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青焰的臉色變了,平日裡,頂着一張殘面,雖然表情不多,但一雙眸子卻深如星海,看不出情緒,忽略那張臉,能讓人深深的溺死在裡面。
此時,那星海落在崔樺身上,慢慢的浮起一絲哀怨,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席捲星海的每一個角落。
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青焰,崔樺心疼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那麼不相信我的感情?竟然將我讓給一個男人!”
聽聽這哀怨的聲調,委屈的語氣,崔樺絲毫不懷疑,下一刻那蒙塵的眸子,會流出眼淚。
樑繆駿睜大眼,看向青焰的表情,一張妖孽般的俊臉立時變的猙獰如羅剎!
草!這不要臉的,竟然用哀兵之計!
目光移向崔樺,果然,那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已經內疚之情氾濫,就差把那爛人抱在懷中,好生安慰!
“我哪有!”崔樺撅起嘴,剖析着自己的情感:“就是有自信,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男人,才這樣說的!要是換成個女的,我早用小刀把她戳成篩子了!”
頓了頓,崔樺又道:“不過,他語氣這麼暖昧,跟你說着我不知道的東西,我心裡很不舒服!”
現如今,只有外部矛盾,才能弱化內部矛盾!
“傻丫頭,不知道,你可以……”問我嘛!青焰一邊說,一邊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撫摸崔樺的頭髮。
還沒傳來那柔軟的觸感,就被一直大手揮開!
看着樑繆駿的猙獰的臉,崔樺有些不明所以,這傢伙幹嘛生這麼大的氣?
想到,她落魄時,在這冤大頭身上掙了不少銀錢,她僞裝的再好,也有自己顧慮不到的地方露出破綻。這些年的安穩日子,都是他幫忙遮掩。
崔樺覺得,哪怕沒有感情,也不能做的太過絕情!
不能迴應人家的感情,總不能做敵人吧!
清了清嗓子,崔樺斟酌着語氣道:“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所以呢?”樑繆駿隱忍着,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所以?”崔樺瞪大眼睛,上前挽住青焰的胳膊,昭示着自己的所有權:“雖然不能迴應你的感情,你也不能因愛成恨,咱們以後還是好朋友。你長的這麼漂亮,以後定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再敢覬覦我的男人……”
崔樺冷笑兩聲威脅之意盡顯。
她有這個資本!
青焰看着崔樺維護他,心頭一軟,目光在掃過樑繆駿的時候,變的深沉複雜,終是沒有說什麼。
“覬覦?男人?”樑繆駿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氣得一片空白,這丫頭那隻眼睛看到他喜歡男人的?
崔樺點頭:“你看看,那邊的弄琵琶也是人中龍鳳,長得不錯,你不如將就將就,培養一下感情!總不能惦記我家青焰!”
崔樺也不是故意把弄琵琶牽扯進來,只是眼下,屋內只有他們五個人。
弄琵琶是躺着也中槍,心中暗恨,他追妻之路漫漫,這白眼狼徒弟好處沒少拿,關鍵時刻就給自己下絆子!
弄琵琶將楊姍姍的手握在手心,眨巴着眼,可憐巴巴的道:“我對你是一心一意!”
楊姍姍抽出手,在弄琵琶頭上順順毛:“乖!我相信你!”
清澈的眼眸如利劍一般,射向崔樺!
崔樺乾笑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你看到了嗎?感情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勉強的!我與青焰,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他中毒了……”
“我不嫌棄!”
樑繆駿話還沒說完,就被崔樺打斷,忍了忍又道:“他武功盡失,根本就沒能力保護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停住了,丫頭那反應,明顯不對頭!
崔樺心疼的看着青焰,那眼神中有嗔怪,怎麼沒把這麼大的事情告訴她!更多的是心疼!
“不想你擔心而已!”青焰不着痕跡的看了樑繆駿一眼,他慌了神,出了昏招!
崔樺的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以後出門,多帶些人!不要讓我擔心!我不需要男人保護!”
這話霸氣!
樑繆駿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小丫頭是在暗示,他離不開男人!
“我今兒,告訴你!”樑繆駿幾乎被氣瘋了,他很想拉着這丫頭的衣領,吼上一頓:他喜歡的是女人!女人!
被人說成彎的,這嚴重影響一個男人的尊嚴!
“你倆這事,我不同意!”
“憑什麼!”崔樺炸毛!
她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只要她喜歡,崔不破都不會多說什麼,甚至能把人給她搶回來,押着頭拜堂成親!
樑繆駿憑什麼不同意!
青焰眯了眯眼,嘴角勾了勾,沒想到,小丫頭幾句話,就讓他忍不住了!
“憑什麼!”樑繆駿重複着崔樺的話,今兒他真的是被青焰氣壞了!
要不是崔樺攔着,他定要將人揍上一頓!
“就憑我是你舅舅!”這事,他有發言權!
埋在心底的話一出口,樑繆駿像是開啓了心中的枷鎖:“就憑我明明給了他緩解藥性的藥浴,他也答應我,解毒之前不與你聯繫!卻還不顧你的身體,用來緩解毒性。可見他本性太差,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頓了頓,樑繆駿隱晦的道:“這藥,是將以後,提前揮霍!傷身!”
青焰的臉,一下子難看起來,這是要斷糧的節奏!
樑繆駿挑釁的看着青焰,開玩笑,你會哀兵之計,難道,我就不會將計就計?
這話說的隱秘,崔樺還是聽明白了!
她就說,這藥,要是這麼好用,夜夜天亮,早就被人拿來治陽、痿了!
“你是任明月的兒子?”青焰轉移話題,雖然猜到,樑繆駿和任明月有關係,但,他沒想到,樑繆駿竟是任明月的兒子!
既然說出來,就勢必要說個清楚!
“當年那些人是南樑王的手下!”
這話眉頭沒尾,青焰和崔樺卻聽的明白,看來,當年就是南樑王勾結草原人,繞過邊塞,攻打任明月在的小鎮。
後面的故事,不用細說,也能猜到!
當年的任明月,是多少男人心中的神女。
青焰警惕的眸子看向弄琵琶,他知道,崔樺極其信任楊姍姍,與弄琵琶掛着師徒的名分,接觸卻並不多!
此時,在一邊討好楊姍姍的弄琵琶,算得上這屋裡唯一的外人!
樑繆駿輕笑:“看來你也有琢眼的時候,他的機關術就是師從母親!”
換句話說,都是自己人!