。
流離點頭,回以皇后一笑,“謝娘娘關心,流離很是習慣。”
皇后笑道:“如此便好,在宮裡若是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本宮。”
“啓稟娘娘,皇上召見帝姬。”片刻,便有宮女進來稟報。
皇后神色微頓,仍舊是一臉的盈盈笑意,“既然是如此,本宮就不留你了,帝姬就快去吧。”皇后看着流離說道。
“流離告退。”隨即流離便起身,隨着宮女出了皇后的寢宮,往豫皇的宮殿走去。
流離卻是在思量起來,這個時候,不知道豫皇見她是要做什麼?
“流離給父皇請安。”一入宮殿,流離便行禮道,雖然她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 可是在這個陰謀密佈的宮裡。她不得不去習慣這裡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她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女孩了。
豫皇見流離到來,這才從上座走了下來,走到流離面前一把扶起流離。
“流離,來看看父皇的這幾個字寫得可好?”說着,豫皇便將流離往書桌便拉着走去。
書桌上的字赫然而顯,流離端詳着豫皇的字,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父皇的字蒼勁有力,猶如筆直的松樹,很好。”片刻,流離讚歎道。
總之,
她雖然不知道豫皇讓她來是爲什麼,但決計不是單純的看字罷了。
過了半響,豫皇這纔對着她說:“流離,若讓你治理豫國,你會如何治理?”神色慎重的看着流離。
流離卻是心中一驚,而後道:“若是流離身爲男兒,必將以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 輕這個準則來治理豫國,只可惜,流離是女兒身。”
豫皇心中一怔,對流離的話有些深沉的思考着,“女兒又如何?朕便是有意讓你做這亂世的千古一帝!做我豫國的女帝!”豫皇的話胸有成竹,他相信流離絕非池中之物。
轟……轟……
流離滿眼的不可思議,步子險些一顛,“父皇……可是……”
流離驚愕的說道,卻被豫皇打斷了話。
“沒有可是,流離你是我豫國的唯一帝姬,也是朕唯一的後人,朕不甘心讓豫國的江山改姓,所以,只有你,也只有你,夏景毓可以做我豫國的一代女帝!”豫皇看着流離十分肯定的說道,他相信她可以的。
流離的手心簡直都快冒出了冷汗,女帝……
這對於她來說又是怎樣的驚天霹靂?從來如塵埃的她,竟然有一天會被推上權利的巔峰,而她也註定爲權利所要失去某些東西。
“父皇……在各國都 是沒有女子做皇上的。”流離道,期盼豫皇收回成命!
她對天下、權勢真的不曾放在眼裡,她只是想要安靜的生活,女帝也不在意。
“流離,你是朕的女兒……你是我豫國的未來,朕知道將整個豫國壓在你的肩膀上,是殘忍了,可是這是你的責任!從你今天救那刺客就可以看出來,你定然是仁義之人,豫國只有在你的手裡父皇才放心。就算各國沒有女帝的先例,那朕便開這個先例。”豫皇似乎是鐵了心要流離接受,否則他黃泉之下怎能安心?
流離簡直被豫皇的話給深深的震撼了,這是多麼震撼的話。
女帝……一代女帝……
“可是父皇即使流離答應,流離無德無才,怎麼治理豫國?父皇還是另選儲君吧。”流離依舊是不肯應允,她有何德何能能夠擔當起整個豫國的責任?
“你放心,朕會命鳳嶺輔助你做好這個皇帝。流離,莫非你就忍心看着豫國落入外姓人的手裡,也不肯做豫國的皇帝麼?”豫皇有些失望的看着一臉震撼的流離,深深的失落 。
豫皇見流離仍舊是不肯答應,最後說:“流離,就算是父皇跪下來求你。”
流離一驚連忙扶起豫皇,只得應聲道:“父皇,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你就是……”
“流離,父皇這一生做的錯事太多,父皇一定會爲你掃清所有的障礙,讓你不必處處受制於人。”豫皇握着流離的手,信誓旦旦的說道。
“父皇……”流離卻是有苦難言,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流離,父皇這一生都負了你母妃,你不要恨她,她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父皇的錯。”豫皇慈愛的撫摸着流離的髮絲,安慰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